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失笑:“不管有沒有賞,案子都是要破的。”
付拾一一臉坦蕩蕩:“沒有的話也不惦記,有的話,那不就是意外收獲嗎?”
這話沒毛病,李長博想了想,也愉快的接受了這個設定:“那不然,回頭隱晦的問問?”
付拾一笑瞇瞇:“我看很有必要。”
這個時辰,除辛正好該下班回家去。
付拾一和李長博一出去就正好碰上了。
除辛和付拾一說了兩句話,便打算走:“人家還要回家去做飯,我不好耽擱太久。”
結果正說著話,沒想到厲海小嬸子周大娘子已經抱著旺旺過來了。
旺旺一雙大眼睛骨碌碌的四處轉,顯然對周圍的情況好奇。
看見除辛,他立刻“咿咿呀呀”的喊起來,雙手伸著朝除辛懷里扎。
周大娘子生了個十分討喜的笑臉,長得又豐滿,一笑起來,就更笑容可掬,叫人覺得親切了。
除辛一面接過了旺旺,一面笑著跟周大娘子道謝:“多謝周大娘子。今日辛苦周大娘子了!”
周大娘子笑得眼睛都瞇起來,語氣熟稔又親厚,帶著天然熟:“叫什么周大娘子?這么見外?跟著厲海叫小嬸子就行了。”
除辛也沒多想,就改了口:“小嬸子。”
“哎!”周大娘子脆生生的應下,那歡喜勁兒都寫在臉上了。
付拾一悄悄拽了拽李長博的袖子,對他擠眉弄眼:看見沒?!看見沒!
李長博含笑點頭,不動聲色的抓住付拾一拽他袖子的手,然后握在掌心里,不叫她再亂動。
反正兩人站的近,不仔細看,在袖子遮蓋下,還真看不出來。
周大娘子笑容滿滿的跟除辛說:“旺旺剛出門時候,給他吃了一個你說特制的那個小米餅,一會兒不著急吃別的,先讓他動一動,晚點吃點奶,他就睡得踏實了,免得累到你。看你瘦得,也該好好補補。我夫家那邊有鄉下親戚,回頭給你抓兩只老母雞,燉著吃,喝點湯。”
除辛連忙拒絕;“不必不必,我們吃上都是極好的,我自己也是大夫,會調理的。小嬸子實在不必破費。”
周大娘子卻聽不進去,擺擺手:“我先回家做飯去,不然家里小子要翻天了。明日一大早我再來!厲海那小子什么也不懂,但搭把手還是行的,你有什么事兒,記得給他說!”
說完,周大娘子一陣風似的走了。
留下除辛抱著孩子,叫她也不是,不叫她也不是,最后頗有些哭笑不得:“這也太熱心了。”
付拾一拉長了聲音去逗旺旺:“我看啊,可不是人家熱心腸,實在是拿你當一家人哪——”
周大娘子這個態度,分明就是明白厲海的心思,一門心思的想要撮合他們兩個!
除辛嘆一口氣:“是啊。回頭我得想個法子報答才行。”
付拾一熱心提議:“要不然,以身相許?”
除辛瞪了付拾一一眼:“又瞎說,周大娘子是女子,而且有家室,他們家孩子也小。”
這話說得付拾一竟有點無言以對。
最后,她也干脆不去挑破,只沖著除辛戲謔一笑:“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以身相許就要嫁到他們家里去?你是大夫,挨個兒給他們家里人把脈,看看用不用調理身子,難道不叫以身相許?這可是天大的好處吧?”
除辛若有所思點頭:“倒是個好主意。”
旺旺不樂意一直站在原地,“咿咿呀呀”的鬧騰了起來。
付拾一就趕緊讓除辛走了。
等除辛一走,她扭頭悄悄問李長博:“你覺得,木頭不開竅,到底是本身沒心竅,還是它自己不樂意開竅?”
李長博若有所思:“為何問我?”
付拾一眨巴眼睛,“難道不是你比較有經驗?太夫人以前沒少說你不開竅——”
李長博斜睨自家未婚妻,見她笑得燦爛,只能無奈配合:“不過是沒有想開竅的人罷了。”
付拾一驕傲一揚下巴:“那李縣令還不感謝我?要不是我,你怕是要做一輩子榆木疙瘩!為了報答我,你請我吃水盆羊肉吧!”
李長博:…
最后他只一本正經道:“沒錢,錢都上交了。所以,我只好以身相許了——”
“是嗎?”付拾一賊眉鼠眼打量未婚夫:“那你先給大爺我笑一個,我看看夠不夠漂亮——”
她倒想口花花的說兩句摸一摸啥的,可奈何這個小男朋友學東西太快,總是輕易舉一反三,所以她是不敢了。
就算是這樣的調戲,付拾一也要見好就收:“說正經的,要不要吃點什么墊吧一口?估計今兒夜里,咱們要加班。”
李長博也正經起來:“我看水盆羊肉就很好。厲海他們也勞累,也該吃點。”
這種時候,付拾一還是挺大方的:“你零花錢夠嗎?不夠的話,我還可以給你預支下個月的。”
李長博:…大可不必。
一頓水盆羊肉下肚,王二祥和厲海就前后腳回來了。
厲海沒怎么花費功夫,就找到了死者的住處。
死者在榴花橋的一個小道觀旁邊的宅子里住,之所以這么快查到,也是因為死者實在是太好看,最近榴花橋一直被衙門監控,所以他們對死者都有印象。
死者名叫謝安,其實也是個道士,不過只在家修行。
他不是長安人,七八年前跟著師父游歷至此,買了個小宅子,不出門游歷時候,就住在這里。
和旁邊小道觀的觀主也很熟。
那觀主見到厲海時候,主動上前來,說起了謝安,說是擔心謝安。
前一日,謝安卜卦,竟是大兇。
本來這幾日,他讓謝安不要出門,結果沒想到今日一大早謝安帶著長隨出門后,至今未歸。
觀主手里有謝安的畫像。
果然就是死者。
付拾一聽完了厲海這個經歷,當即不由得震驚:“這也太神奇了吧?”
李長博則是一臉淡定:“世上之事,又有什么不可能?不過,謝安出門,帶著長隨,那長隨現在恐怕兇多吉少。”
這話一出來,登時,所有人都是默然。
是了,謝安死了,尸體都送來衙門了,那他的長隨,估計也差不多一個下場。
付拾一心里頭有些沉重:“那他去了何處,沒有和其他人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