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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3)

熊貓書庫    大唐驗尸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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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記掛著事兒,付拾一心不在焉,腦袋像是長了雷達,不管做什么,都會不自覺的轉向后院門那邊。

  李長博在旁邊幫她算賬,看著這一幕,又是心里醋溜溜,又是覺得好笑。

  芃芃和蟬奴已經跑去后院玩兒了。

  今年珍娘剛生了小寶寶,兩人對小寶寶很稀罕。

  珠娘嫁了出去,付拾一重新雇了兩個年輕小婦人幫忙。

  此時兩人正擦桌子呢,看見付拾一心不在焉的樣,就忍不住笑:“大娘子這是怎么了?”

  付拾一收回目光,幽幽道:“就是有點緊張。”

  沒有讀過小學的人,是不能理解她這種心情的。

  畢竟,那是寫“床前明月光”的人啊!

  那可是詩仙李白啊!

  一想到李白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付拾一就有一種窒息的激動感,然后就緊張得手心冒汗。

  李長博笑一聲:“別緊張,他現在年歲還沒我大,見了你,還得叫一聲嫂嫂呢。”

  付拾一:…快別說了,我一想到那畫面,我都要窒息了!

  嫂嫂什么的,還是算了吧!

  李太白洗了個澡,換了衣裳,特地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

  然后滿意點點頭:店鋪雖小,用的澡豆倒是很不錯。一搓就出泡泡,還挺香。而且洗得干凈。

  然后他一轉頭,就看見了那兩小屁孩在花園里摘胡瓜。

  李太白猶豫了一下,長腿一邁,就過去了。

  他身高腿長,收拾干凈后,人也清醒了,清瘦里自然帶了幾分風骨,偏偏還有幾分豁達不羈的味道,自然而然就成了一道風景線。

  他走到芃芃和蟬奴面前,斜睨兩個小屁孩:“你們在做什么?”

  芃芃仰頭一看,頓時小小的“哇”了一聲,也不嫌棄了,真心實意的贊嘆道:“叔叔你洗干凈了可真好看啊。”

  蟬奴抱著胡瓜,也跟著贊美:“姐姐,對男人要說帥!”

  芃芃從善如流改了口:“叔叔你好帥哇。”

  存心過來找場子的李太白,心滿意足了。

  他爽快笑出聲:“要不要我抱你們!”

  芃芃搖頭:“不行,叔叔你該去干活了。一會兒客人們都要來啦!”

  她雖然年紀小,但是從小都在拾味館泡到大,對拾味館的情況那是一清二楚。而且,也導致她小小年紀,就會操心起拾味館來。

  李太白的手僵在空中,忽然覺得又不喜歡這個小毛孩子了。

  不過芃芃可沒有想那么多,她讓蟬奴抱著瓜,自己則是將李太白拖著袖子拉到了前頭去,等著他招呼客人。

  因此,李太白的表情,略復雜。動作也不自然。

  付拾一看見李太白被拖出來那一瞬間,也是愣住了。

  怎么說呢…對方洗干凈了打理清爽了的確有偶像的風采了,但是應該如明月高潔的偶像,這么毫無形象的被自家閨女拖出來…

  這個畫面,怎么看怎么幻滅。

  尤其是芃芃嘴里還在教導李太白怎么招呼客人…

  甚至李太白還在不情不愿的答應著…

  付拾一聽見了自己偶像夢碎的聲音。

  蟬奴抱著胡瓜,吧嗒吧嗒跑過來,塞進了付拾一手里,仰頭笑著露出白白的小牙:“阿娘,胡瓜長大啦!給阿娘吃!”

  付拾一低頭看著手里的黃瓜苗,徹底將偶像拋在了腦后,滿腔心思都在兒子身上:“這不是你和姐姐種的嗎?不和姐姐先嘗嘗嗎?”

  芃芃也跑過來,扒拉著柜臺,墊著腳尖,笑著露出豁了口的門牙:“我們一家人一起吃!好東西,要一起分享啊!”

  李長博笑著揉了揉兩個孩子的腦袋:“那今天晚上做成菜,一起吃?”

  說完,他就去找李太白套話了。

  他還沒忘記剛才答應付拾一的話。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家付拾一,這會兒其實已經將偶像拋棄了。

  畢竟和兒子比起來,偶像什么的…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嘛!

  當然,付拾一絕對不會承認,自己這是因為偶像形象破裂,才見異思遷的。

  經過李長博的認證,他們終于確定了這位李太白,的確就是李白。

  李白笑容多少有幾分尷尬:“盤纏花光了,本想…”

  付拾一此時態度已經很淡定了,她擺擺手:“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沒了再搞就行了。”

  她此時心態很平靜:能寫下千金散盡還復來的人,是那種在乎這些細節的人嗎?不,他就不應該在乎!這種詩仙,我們要容許他有自己的豪放不羈!不要用世俗的眼光限制了他的發展!

  甚至付拾一還笑著寬慰李白:“不用尷尬,這種時候,只要自己不尷尬,事情就不會變尷尬!坦然一點!不就是盤纏花光了嗎?你朋友遍天下,不用在乎這個!下次你缺錢,也可以找我!”

  李太白一臉驚悚。

  他轉頭看向李長博,很想問一句:是不是換了個人?

  李長博也很想問問付拾一是不是不太對勁。

  然后兩人下一刻就聽見付拾一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們支持錢債肉償!可以用詩文,墨寶來抵債!也可以打工還債!我一定給你開最高的薪酬!”

  李太白麻了。

  李長博淡定了。

  付拾一想起了《靜夜思》,她忍不住懷揣著讀書時的疑問,禮貌的開口:“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李太白毫不猶豫:“可以。”

  付拾一認認真真:“請問《靜夜思》是你在哪里寫的?”

  李太白一愣,想了想:“在揚州。”

  “我是說,到底那個床是哪里?有人說是井欄桿,有人說是胡床,有人說是窗戶前,到底是哪呢?”付拾一問得很虔誠。

  這個疑問,是后世對這首詩最大的疑問。

  也是爭論最多的。

  付拾一不能免俗。

  如今好不容易見到真人,能不問一問嗎?

  然而付拾一這個問題,著實讓李太白驚呆了。

  說實話,這些年四處漂流,李太白也見過不少對自己仰慕崇拜之人,更有不少人捧著詩文,來找他請教。

  可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樸素的問題。

  是哪里,重要嗎?

  重要的難道不是詩里寫出來的意境和心情嗎?

  李長博抬起胳膊,悄悄遮住了臉上的笑:就知道,拾一她的問題,必定不是預料之中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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