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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開弓

熊貓書庫    冠上珠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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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嗎?”云章縣主眨了眨眼睛,十分無辜的樣子:“這怎么說?我去找她,也不過是想要幫你跟祖母分憂罷了,若是能找到那個女人,你以后去云南得省多少事啊?到那時,你功成名就,說不得還能幫三房也掙出一個爵位呢。”

  云章縣主自己是大房的嫡女,對于二房三房的爭斗自然樂的作壁上觀。

  李小爵爺的臉色未變,只是意味深長的盯著她哦了一聲:“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因為人家也成了縣主,所以心有不甘呢。”

  云章縣主還沒來得及說話。

  李小爵爺就又輕聲說:“不對,或者說,更早一些。前年在宮宴上,黑熊發狂那一次,蘇四姑娘是怎么受傷的?”

  云章縣主面色巨變,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緊緊盯著李小爵爺,一時沒有開腔。

  李小爵爺就撲哧笑了出來,嘖了一聲嘆道:“別這樣看著我,妹妹為什么不喜歡蘇邀,我沒興趣也不想知道。不過,你厭惡她歸厭惡她,要算計她也只管去。不過最好不要壞了我的事,你說,行不行?”

  他同樣在笑,眼里卻半點兒笑意也沒有。

  云章縣主心中有些驚懼。

  她知道的,眼前這個人絕不是個好對付的。

  二叔無子而終,挑中他兼祧兩房,他的處境其實很是尷尬,三叔三嬸心不甘情不愿,對這個兒子總是十分的黏糊,二嬸卻又偏偏是個爭強好勝的,李小爵爺年幼的時候被夾在中間,著實受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夾板氣。

  可到現在,他已經把兩方的關系處置的妥妥當當,連明昌公主都對他十分滿意。

  雖然很不喜歡這個強勢且把大房比的十分無能的三哥,但是不得不承認,云章縣主在他跟前還是會下意識的害怕的。

  她冷冷的哼了一聲,轉頭便走。

  李小爵爺立在她身后,仍舊回頭去看那棵朱砂梅,還十分有興致的掰下了一株遞給丫頭:“插上,去送給祖母。”

  他自己也隨后去了云長公主房里,云長公主抬眼看了他一眼:“怎么樣,人找到了沒有?”

  “還在找。”李小爵爺坐在她邊上,拿了一個臍橙在手里,掂了掂才狠厲的露出個獰笑:“她能躲到哪兒去?再說,她手里捏著那么個東西,總要拿出來才有用吧?派人盯死了長公主府,總會有收獲的。”

  明昌公主面色平常:“總而言之,你要心中有數。你不是一直覺得自己親娘委屈了么?眼下就是個機會,只要你在云南建功立業,什么樣的誥命不能為你娘掙來?”

  李小爵爺笑著答應了一聲,又跟明昌公主說了云章縣主去找過蘇邀的事兒。

  “這事兒我已經知道了。”明昌公主不大在意的擺了擺手:“她就是小女孩兒心性,沒見過的便想去看看,壞不了你的事兒。”

  李小爵爺皺了皺眉,卻也不再多說,不置可否的告退出來,便見自己的長隨在二門處探頭探腦的候著。

  他招了招手讓人過來,不等他發問,下人立即便道:“爵爺,許家才遞了帖子來,說是不能赴您的約了,許大少爺出事了。”

  “哦?”李小爵爺這回當真有些意外了,許淵博堂堂次輔親孫,能出什么事?這大年下的,還不能出來走動了?

  下人繪聲繪色的把許大少爺跟孫文才的爭執說了,末了便咳嗽了一聲:“聽說孫家現在去了許家要公道.....”

  “還有這事兒?”李小爵爺聽的也忍不住驚詫莫名,好端端的,孫文才跟許淵博是怎么回事,哪怕從前不和,也沒聽說過雙方有撕破臉過,這回可倒好,直接還打起來了。

  還為了個女史?

  李小爵爺總覺得沒那么巧的事兒。

  什么女史走錯了房間?

  誰請的女史?

  此時此刻,許大少爺也正在據理力爭,梗著脖子拒不認錯:“分明是我先請來的柳大家,可他偏偏卻把人搶去,這算是什么?!我也不過是過去問一問,他便狂性大發,癲狂了一般不管不顧的打罵于我......”

  許崇就坐在兒子身邊,雖然他覺得兒子為了個女史跟人大打出手實在也是大錯,但是比起如今的情形,他又覺得沒什么。

  畢竟他兒子也吃了不小的苦頭在五城兵馬司呆了一晚上,本來就受了傷的許淵博如今還發著熱,孫家卻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興師問罪。

  打架是雙方都參與了的。

  孫文才受了傷,但是他兒子卻也傷的不輕并且吃了大苦頭。

  孫家如此不依不饒,在他看來,不是因為孫文才受了傷,而是孫家有意借題發揮,故意鬧事!

  這分明就是沖著之前文潤澤他們那件事來的嘛!

  許崇自己也氣的不輕,根本不愿意再多跟他們廢話什么。

  可這樣子落在孫永寧眼里,只讓孫永寧更加的憤怒,許崇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簡直是欺人太甚!

  他面色沉沉的冷笑:“我已經派人問清楚了,柳大家親口承認,當天晚上的確是有人花了五百兩銀子請她上門彈唱,她一開始是走錯了雅間,人家說的清清楚楚的,就是請她去孫少爺的雅間!既然如此,你們家為了個本就不是你們請的女史,跑到我兒子的雅間,對我兒子大打出手,讓我兒子傷的如此之重,就是你們故意傷人!他好端端在五城兵馬司受審也就罷了,許大人還專程去給順天府和寶坻縣衙下帖,催他們去五城兵馬司要人,我倒是要問問,許大人是根據大周律哪一條?!哪一章?!”

  雙方劍拔弩張,許崇冷冷皺著眉頭,更加確信了孫永寧就是故意來找事的。

  他冷冷的呵了一聲,不屑的譏誚道:“一個妓女的話,自然是隨時可以反復,誰知道她的話到底是出自何人授意?我已經說過了,他們雙方互有受傷,分明就是聚眾斗毆,既然如此,那本都有錯責,都是一樣的罪責,你們家既然回了家,我們家為何就不能回來?難不成,五城兵馬司還是你孫家開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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