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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罪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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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酒樓,就連店小二看著沈故衣那身衣服也是戰戰兢兢的。

  “二、二位大人要點什么?”

  林業大手筆,一揮手,“把你們這兒的招牌菜上幾道,再拿兩壺好酒來。”

  “誒好嘞,您請稍等。”

  吃過飯喝了酒,林業回他的西廠,沈故衣也回了府中。

  事實證明,沈故衣的直覺確實準,今年前溺斃在荷花池中的宮女名叫珠兒,當時在浣衣局,因為她長得瘦小,性格軟弱,所以時常受欺負,那些死了的宮女都是欺辱過她的人。

  林業“嘖嘖”兩聲,“真看不出來,那個小桃?是叫小桃吧?不是都說她性子軟嗎,居然也干這種事兒,大概是為了不被欺負,就只能跟著那些強者一起欺負別人了吧。”

  沈故衣看他一眼,繼續說,“珠兒在老家有個妹妹,去年進了宮。”

  “誰?”

  “鈴兒。”

  “誰?!”林業也吃了一驚,“鈴兒不是最后一個死的宮女嗎?”他還以為案子這就要破了呢,到頭來還是沒用。

  “我有一個想法…”沈故衣皺了皺眉,“算了,還是先查查吧。”

  林業倒是想問問他有什么想法,但是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問不出來了,也就不費那個力氣了,反正到時候他自己會說的。

  珠兒原本是御膳房的宮女,后來因為打碎了一個青花瓷碗,被送到了浣衣局,她之前在御膳房沒待多久,自然也沒什么朋友之類的,到了浣衣局就更不用說了,別說朋友,少幾個敵人就要燒高香了。

  排除了所有可能的答案,那么剩下的那個,無論多么不可能都是真相。

  于是林業最終還是聽到了沈故衣的那個猜測,聽完之后,他覺得沈故衣當時沒有說出來也是覺得這個猜測有些荒唐。

  “鈴兒殺了其他宮女后,投湖自盡,只是不知道是畏罪自殺,還是為了讓我們找不到真相,讓流言更加真實。”

  林業沉默了一小會兒,“估計是為了讓那些欺凌他人的人感到害怕,因此收斂吧,真是蠢啊。”

  沈故衣不置可否,但心里是贊同林業的說法的,確實很蠢,惡意從來不會因為恐懼就消失。

  案情了結,兩人就分道揚鑣,林業奉旨去邊境處理與女真族的矛盾,而沈故衣則南下去揚州處理一樁奇案。

  案子的開端是揚州知府滅門案,所有人都死在了睡夢之中,就連看門的大黃狗也沒躲過,并非急病,也不是中毒,仵作連狗的尸體都驗了卻依舊一無所獲。

  最終只能上報朝廷,也巧了,六扇門都沒空,東廠也在處理兗王世子奸殺人命的案子,就沈故衣很是清閑,這案子就落到了他的頭上,陪同他一起去的,自然是新派下來的知府大人柳閑,這人是十二年前的狀元,這人是個直腸子,一根筋,因為不知變通,就一直沒得個實缺,這次也是碰巧了,知府可不是個小官,皇上就想起他來了。

  兩人性子都不喜歡彎彎繞繞的,一路上相處倒也算愉快。

  到了揚州,柳閑要先去處理衙門堆積如山的事務,沈故衣就先帶人去了前知府的府邸。

  尸體自然是已經搬走了,但是其他東西都還保持著原樣,沈故衣讓人挨個房間查看,發現任何異常都要留心。

  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前知府沒了,縣衙還有師爺和幾個班頭看著,這房子也不知道搜過多少遍了,真有什么也該發現了。

  沈故衣自己則去了廚房,碗筷都已經洗了,真有什么也洗干凈了,這一趟是一無所獲。

  然后就是走訪鄰居,問問有什么異常的聲音之類的。

  “沒有啊,跟以前一樣,什么聲音都沒有。”

  “很正常啊?再說我們早早就睡了,有什么也聽不見吧?”

  連問了幾個人,不是說不知道就是說沒有異常,沈故衣眉頭皺得死緊,他還從未聽說過如此離奇的案子,且不說兇手是誰,怎么作案,從案發到現在已經是半月有余,居然連死因都還沒找出來。

  現場沒有線索,那就只能去查尸體,據仵作所言,所有人都沒有外傷,也沒有內傷,也沒有中毒,如果不是確實沒有呼吸,以身體狀況來說,說他們睡著了也是可以的。

  這下就更離奇了。

  尸體,現場,能查的都查了,于是沈故衣干脆埋頭書海,將所有能買到的醫書和記錄毒藥藥草的書本都買了回來,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希望能發現什么線索。

  結果沈故衣和幾個屬下看了七八天,愣是一無所獲,雖說要是實在不行,就以懸案論,這案子離奇到這個地步,陛下也不會怪罪于他,但是沈故衣就是在這種地方格外的執拗。

  如果揚中的書中沒有線索,那他就回京中,到宮中藏書閣中去找。

  和柳閑打了招呼,他就回京了,成文帝愛好讀書,他在位期間將藏書閣的規模擴大了三倍不知,沈故衣干脆讓大半錦衣衛都隨他到藏書閣來尋找可能的蛛絲馬跡。

  在這期間,林業從邊境回來了,得知沈故衣遇到了一樁頗為離奇的案件,于是便來藏書閣湊個熱鬧。

  沈故衣見到他還是挺高興的,只是他這人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女真族的事情解決完了?”

  “自然,他們就是想要錢財糧草,我拿武力威懾了一番,他們就消停了。”

  實際上當然不會這么簡單,女真族出身草原,崇尚武力,林業是個宦官,年紀輕,自然免不了要被嘲笑羞辱一番,但他不說,沈故衣也就不問。

  “你在查的案子我也有所耳聞,這死法確實離奇,有我幫得上忙的嗎?”

  沈故衣想了想,“你可知道有什么毒能讓仵作檢查不出來嗎?”

  “這…”林業是什么人,西廠廠公啊,這京城事務,向來是錦衣衛管不了的東廠管,東廠也管不了的西廠管,西廠中善于制毒的也有十幾人,林業在這方面涉獵極廣,但想要仵作都驗不出來,屬實有些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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