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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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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都微微色變,牡丹是百花之王,自從武皇之后,它就代表了些不同的意味,現在田太后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把牡丹花帶在蘇邀的頭上,這難道說......

  大家心里都各自有了猜測,一時驚疑不定。

  趙青葉緊緊攥著自己手里的荷花,不自覺竟然將荷花的根莖都掐斷了,并蒂蓮其中一朵摔在了地上。

  接下來的事,趙青葉已經不大記得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過了宮宴再回了家的,只是一見到了趙夫人,她才回過神來,忍不住委屈的哭出了聲。

  趙夫人有些意外,急忙伸手攬住她:“哎喲,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進宮不是開心的事兒嗎?你這個小丫頭......”

  知女莫若母,趙青葉的心思,自小趙夫人就是知道的。

  這還得從薊州說起,當年蕭恒還是宋恒的時候,跟著宋家父子在薊州守邊,而那時候趙立文還在薊州當巡城御史,兩廂便有了交集,趙立文辦事牢靠沉穩,跟宋翔宇的關系非常好,連帶著趙青葉也時常能見到宋恒。

  小時候趙青葉跟著哥哥出去逛街,卻遇見了混進城的瓦剌人,若不是宋恒去的快,趙青葉就被擄走了。

  所以趙青葉從小便喜歡宋恒。

  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當年趙立文都還曾開玩笑的要跟宋翔宇定個娃娃親。

  但是當時宋翔宇婉拒了。

  后來蕭恒身世曝光,趙家才明白為什么宋翔宇不會替蕭恒答應下親事了。

  這一場花宴,人人都心知肚明,必定是為了蕭恒幾人的婚事而辦的,在挑選合適的人選。

  趙夫人撫摸著女兒的頭發輕輕嘆了口氣:“你呀你,年紀越大沒有越沉穩,反而越發沉不住氣,這事兒本來便只能靠天意,你怎么強求的了?”

  趙青葉哽咽著抿唇:“為什么是我強求?!我這些年都等著他,我知道他不容易,知道他難,所以我都等著。可是我到底哪里不如那個蘇邀了?!”

  蕭恒對蘇邀的偏愛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今天田太后的態度更是證明了許多事,但是也是因為如此,她心里反而更加不服不忿,憑什么呢?她到底是不好在哪里?

  年輕人啊,趙夫人苦笑著搖了搖頭,語氣轉瞬又變得嚴厲許多:“夠了!這些話你在我面前說一說也就罷了,以后不許再提!什么喜歡不喜歡,這也是你們這些女孩子該說出來的話!?從前我不管你,是因為殿下婚配未定,你們少年時又有些淵源,可如今.....青葉,你是世家出來的女孩子,你腦子里別總是拎不清想著那些什么情情愛愛喜歡不喜歡,母親不是沒有為你爭取過機會,可是現在既然大勢已定,你便不要再犯糊涂!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用盡手段也不會是你的,你明不明白!?”

  世上沒有哪個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不想成全孩子的愿望。

  但是有些愿望可以滿足,有些愿望卻不能一味地許下。

  趙家不是只有趙青葉一個孩子,他們也不只是趙青葉的父母,要顧慮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趙青葉一下子便哭了:“娘!為什么連你也這么說?可是我,我從小到大,唯有一個這么喜歡的人啊!”

  人年紀小的時候,喜歡上一個人便覺得是天大的事,心里只能想的到他,也只想得到他。

  好似一旦得不到,天就要塌了。

  趙夫人看著她哭的一塌糊涂的樣子,心里不是不憐惜,可是到底還是冷下了心腸:“你一個人喜歡有什么用?剃頭擔子一頭熱,能做什么?若是殿下真的喜歡你,今天太后娘娘的那朵牡丹,就會帶在你的頭上,你怎么還不明白?”

  趙青葉捂著臉痛哭失聲。

  趙夫人靜靜地陪著她,一直等到趙青葉哭的夠了不再哭了,才伸手將帕子遞給她:“擦干眼淚,好好的休息,睡醒了,明天便是新的一天。下帖子請蘇姑娘過府來做客吧。”

  趙青葉不可置信:“娘?!”

  “蘇姑娘是聰明人,當初在草原上,那些女孩子里,唯有她脫穎而出,你想過是為什么嗎?”趙夫人輕聲卻堅定不容置疑的看向女兒:“她會看不出你今天針對她嗎?人家計較不計較是一回事,你做錯了事,便該要道歉。別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弄的人憎鬼厭的,你若是如此,怎么對得住我跟你父親的教導,又怎么對得住當年殿下救你的情誼?姿態好看些吧。”

  趙夫人一聽趙青葉說的這些話,就知道宮里的態度了。

  宮里叫這么多人進去,未必只是烘托一個蘇邀,但是蘇邀的位子是太孫妃,這已經不容置疑了。

  既然如此,就把姿態放好看些,輸也該輸的從容大方,而不是詛咒幸運的那一個,心眼小的人到哪兒都不會過的好的,她不希望女兒是這樣。

  趙青葉心里還是有些不情愿,但是最終還是閉了閉眼睛應了一聲是。

  相較于趙家的風平浪靜,這一夜,京城許多人家徹夜未眠。

  但是宮里自從請了這些閨秀們進宮了一趟之后,又沒了動靜,這讓許多人提起來的一口氣無處安放,頓時都憋得有些難受。

  倒是蘇老太太,她如今已經知道,蘇邀是太孫妃,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所以心態好多了,甚至還輕輕笑了一聲:“這誰能想得到呢?幺幺,我真該要多謝你。”

  如果不是蘇邀回了蘇家,蘇家現在怎么會是這么風光?

  蘇邀倒是沒有多欣喜若狂,畢竟是早就已經知道了的事,她現在正為了另一件事發愁,蘇杏儀去汪家看過了,汪悅榕因為照顧侄子而病倒了,而且病的有些重,申大夫去看了,說若是一直這樣郁郁寡歡,怕是難以好的起來。

  她跟汪悅榕不只是姑嫂,也是朋友,自然不能當做不知道,想了想實在沒有忍住,還是去了汪家。

  汪家如今已經是五房在當家,出面來接待蘇邀的也是汪五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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