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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九·榔頭

熊貓書庫    冠上珠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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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子嚇得屁滾尿流,睜著兩只銅鑼大的眼睛看著官差,抖得如同篩糠一般,被推搡了一把才著急忙慌的搖頭:“我.....我......”

  她被官差手里明晃晃的刀給晃得心慌意亂,見官差提起燈籠來往自己臉上照,更是嚇得尖叫了一聲:“不是我!不是我!是里頭的人要殺人,要殺人了!”

  鬧哄哄進來的十幾個官差倒是怔住了,狐疑的盯著她看了一眼,領頭的那個大手一揮:“去搜!”

  他們原本是接到人舉報,說是這兒聚眾在賭博,這才過來瞧瞧的。

  這年頭,要賭那也得到賭坊去,私設賭坊可不是個小罪名,他們從前也有抓住的,往往抓的都是些拆白黨和專門出千騙人的,哪次抓住不是撈的滿兜兒都是?這回還以為也是一樣,誰知道卻沒人賭博,卻有人說殺人,這就是更大的事兒了。

  官差們涌到屋子里搜了一圈,沒瞧見一個人,可是確確實實是搜羅出來許多弓箭和刀槍等物,這些東西可都是萬萬不能私下有的,都是違禁的,一眼就知道事兒大了。

  找不到人,深夜會出現在這兒的婆子肯定得抓到牢里去,一時之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喬家第二天就又迎來了順天府的人。

  這回不僅是喬丹寧進了大理寺大牢,喬老爺也進了順天府大牢,喬家自從粱國公之后,三代人都沒這么風光過了,一下子倒是在京城出了個大頭。

  人人都知道喬丹寧之前在京城各大酒樓吹噓的事兒都是他自己胡編亂造,事情傳揚開來,倒是沒人再說汪悅榕不是。

  畢竟如今喬丹寧都被下了大獄了,再拿這事兒去說,那就不是尋常的嚼舌根,而是在故意損壞人名聲了,豈不是要被汪家給恨死?

  不說汪家了,就是廣平侯府和永定伯府也不會輕饒了。

  人人的注意力都被喬家的事兒給吸引了。

  從來都不冒頭的喬家,這些年都快在京城的勛貴圈查無此人了,大家都不大記得這號人,忽然鬧出這么一樁事,大家才反應過來。

  對啊,喬家夫人眼看著說不行了不行了,都這么多年了,怎么竟然還沒事兒?一查下去,才知道人家是用了五千兩的百年老參吊著性命,聽說是在出事之前,喬家還在繼續打聽,還想再買上一根。

  天哪!喬家何時變得這么有錢了?

  有心人就發現,喬家發跡,是在汾陽王死后。

  偏偏汾陽王死了的時候,喬丹寧還在宗人府當值。

  傳言傳的愈演愈烈,到最后,連因為汾陽王死了而一直閉門不出的汾陽王妃都聽到了消息,到后來,刑部的人正式登門。

  來問她是否認識喬丹寧,又是否跟喬丹寧有什么齟齬。

  汾陽王妃疲倦的搖頭否認,神情慘白的道:“只是王爺待下寬和,有時候見底下的人銀子不湊手,也會接濟些,除此之外,沒別的。”

  短短時間,汾陽王妃就老了十歲一般,自己也跟著重病一場,為了這事兒,宮中都有些過意不去,特意賜下了許多賞賜,就是讓她安心的意思。

  刑部的人見問不到什么,也不敢多加催促,沒多耽擱就走了。

  等到人一走,汾陽王妃就氣的手腳冰涼的摔了手里的杯子,喘氣不勻的怒斥了一聲:“廢物!廢物!”

  她摔打了一番東西,許久才平靜下來,撐著桌子站起身:“去......”

  話還未說完,外頭就傳話說是崔先生來了。

  汾陽王妃皺了皺眉頭,到底先坐下來,讓人請崔先生進來,平復了情緒問他:“先生來,是聽見了前頭的消息了吧?”

  崔先生并不否認,在汾陽王妃的示意下坐了,輕聲道:“王妃,喬丹寧自己死死地咬住了,是何知州指使他去設計陷害汪悅榕,也是一口咬定,是何知州要對他殺人滅口。喬家這邊卻又壞了事喬家老爺是個經不住事兒的,進了順天府大牢,哪兒能受得住驚嚇啊?人家一詐他,說那些私藏武器的人必定是跟他勾結,他當即就招認了,說是他兒子結交的人物,他們家能發達也是因為給那幫人辦事兒,他這回去找人家,純粹是因為宋翔宇上門去鬧了一場,把他們嚇破了膽,打算找人去給想法子的......”

  結果反倒是全部暴露了。

  崔先生不急不慢的把事情過程全都說清楚了,氣的汾陽王妃忍無可忍又砸了一只杯子:“蠢貨!蠢貨!”

  人家擺明了是因為喬丹寧吐露的不夠多而在喬家身上使力,想看看能不能吊出更多的東西來,誰知道喬家蠢成這樣,真的就順了別人的心意,這會子可好,拔出蘿卜,怎么也得帶出些泥來了。

  合著繞了這么一大圈,汾陽王的死竟然沒有半點意思。

  說是為了防止人家挖出更多東西來,這不是也緊跟著挖出來了嗎?

  為了嫁禍給陳東,這不也解決了嗎?

  汾陽王妃氣的眉毛都飛揚起來,半響才狠狠的看著飛濺的碎片冷笑:“讓他們來見我!我要一個交代!”

  真是可笑,算計來算計去,最后被算計的人沒事兒就算了,還成就了人家一門親事。

  他們費盡功夫設計的一個局,怎么?是專程當紅娘去的是嗎?

  汾陽王妃出離憤怒的同時,許崇也正跟自己的父親抱怨:“父親,那幫子蠢貨!就這樣露了行藏,咱們管還是不管?如果管的話,那怎么撇的干凈?不管的話,又實在隱患太多,說來說去,那邊的屁股真的不干凈.....”

  許順倒是還氣定神閑,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挑眉看著兒子:“你急什么?能查到我們頭上?”

  做官做到這個份上了的人,他的事兒,哪怕不用吩咐,也多的是人爭著搶著上來幫他給辦了,外地的巡撫總督,要想跟他攀關系那都得排著隊呢,就區區底下幾個人而已,哪怕能牽扯出一些人來,那又如何?

  中間隔著多少溝溝坎坎?若是為了這個就要急躁,那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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