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聽到這句話,,玉娘的情緒卻很激動:“孩子當然是我的。和別人沒有關系!”
然而孫大勇好像沒聽到這話一樣,只是自顧自的問道:“孩子幾個月了?我能摸摸嗎?”
付拾一:…孫大勇你那咧開的嘴是怎么回事!把嘴給我閉上!!!
玉娘直接被嚇得后退一步。
孫大勇看著玉娘這個樣子,微微一愣,隨后頭低下去,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
身上也被落寞籠罩。
看到他這樣玉娘反倒是不忍心起來,沉默一會后主動回答了他的話:“孩子已經有三個月了。”
這樣的回答雖然沒有直接告訴孫大勇孩子到底是誰的,但是孫大勇心里也該清楚。
畢竟那個時候孫大勇是將玉娘囚禁起來的。
孫大勇抬起頭來,整個人又驚又喜。
而后孫大勇伸手抓住了欄桿,殷切的看著玉娘。
那目光誠摯而又熱烈:“我能摸摸嗎?”
玉娘沒有回答。
付拾一咳嗽一聲,提醒了孫大勇一句:“三個月還沒顯懷呢,摸不出來的。”
這樣說一句,誰也不至于尷尬。
孫大勇看著玉娘,想了好一會,忽然狐疑地看向付拾一:“你們不會是在耍我吧?”
付拾一憐憫地看著孫大勇:可憐的孩子,都被騙出心理陰影了。
玉娘聽到這話,臉色瞬間就變了,眼淚也掉得更兇:“孫大勇,你有什么值得我騙的?”
付拾一要不是考慮到玉娘的身體,這會兒就樂得看戲了:這就叫,不會說話偏要說話系列。
玉娘這個狀態,分明就是生氣了。
不過這種生氣…是生氣孫大勇對她的不信任。
這就很能說明玉娘的心思了。
孫大勇被這樣了一問,先是呆了一下,而后才手足無措的去哄玉娘,他的哄法很直男:不是我錯了,就是我不對。具體原因一個也說不出來。
還好玉娘也比較容易哄,絲毫沒有要質問回去的意思,很快就平息了怒氣。
但是依舊對孫大勇沒個好臉。
付拾一慢慢幽幽的說一句:“我們衙門的人,還是不會拿這種事兒開玩笑的。而且你信或者不信都行。反正這個孩子也不會管你叫阿耶。”
這話簡直是1萬點暴擊,直接就將孫大勇整個人打擊得沒了話說。
初為人父的喜悅也瞬間被沖洗了個干凈。
想到自己很快就要死了,他不禁悲從中來,不禁嚎啕大哭:“早知道我就不做那些勾當了——”
此時此刻,孫大勇的后悔是真的。
但是,有用??
付拾一也就沒有再火上澆油的說什么,只是笑笑,覺得怪沒意思。
進來這里的人,都是這樣的。
俗稱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
玉娘似乎也被感染,面色有些戚戚然。
最終退讓一步:“孩子的確是你的。只是我不能讓孩子被你影響。也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孽種。”
玉娘的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你雖然毀了我的生活。我恨不得你馬上就去死,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也是老天爺對我的恩賜。”
孫大勇抹著眼淚,臉上又哭又笑:“我就知道孩子是我的。你這么做也是對的。別叫他被我影響,他將來得好好讀書,好好過日子。千萬別學我。”
隨后孫大勇可憐巴巴的看向付拾一:“你能不能讓開一下,我跟她說幾句悄悄話。”
付拾一看了一眼玉娘。
玉娘猶豫一番之后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
付拾一退開幾步,讓他們兩個可以說說話。
其實孫大勇會說什么,付拾一用大腳趾頭想都想得到。
無非就是將來怎么養孩子,錢從哪里來,對孩子的美好期許,以及對玉娘的歉疚——
沒過多久,玉娘從里頭出來,眼睛已經哭成了桃子。
付拾一嘆了一口氣,問了句:“說完了?”
玉娘點了點頭,隨后問了付拾一一句話:“他行刑的那天,我能過來嗎?他也沒有別的親人了,我給他收尸。”
付拾一當然不會拒絕。
送玉娘回去的路上,付拾一也沒多問什么。
倒是玉娘自己主動說起了孫大勇的事:“其實孫大勇也不見得就壞。”
“他只是沒有別的法子掙錢。不然他也不會不打不罵——”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付拾一就輕聲提醒玉娘:“林月娘死了。”
“其他被他賣出去的女子,也有很多都死了。你覺得他好是因為他沒有把你賣掉,也沒有打罵你,但是他沒有這么對你,不代表他沒有這么對別人。”
付拾一認真的看著玉娘,告訴她一個事實:“律法是公正的。并不會真的讓一個好人獲罪。”
玉娘陷入了沉默。
最后,付拾一就嘆了一口氣:“今日種種今日死,明日種種明日生。既然已經好好告了別,就和過去徹底斷掉吧。”
“好好的開始新的生活,忘了孫大勇忘了這一切是當時做了一個長長的噩夢,現在已經醒來了。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對于這番話,玉娘只有點頭。
只是回到拾味館,付拾一還是覺得唏噓無比。
河源郡主正好過來,兩人聊起這個事情,她倒是一針見血:“無非是身邊關心她的人太少了。所以才覺得這也是好的。”
付拾一:…玉娘身邊幾乎沒有親人了。
河源郡主也有一些感慨:“反正以后我要是養女兒,一定給她多多的愛,絕不會讓他變成這個樣子。”
付拾一笑瞇瞇:“這么早郡主就已經想到以后孩子的事情了?”
河源郡主斜睨付拾一:“你難道沒有想過嗎?你和李縣令那樣要好,難道就不想生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
付拾一認認真真的告訴河源郡主:“基本上是不可能一模一樣的。只能說相似度很高。但也有可能很像你。”
河源郡主的態度大大方方的:“只要是我和他的孩子,我都喜歡,不管長得像誰。”
這一瞬間付拾一直想給河源郡主鼓個掌。
她愛得如此熱烈熾熱,也不知道盧知春哪輩子修來的福氣。
不過,愛應如此,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