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半晌才幽幽的說了一句:“你們不用擔心。我也害怕。”
畢竟這是他自己的媳婦,他自己的娃!
王寧卻依舊有點兒狐疑,覺得男人并不可靠。
杜太夫人沉吟片刻,倒是點點頭:“既然他們心里有數,我們就先看看再說。他也說得對,生孩子看似是女人的事情,可哪里就真是了?他在也好,省得鬧出其他禍端。”
李長博總覺得這話里還有些別有深意:?其他禍端?
后來杜太夫人和王寧再也沒說啥,可沒過幾天,付拾一就敏銳地發現一個怪事。
她悄悄問李長博:“你有沒有感覺,家里多了許多變化?”
李長博遲疑一下:“飯菜多了花樣?還是添加的那些擺設?”
付拾一搖頭:“不是這些,我說的是人。”
李長博搖頭:“沒留意,是加人了?”
如果是這個,倒也正常。畢竟家里現在仆婦也不多,杜太夫人和王寧覺得人手不夠,再買幾個也不是不可能。
付拾一卻仍舊搖頭:“我總覺得,丫鬟們忽然都變得不好看了。”
人還是那些個人,但是就忽然都不水靈了,也不光鮮了。
她苦思冥想,終于想到了關鍵:“都春天了,她們怎么都穿一水的藍色粗布衣裳?也不化妝打扮了?”
以往丫鬟們就算是不好過分打扮,但是衣裳上還是能換一換的,稍微打點粉,畫個眉毛,涂點淡淡的胭脂還是有的,頭上雖然沒有富貴華麗,但是漂亮的鮮花還是要戴一戴的。
至少看上去,很賞心悅目。
但現在…一個個的就完全是成了簡單樸素的樣子。有點兒讓人懷疑是不是忽然換了一波人。
李長博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好似的確換了衣裳。至于其他的,還真沒留意。”
于是他將方良叫過來問了問。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原來都是杜太夫人和王寧的吩咐。
她們讓所有丫鬟仆婦,在付拾一生產坐月子期間,誰也不準打扮,都必須樸素點。
方良笑呵呵看一眼李長博,十分狗腿的對付拾一道:“主要是怕郎君。還讓我盯住了呢。”
付拾一了悟了。
她轉頭看著一臉震驚的李長博,沒忍住,“哈哈哈”出了聲。
不得不說,這一招真是絕了。
笑過之后,就是感動:有這樣的婆婆們,還有什么可求的!哪怕是為了她們,這個男人也必須留下!
李長博半晌緩了過來,哭笑不得:“倒是想得周全。”
付拾一深以為然:“是挺周全的,從根源上解決了問題。”
孕期第一防:嚴防丈夫出軌怎么辦!將他身邊的女人全部都換掉!再讓人盯著他!
付拾一拍了拍李長博的肩膀:“你小心點。我懷疑你要是有什么異動,搞不好要將你打斷腿,關在家里了。”
李長博雖然從沒打算做這樣的事情,但此時也覺得腿有點隱隱作痛。
他忍不住默默的將腿收回來一點,正襟危坐,義正言辭的辯解:“我不會有任何異動的。”
付拾一語重心長:“堅持就是勝利。加油。”
李長博:…
但付拾一轉頭還是去找了杜太夫人和王寧,讓她們還是讓家里恢復過來,不然看著怪別扭。
理由嘛,很簡單:“都說孕期要多看美好的事物,保持心情舒暢,這樣生出來的孩子也更好看。”
杜太夫人和王寧面面相覷,不約而同想到了李長博身上。
于是杜太夫人語重心長:“你別害怕,有什么就跟我說。千萬別受委屈。要是有人逼你,我給你做主。”
王寧也是一臉兇相:“沒錯,誰敢逼你,你只管說出來,我們給你做主!”
付拾一連忙解釋:“沒有沒有,真的沒有,沒有人逼我,也沒有人強迫我,我也不是為誰說情。只是單純的覺得這樣不好看,不習慣。”
她頓了頓,說了句大實話;“長博這樣的人物,如果要有別人,早就有了。咱們都了解他的為人,他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
一個能為了自己信念,堅守本心,拒絕那么多美女表白示好的男人,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就饑不擇食了嗎?
當然不會。
就算真糊涂了也不要緊。付拾一心里悄悄的說:大不了換個老公。
畢竟李長博也會知道犯錯的代價,他既然想好了代價,那就說明她和孩子加起來都比不上一時的歡快,那還有什么可留戀的?
人之所以敢犯錯,無非是僥幸心理加上覺得犯了錯也不會有很大影響的心態。
真的是顧慮代價時候,沒人敢輕易犯錯。
付拾一如此自信,杜太夫人和王寧總算是同意了這件事情。
李宅終于恢復了正常。
只是付拾一每次去婦產醫院,王寧和杜太夫人都跟著。
然后一行人還會繞去新生兒科,看看別人家可可愛愛的孩子,再幻想一下自己孩子出生時候會是什么樣,最后才心滿意足的回家。
付拾一有時候都有點覺得吃醋:這個小朋友還沒生下來,就已經這么受寵,直接碾壓了自己在家的地位。
一晃眼就到了懷孕的第四個月。
付拾一第一次孕吐。
只不過,別人是聞見油煙腥氣什么的味道會惡心,而她不是。
她是聞見了尸臭味,忽然惡心了。
然后克制不住,吐了個稀里嘩啦,差點沒將膽汁都吐出來。
最后,付拾一淚眼朦朧的扶著墻,看著所有人震驚的目光,抹了抹嘴,又干嘔了一聲。
王二祥深深的焦慮:“今天這是吃壞肚子了?”
其他人同樣也是擔憂。
李長博匆匆端著水過來給付拾一漱口,也問出了同樣的問題:“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東西?”
付拾一漱漱口,有氣無力的搖頭:“我覺得我可能是孕吐反應,之前都是好好的。”
一群人表情更加震驚和錯愕了。
王二祥不一留神說了大實話:“可付小娘子你的胃口看著挺好的。”
一點不像是孕吐的人。
媳婦懷過孕的人,都知道孕吐是什么樣。
付拾一也很無奈和抓狂:“那我哪里知道這是為啥啊!我也很想進去驗尸啊!可是那個味道真的好濃啊!為什么剛死了一天的尸體,會這么大味道啊!”
李長博默默的提醒:“其實沒有多大味道,只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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