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圍上去一刀一刀的在麥克森身上剮劃著,麥克森的魂魄被剮成肉絲又凝聚成人形,再次被拔舌再次被圍攻刀剮,無休止的為自己的罪孽贖罪。
張景鳶雖然手里拿著刀,但她站在原地沒有圍上去,就靜靜地看著麥克森被拔舌刀剮,看了許久她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又或是意識到了自己以前做的事與麥克森無異,她自己跪在了閻羅殿前用手中的刀刃,自己劃著自己的皮肉懺悔贖罪。
愛麗絲從閻羅殿的角落里走出來,跪在張景鳶對面,她每削一片皮肉,愛麗絲就撿起一片扭轉著胳膊貼在自己的后背上。
愛麗絲后背的傷痕消失,她起身離開后,隨后是一位又一位的少女從角落里走出來,那都是被張景鳶曾經當做原料的女生,她們撿起張景鳶削下的皮肉貼在自己的傷口上,傷痕愈合后都陸續離開。
隊伍的最后面站著的是個男人,他手里拿著一塊紅布,面前的少女全部離開后,紅布蓋在了張景鳶的頭上。
張景鳶手上的刀停頓了,掉落在地上,她抬起已經變成白骨的胳膊將紅蓋頭掀開,看到了自己的青梅竹馬,那個要從村口架著驢車來村尾娶自己的男人。
她的眼淚含在眼眶里呆呆的看著他,不相信這世上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景妹兒,俺來晚了,驢車沒趕來,你可別嫌棄俺,等俺在鬼市上賺了錢補你一輛更大的,拉著你從城隍廟一路到奈何橋,路上的彼岸花可漂亮了…”
“我…我不是在做夢吧,我…真的可以嫁給你嗎?真的可以嗎?”
張景鳶盯著未婚夫的眼睛再三確定,看到對方點頭,她環視四周,四周早已不是肅穆莊嚴被黑暗籠罩空曠神秘的閻羅殿,自己就坐在自己家的土炕上,未婚夫就在面前,家人就在門外,村里人在院中趴在窗戶上往屋里瞅。
自己手上的傷也消失了,一身新做的紅夾襖還有棉花的味道,給未婚夫做的鞋就被自己坐在屁股下面。
張景鳶摸出身下的鞋子,有些羞澀的遞給未婚夫:“喏,給你的新鞋。”
看著未婚夫接過鞋穿在腳上還跺了跺腳,張景鳶終于相信了,自己又回到了那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嫁衣著身嬌羞待嫁,張景鳶想都沒想直接站到床上,跳上了未婚夫的后背,讓他背著自己出嫁…
問橙在醫院的重癥監護室里醒來,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拔掉身上所有的醫療設備就要往重癥監護室外跑去。
剛打開監護室的隔離門就被護士攔住了,護士又驚又喜的大吼到:
“醫學奇跡啊!被氧氣瓶砸成植物人的女生只昏迷了三天就醒了!”
“三天?我昏迷了三天?愛麗絲的死解決了嗎?開新聞發布會了嗎?”
問橙聽到三天立馬抓住護士的胳膊認真的瞪著她追問,護士被問橙的氣勢嚇到了,哆嗦著回復:“不…不知道…”
“那誰知道?我的青銅劍呢?我哥呢!我的監護人呢!”
問橙有太多的話想說的,已經不知道從那說起了,暴躁的對著護士瘋吼一通,一點作用沒起到還被醫護人員當成腦震蕩后遺癥,又按回床上要給她打上鎮定劑。
眼看著針尖就要扎進自己胳膊里了,問橙大吼大叫的更兇了,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現在的情況了。
“啪!”響指的聲音突然傳來,所有醫護人員都被定住了,動作變的極慢。
小心抱著青銅劍出現在重癥監護室門口,手里還拿著一套衣服。
“愛麗絲自殺案件始末記者公共監聽會十點開始,現在九點半,衣服在這里了,如果你舍得打車趕過去還來得及。”
“我可以的!”問橙將手腳從醫護人員手里抽出,跑過去搶衣服換上,隨便搶了個護士的鞋子,抓起青銅劍奔向醫院門口。
雖然打了出租車,但路上堵車了,問橙聽到汽車收音機里監聽會已經開始了,苗局正在陳述案情,整個人都慌了,連車錢都沒付,打開車門就朝著監聽會現場跑去。
“綜上所述,我們有充足的證據證明愛麗絲小姐的死是自殺!現因靈犀刃是愛麗絲小姐爺爺的遺物,我們決定將它…”
苗龍飛雖有些不甘心但還是對著“咔咔”狂拍的照相機,認真的說著兩國之間達成的協議,讓愛麗絲的尸體與靈犀刃一起回國下葬。
“不可以!”
就在苗龍飛要說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問橙光著腳大吼推門沖了進來。
所有記者的鏡頭都對準了沖進來的問橙,閃光燈一通狂拍,以為事件出現了新的轉機。
“不可以把靈犀刃交給外國!靈犀刃是我莫家的東西,是完完全全東方的東西!我有兵器譜為證!靈犀刃八十年前被家中內賊所偷,因為戰亂幾經轉手這才流落到偽滿洲國,被當時駐華記者麥克森,當做禮物送給了他最滿意的東方夫人做定情信物!而這個看似美好的舉動背后卻是個血腥的病態故事!”
問橙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哪來的勇氣,在手上什么都沒有的情況下,跑到講臺上對著所有中外記者講述了張景鳶和麥克森的故事,當然其中摻雜劍靈的鬼怪的事被問橙自動略過了。
那天會場上的大屏幕猶如鬧鬼一般,問橙講到哪里就出示相應的證據,從麥克森的肉雕紋身私藏相片,到張景鳶戰后被審判的庭審記錄,甚至連集中營內最真實的照片都有。
這一切全被直播出去了,很快就引起了網絡上的輿論大波,有人為張景鳶的行為做解釋,說她是斯德哥摩爾癥,在亂世為了活命做出了有利于自己的選擇,被迫成了施虐者的幫兇,輿論又被升華擴大到了對當年戰爭的反思…
靈犀刃的歸屬權最后歸于國家,問橙親手將它捐給了博物館,后因為在愛麗絲家中發現了大量她爺爺的遺物,便將她的死歸結于,因為無法接受自己最崇拜的爺爺曾經犯下的罪行,所以用同樣的方式終結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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