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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章·嫁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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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老太太立即反應過來:“紛紛邀了你去溫泉莊子,你這是打算去了?”

  見蘇邀點頭,蘇老太太只是忖度片刻就點頭贊同:“也好,年末了,眼看著宮中開宴,若我沒猜錯,你應當會被召見的。既如此,不如先出去靜一靜。這些人誰知道存的什么心思,眼看著你有你外祖母那層關系,只怕都恨不得把你當成搶食兒的生吞了你,出去也好。”

  她說著,讓紀媽媽進來去收拾幾件斗篷大氅,給蘇邀帶著。一面遲疑了一會兒,才又說:“幺幺,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有一樁事,我想托付給你,讓你幫著瞧瞧。”

  蘇老太太說的這么鄭重,蘇邀略一想就猜出了緣故來:“是不是跟大哥和紛紛姐的事情有關?”

  她如此通透,蘇老太太倒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幾句才語重心長的說:“紛紛之前定過給桉哥兒,論理兒,我不該這么想。可咱們兩家婚事都不能用尋常的道理去套.....我私心里,是極中意紛紛的。”

  蘇嶸雖然如今好了,但是到底還是耽擱了,別人像他這個年紀,孩子都幾個了。雖然現在他襲爵,也有幾家透露出意思來,可要么是庶女,要么是年紀差的太遠的,蘇老太太都不滿意。

  思來想去,再沒有比汪悅榕更合適的。

  門當戶對,難得紛紛自己也眼明心亮,是個過日子的人選。

  蘇老太太嘆息一聲:“這話其實不該對你說,可你也跟一般女孩兒不同,所以祖母還是想托你去試探試探,看看紛紛那邊如何。”

  如果汪悅榕也有意思,那么她厚著臉皮,也得把這親事做成了。

  反正本朝寡婦再嫁也不是什么新聞,再說,汪悅榕之前就已經跟蘇桉退了婚的。

  蘇家沉寂這么多年,在勛貴圈早已經不算什么,也不在乎多被人說上幾句。

  這件事原本蘇邀自己也在猶豫的,現在蘇老太太也這么考慮,她不由自主松了口氣,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等到陪著蘇老太太商量完了這件事,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紀媽媽隨后就把衣裳都給送來了,燕草收了拿進來,忍不住就嘖了一聲:“今年都不必再做新的了,老太太給的可比針線房趕制出來的還要好。”

  沈媽媽忙著收拾東西,蘇邀能出去小住一陣,最高興的就是她了,聞言就道:“那是自然,老太太給的,怎么差的了?”

  說著又問蘇邀是不是要帶些書,蘇邀搖頭:“不必太興師動眾,輕車簡從去吧。”

  她現在比較關心刑部的人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沈媽媽才出去蘇嶸就來了,一進門半點拖泥帶水都沒有,徑直就道:“陳東出事了。”

  陳東?

  蘇邀怔住,旋即站了起來:“怎么回事?”

  “趙沖過來,說是汾陽王暴斃當天,只有陳東去過宗人府問話。他走之后,送飯的人就發現汾陽王死了。”蘇嶸臉色沉沉,冷笑了一聲:“原本之前汾陽王妃求情,被殿下鐵面拒絕就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了,陳東又是跟了殿下多年的人,這樣一來,任誰都會覺得是殿下殺了汾陽王。”

  汾陽王雖然涉及大案,但是三司一天沒審出結果,沒有定罪,他就還是親王,不經審訊私下致人死地,這在哪兒都說不過去。

  陳東的殺人罪若是坐實了的話,那么蕭恒其實認祖歸宗也沒什么意義了。

  因為不會有任何一個大臣愿意支持這種錙銖必較,且私下用刑的人。

  這一招釜底抽薪,殺人滅口,栽贓嫁禍,一石三鳥,招數倒是毒辣。

  “看來我們是真的把大蛇引出來了。”蘇邀笑了笑,抬頭看著蘇嶸:“趙沖他來,只為了給我們送信?”

  可她們跟趙沖可沒什么關系。

  若非得說有,那就是之前高寧查莊王案的時候,跟趙沖打過幾回交道罷了。

  陳東出事,趙沖卻把消息往這里送,本身就意味著一些事了。

  “有不看好皇長孫的,自然就有想要下注的。”蘇嶸目光淡淡:“這是常事。”

  蘇邀嗯了一聲,跟他對視:“那他還給我們帶來了什么消息?”

  他是刑部侍郎,汾陽王暴斃,既然驚動了刑部,那就說明已經定性成了他殺,他那里的消息總是最靈通的。

  “汾陽王被關押在宗人府,待遇一切照常,除了不許人探視之外,并沒有什么限制。”蘇嶸的語速很快:“出事那天,除了陳東去再問過一次話,的確無人再去探視過汾陽王。”

  那么動手的就是宗人府的人了。

  蘇邀問他:“那現在你打算怎么做?”

  宗人府可是由汾陽王一手把持多年,只怕想查都不是那么容易查的。

  蘇邀皺了皺眉,很快就道:“不如試一試從王妃那里入手。”

  多年夫妻,汾陽王這么死了,王妃真的甘心?

  如果她不甘心,又恰好知道一些事,那么兇手自然也就能浮出水面了。

  蘇嶸點點頭:“是要試一試從她那里著手,我去宋家一趟,找侯爺商量商量。”

  “還有陳東那里。”蘇邀提醒他:“一定要看好他,若是他也出事,被打上個畏罪自盡的烙印,那事情就真的洗不清了。”

  “已經跟趙沖知會過了,他既然要下注,總要拿出些誠意來的。”蘇嶸安撫的朝她笑了笑:“你先不要太擔心,陳東是錦衣衛千戶,又是殿下跟前的紅人,有人要殺他,可是愿意保他的人也不少,不會那么容易出事的。”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把殺汾陽王的真兇找出來。

  只要把這條線厘清,當年的事其實也就意味著徹底能有個著落。

  這種連對手都不知道是誰的滋味太憋屈了。

  蘇嶸停下來看著蘇邀,再三思慮之后道:“幺幺,你先別管這件事了,照舊還是去別莊吧,這里我來處置。”

  主要是蘇邀也不適合再出面了。

  蘇邀沒有反對,她心里有一個念頭越發的清晰,只是還不能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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