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波折,單諺終于把問橙拽上了四樓,他本想敲門的,但手剛碰到門板的時候房門自動開了。
凌晨三點多,客廳內的燈并未關,單諺第一反應是問橙的父母或哥哥給她留燈了,但很快就察覺到屋內的情況不對勁,玄關處歪倒的拖把,地上的血跡從衛生間門口一路延伸至大臥室。
單諺警覺起來,將問橙靠墻放下,撿起地上的拖把向臥室內走去,一腳踹開大臥室門,漆黑的臥室內傳出濃濃的血腥味。
單諺馬上伸手摸燈,開關打開,燈光照亮屋子,兩米乘兩米的方形大床上躺著臉色蒼白的莫大寶,他額頭上放著一對銅鉤,鋒利的鉤尖在燈光下閃著寒光,臉色蒼白如紙的莫大寶雙手微微張開平躺在大床上,兩條胳膊與身體之間的角度仿佛是摟著兩個孩子。
看到莫大寶身下的床單已經被血浸透,單諺扔下拖把馬上跑過去試探莫大寶的呼吸。
指尖剛能感受到莫大寶微弱的呼吸,就被莫大寶的提問嚇到了,馬上撥打了急救電話。
在等待救護車到來的時候,單諺先給莫大寶止血用冰袋退燒,再通知問謙家里的情況,最后才是把問橙安頓到床上,跑去樓下帶醫護人員上樓。
等單諺到達下樓的時候,羅奶奶一身紅底黑花呢絨衣服站在漆黑的樓道內等著單諺。
一臉陰沉懷里抱著塊寫字板的羅奶奶把單諺嚇了一跳,剛想詢問羅奶奶半夜不睡覺在這里等自己有什么事,羅奶奶就舉著寫字板送到了單諺面前。
‘這是來討債的,此事你碰不得!’
感嘆號寫的異常的大,她生怕單諺不聽勸主動送人頭。
“誰討債?”單諺接過寫字板詢問著羅奶奶,羅奶奶還在寫字,醫護人員就已經到了,單諺拉羅奶奶去一旁,讓她繼續寫字,自己帶路送醫護人員去四樓救莫大寶。
遲遲等不到問謙來的單諺,只能充當起病人家屬跟著醫生一起去了醫院,過馬路的時候還發現了昏倒在綠化帶內的舒家兄弟,一并送上救護車帶去了醫院急救。
等問謙回到家收拾了一點物品馬上趕去醫院,根本沒有注意到床上的問橙有什么異樣。
將近中午的時候,問橙身上的魔氣終于被青銅劍全部融合,渾身酸疼的問橙掙開眼睛看到天花板,馬上掃視四周,看清這是在自己家后剛松一口氣準備睡個回爐覺,手上被束縛的力道讓問橙馬上意識到自己被綁了,掙扎著蹬開被子,發現了被子底下自己被綁的雙手,以及自己的牛仔褲被磨損出缺口,自己腳腕處也有剮蹭傷。
問橙開始回憶昨晚發生了什么,拽單諺頭發掐他臉的事被問橙想了起來,尷尬到無地自容的問橙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試著掙扎了一下胳膊,發現鞋帶根本扯不開,想自救只能低頭用嘴啃鞋帶繩,生怕單諺有腳氣的問橙根本不愿低頭,幾經努力終于把自己成功的從床上摔了以來,匍匐前進去屋里找其他人求救。
一想到老哥剛下夜班肯定在家!問橙馬上像蟲子一樣往側臥爬去,路過主臥的時候聞到濃濃的血腥味,撞開臥室門往屋內一看,被血浸透的大床,滿地的腳印,仿佛昨晚發生了入室搶劫,有誰受傷被抬走了一樣。
這下問橙再也等不下去了,她要確定到底是誰受傷了,拼命的從地上掙扎著坐了起來,雙腳加嘴齊上陣,終于把繩子解開,立刻尋找手機挨個聯系家人。
但無論是老爸還是老媽,甚至連老哥那邊都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
問橙徹底急了,連衣服也顧不得換了,背起青銅劍立馬向樓下跑去,準備打出租直接去醫院看了,如果急診和病房里都沒人,那自己就只能去太平間了。
但問橙剛跑到一樓,羅奶奶突然開門把一塊寫字板遞了出來,問橙跑的實在太快,臉撞到寫字板上,把羅奶奶認真寫了兩個小時的前因后果擦沒了一半。
問橙用袖子擦擦臉上的墨跡,從地上爬起來,再把寫字板撿回來還給羅奶奶的時候,寫字板上就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幾個字了:
‘…寶…君…二子…管…謀反…天罰’
問橙完全看不懂了,只能用袖子當黑板擦,匆匆把字全擦點,拿起羅奶奶手中的筆在寫字板上寫下:
‘我先去醫院,您再寫一遍等我回來看’
問橙將筆和寫字板還給羅奶奶又是撒腿就跑,現在對問橙而言,任何事都不如趕緊跑到醫院求證,究竟是誰受傷了重要。
等問橙歷經三輛出租車的拋錨,終于到達醫院時,單諺正伸手攔出租要打車離開。
坐后排的問橙開門下車,單諺正好拉副駕駛的門上車,兩個人就在這一瞬間四目相對了。
問橙看到單諺有些斑禿的頭發,一想起昨晚的自己把他當馬騎,尷尬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馬上回避單諺的視線;單諺也因為看到了問橙還是昨晚那身被自己拖拽回家的衣服,頭發也沒梳臉也沒洗,明顯是知道了莫大寶受傷一醒來就急匆匆的過來了,單諺也不好意的回避問橙。
“對不起…”兩個人光視線回避還不夠,又同時和對方道歉,聽到對方也這么說,又同時閉嘴不言等著對方先解釋。
偏偏這時司機先開口了:“呀!這緣分,我說怎么這么巧呢,原來是你們兩口子!我,你們不記得我了嗎?上次你們結婚打起來從警局出來也是坐的我的車,當時到了地方新郎還給我發紅包來。”
司機的熱情并未帶動問橙和單諺的情緒,反而是因為司機的話,讓單諺想起來自己因為司機姓宿還找牧聆查過他,也證實了確實有宿家村這么一個地方。
發現單諺走神了的問橙先一步開口說到:“你的鞋帶我會洗干凈了還你的,謝謝你送我回家,你斑禿了的腦袋如果植發可以找我報銷。”
問橙說完這些話非常不好意思的跑開,單諺摸摸自己的腦袋只能坐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