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笙豪激動到說不出話來,顫抖著抬起手想伸手去撫摸問橙的臉,偏偏也正因為他此時的樣子太過嚇人,問橙不自覺的后退,莫笙豪緊追不舍跟著走出了祠堂門。
身后的鐵鏈已經不夠長了,莫笙豪就卡在祠堂門口,看著問橙退到院子里,被問謙扶住。
“什么情況,一個人而已,你跑什么?”
“他是莫笙豪,奶奶的表哥,不不,咱們應該叫他長房爺爺,昨天我親眼看到他和奶奶對峙,自己往劍上撞死了,今天他不僅沒死,奶奶也沒來,更別說門外守著的一隊黑影紅眼的怪人了。”
問橙跟問謙解釋著,今晚的一切全變了,讓問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嗯,爺爺好。”
問謙想著反正是莫佳佳的夢,也不算自己直接和魂魄對話,看他激動的樣子應該是很想見到自己和問橙。
“好…好!問謙長大了!”莫笙豪激動的只會哭了,他沒想到自己還能在有生之年再見到兄妹二人。
“爺爺,你怎么知道我們兩個的?”問橙看問謙如此有禮貌,自己雖然還有些害怕,還是抓著問謙的胳膊,禮貌的微笑克服恐懼詢問著莫笙豪。
“你們父親一下山,莫家鎮就外遷了,你們小時候可是在莫家鎮出生的,從你們父親結婚到有你們,都是須有親自上山來報的信,連你們母親都是我們幫忙挑的。”
莫笙豪喋喋不休的講了起來,那些事情仿佛就發生在昨天,每一幕都歷歷在目。
“爺爺,您先慢點講,換句話說,我們家發生的一切山上的人都知道?”
問橙越聽越覺得可疑,除了自己和哥哥像局外人一樣,整個生活環境都被爺爺定時的報告給莫家,太可怕了,爺爺究竟是想讓自己和哥哥過普通人的生活還是不想?為何要騙自己和哥哥呢?
“自然是知道的,尚歆每次被請下山,都會專門繞路偷偷的去看你們,偷偷的給你們拍照片,偷偷的記錄著你們的一切。”
“我們一直被監視著?”
問謙也反應過來了,有些不相信,在兄妹兩個人的童年里,只有父母和爺爺,根本沒有過奶奶的存在。
現在突然告訴他們,奶奶并未缺席而是一直偷著監視,這就像將二人用單向玻璃隔起來了一樣,兄妹二人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奶奶卻一直在看著兄妹二人。
“你們不信?尚歆的屋里,滿滿一墻都是你們一家的照片,須有也會每年寄一張你們的照片過來,我這里還有呢,我去給你們拿。”
莫笙豪實在是太激動了,想起身因為鐵鏈的關系沒起來,反而為了證明自己這里也有照片,趴在地上拖著鐵鏈努力向矮桌旁爬去。
問橙和問謙都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看到莫笙豪行動不便,馬上上前攙扶,反而是莫佳佳就在一旁發著呆默默的看著,對眼前的一切都覺得很陌生。
“這狼怎么會在這里?”一進祠堂問謙就驚訝趴在矮桌旁的肥狼崽子。
昨晚把狼崽子當狗用,被它帶著鉆狗洞才從三進院去了四進院,一到四進院狼崽子就消失不見了,只剩下自己看著滿地的血水越漲越高。
再想退回去返回三進院,身后的墻上卻完整到連個縫隙都沒有,更別提狗洞了,自己就像是被狼崽子耍了一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又被困在了四進院。
看著黏膩的血水淹沒自己的小腿,卻連血從哪里冒出來的都沒找到,只能趟著血水找院中最高的地方,剛爬上假山石,手一滑腳下一空整個人摔進血水中被嗆到失去知覺,再醒來已經和問橙在墓室內了。
現在又在祠堂看到這狼崽子,問謙非常想給它一腳,報復它坑自己掉到血水中,可轉念一想,這一切若都是幻覺只是莫佳佳的一個夢,那這狼崽子應該也早已化作一堆白骨了,自己又怎么忍心和這種肥肥憨憨的毛崽子生氣。
“這是須有以前養的狼剩下的后代,須有在的時候每天都偷著去樹林喂狼,堅持了將近三十年,若不是你們父親出生,他可能就要在這里養一輩子狼。矮桌底下有個信封,信封里全是你們的照片,我想你們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看。”
莫笙豪很開心,兩個孩子在扶著自己,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您為什么會被鐵鏈束縛著?”問謙彎腰去拿信封,問橙好奇的詢問著莫笙豪。
“莫家被魔族詛咒過,若不將兒子獻祭給他們,整個莫家都會有滅門之災,當年須有恢復記憶后心軟,按莫家鎮外的那套規矩行事,抱著你們父親死活不撒手要和他一起被填井,還大罵莫家先祖…唉,他犯了莫家所有禁忌,若不是尚歆也愛他,他已經被拉去禁地剝皮活埋了。”
莫笙豪想起往事又哭了起來,問橙將口袋里的紙巾遞給莫笙豪,莫笙豪擦著血淚又繼續說:
“后來他真就把事辦成了,抄了一萬遍家訓便帶著孩子下山了,尚歆花光了莫家當時所有的積蓄,為了你們父親的平安也為了山下人的安全,把整個莫家鎮外遷到了現在的地方,你們也是在那里出生的。”
“難怪我們對這里沒有記憶。”
問謙看著照片,從自己出生到問橙出生,再到自己五歲時的照片每年的都有一張,還有老爸小時候的幾張照片,若沒魔族的詛咒自己和問橙也許就是在這祖宅里長大的了。
“可這一切和您被鎖在這祠堂里有關系嗎?”
問橙扶著莫笙豪坐到矮桌旁,瞟了一眼問謙手中的照片,每張都被磨損的很厲害,大概是經常拿出來看吧。
“沒了你們父親的填井,御煞的心臟散發出來的怨氣充斥著整個莫家,我又因為是莫家旁系,被怨氣干擾入了魔,隨后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會衰老,每天虐殺一個家丁提醒尚歆要記得把孩子獻祭給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