劍心一看清單不對,這本該是陰司派專人負責的事,怎么就歸問橙了,這種啞巴虧絕對不能讓問橙吃下,想幫問橙一把的劍心伸手一揮想搶奪通牒,手卻在周鶴哲身上撲了個空。
周鶴哲預判劍心的動作是想搶通牒,靈體轉實體關閉心眼立刻化作看不見異類的普通人,虛晃劍心一道讓他撲了個空,轉頭立刻解除實體禁錮笑嘻嘻的對劍心說到:
“沒打中吧,撲空了很正常,要學會面對失敗,陰司內魚龍混雜,這年頭要沒點真本事不會憋死化實體,陰司早黃了!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厲害?可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莫問橙擔這事是板上釘釘的,不然她這輩子都別想…”
周鶴哲還在笑嘻嘻的說著,面前的劍心卻突然沒了,他感覺到身后一涼有風聲劃過,意識到不對勁馬上轉身躲閃。
青銅劍瞬間削斷他官帽一側的長翅,此時的莫問橙右手掌心還在滴血握在青銅劍柄上,一臉殺氣大有要同歸于盡的意思。
周鶴哲剛才的叫囂實在太過作死,讓正坐在地上查看清單的問橙氣的牙癢癢,自己只要能復活受點欺負也沒啥,但他欺負劍心這就是在打臉莫家沒人,劍心平時多傲嬌一靈,被個鬼差欺負,簡直就是莫家的奇恥大辱!問橙這氣性一上來,完全忘記了在宿家祠堂內莫劍心對自己的指點,順手就用劍刃劃了掌心。
快速幾劍劈刺下來,周鶴哲有些招架無力,無論他是實體還是靈體,問橙都能靠著自己有實體能看到精準的預判出他下一步的動作。
又躲閃幾番下來,周鶴哲官帽另一側的長翅也被削斷,這下馬威給夠了,依附在問橙身上的御劍心這才開口說到:
“周鶴哲對嗎?本尊可是第一次聽說你啊,上一個負責處理契管局與陰司矛盾的人可是個很卑微的老好人,什么時候換了一只笑面虎?”
“他升官了,去給四大判官當秘書了,我也是剛上任,你還只是我的第一單,復生畢竟是大事,收的利息少了,別人會攀伴的。”
周鶴哲撿起官帽上被砍斷的長翅,躲閃著向戲臺上的結界缺口處移動。
“本尊不用你講道理,這種因果循環的道理本尊比你清楚,本尊氣的是你的態度,給你臉了是吧,敢拿莫家立威,是本尊在陰司的名號還不夠響,還是你在拿雞毛當令箭!”
御劍心又是連續幾劍過去,已經將周鶴哲逼上戲臺,站在火堆旁被地獄孽火燎燒了。
看著官服要沒,周鶴哲馬上打手勢求饒挑撥到:
“那你得反過來想,你現在揮劍砍我,不就是想拿我反向跟陰司立威嗎?這單子是經過四判同意了的,她需要復活,你體內那位難道就不需要鎮壓嗎?我給您透個實底,莫問橙完成這清單徹底復活之日,就是你能自主選擇為人為魔之時!”
“你在說什么胡話,你究竟是誰派來的!人與魔的事怎么會扯上天界與陰司!你把話給本尊說清楚了!”
御劍心還想繼續逼問對方,劍剛一揮出去,周鶴哲飛身一躍遁回結界破損處,隨后他的聲音從破損處傳來:
“我可沒說天界!這都是你自己瞎猜的!”
緊接著從幽冥之處涌出無數黑氣快速修補結界破損,片刻間戲臺恢復如初,剛才的戲臺大火,游魂扎堆,仿佛就從沒出現過一樣。
鬼戲臺前只剩下了落魄的富少爺茶倌和戲班班主擎佑吉,他們依然在繼續著武力爭吵,辯論著蓮香究竟是不是一個好女人;而不遠處的宿家莊正被火海逐漸侵蝕著,本來遠走逃難的村民們看到火光,也顧不上危險了,全都跑回來救火。
御劍心斜靠在戲臺旁,疑似看著為蓮香斗嘴的二鬼打架,實則在反復思考問橙這些天的記憶,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局了,這鬼戲臺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它的存在究竟是為了誰?
難道是陰司想扶持魔界復蘇?默認了宿北斗以怨氣封存上古協議?還是說陰司為了度化孟婆才默認宿北斗搞這鬼戲臺的?
若是前者,違反正道倫理陰司應該不會如此無知,若是后者,那現任孟婆必定會出現跟擎佑吉有個了結才對,但目前孟婆根本沒有要現身的跡象,這一切又有些說不通…
御劍心正琢磨著,鬼車鳴笛聲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一輛老舊綠色鬼車憑空出現,一個急轉彎漂移到戲臺前卷起塵土陣陣,飛揚的塵土阻止了富少和擎佑吉繼續打下去,兩人雙雙抬頭像看西洋景一樣打量著鬼車。
畢竟這鬼車再破舊,那也是被陰氣濕寒浸透出銹跡破損的現代款公交車,拋去銹跡這車型扔大街上完全就是隨處可見的存在,但在清末民國那個時候還是見不到這樣式的車;因此車一停下,他們兩個的打斗也停下了,都在看著車門等待著看下車的人是誰。
終于在等待了半分鐘后,車門打開,洛星河臉色青紫步履蹣跚渾身濕漉漉的從車上走了下來,腳一落地就跪在地上狂吐了起來。
大口大口摻雜著頭發絲的紅褐色液體被吐到地上,在他吐了一分多鐘后,臉色才稍微正常一些,但地上的發絲卻變得不對勁起來,它們先是像一灘泥一樣隨著紅水蔓延來的范圍逐漸擴大,隨后留下一縷筷子粗細的發絲扎根在紅水印痕范圍內,其余發絲纏身觸手脫離水印圈,直沖富少和擎佑吉而去。
等他們兩個反應過來這頭發不對勁,馬上從地上站起來逃跑的時候,頭發已經從腳腕開始像結繭一樣將他們逐漸包裹起來。
不過纏繞在富少身上的頭發在快要遮住他臉時,快速退散凝聚成發繩纏繞在他的手腕之上,紅水印記中的發根又分出一縷攀延到鬼車之上,隨后一個微微帶點戲腔清脆的少女音從鬼車上傳來:
“生時你未娶我,怪我,怨我,傷我,負我,你我終陰陽相隔,死后你又想我,念我,找我,娶我,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無論我變成什么模樣你都還愿意再娶我嗎?”
聲音的主人一身淺粉戲裝,拉著發繩從車廂內走到車門處,凝望著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