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是劉遠松反應過來,悲憤的一拍桌子:“尊老愛幼是美好品德,那我年紀這樣大了算不得老嗎?你們就不知道尊尊老?!”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一臉的無辜:“我總還覺得劉縣令正當壯年呢!原來劉縣令老了嗎?!”
劉遠松當即就噎在那里:請問誰會承認自己老了?!
最后劉遠松決定閉嘴,狠狠的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里,讓那種美妙的口感,撫慰自己受傷的內心。
吃過飯之后三人各自回了房間,午休了一會兒。
午休起來,付拾一的案頭就多了一小碟的櫻桃。
那櫻桃又新鮮又水靈,碧綠的梗,美人嘴唇一樣紅的果肉——瞬間就讓人口水橫流。
當即付拾一又驚又喜。趕忙問春麗:“這是哪里來的櫻桃?”
春麗自己還抱著一小盆兒在吃,這個時候抬起頭來樂呵呵的回答:“李縣令叫人送來的。”
比起付拾一那一小盆,春麗那里的櫻桃就沒有那么的紅潤,也沒有那么均勻和大個。
于是付拾一頓時就知道:自己那一盆兒應該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一時之間,付拾一除了感嘆有錢真好之外,也就只能美滋滋的甜蜜蜜:這有男朋友和沒有男朋友果然不一樣。
關鍵是真的好會疼人啊。
付拾一拾起一顆櫻桃放進嘴里,輕輕用舌尖壓破果肉,頓時就感覺甜到了心里去。
那滋味別提有多美妙了。
櫻桃本身就是時令極強的水果。
因為本身的嬌嫩,所以根本沒辦法長途運輸以及長時間保存。
要知道就連陛下的瓊林宴,賞賜的都是櫻桃。
在櫻桃稀缺的地方,那是千金難求。
就知道是人有多愛吃櫻桃了。
蜀地這邊櫻桃樹很多,不過好吃的也并不算多,大多數的櫻桃還是個頭小而酸。
像這樣甜的很少見。
這樣珍貴的櫻桃還敢再挑選一下,也就只有李長博這樣豪橫的人家才能這么做。
當然付拾一才不會一顆一顆的吃。
吃櫻桃最爽的是什么?
那就是將這種皮薄肉嫩鮮甜多汁的嬌貴水果,抓上一小把,直接塞個滿口——
然后再用力的一抿,瞬間滿口的櫻桃汁水,酸甜口感——
櫻桃肉嫩,那種舌尖與果肉接觸的感覺,是所有水果都不能比擬的。
付拾一愜意地,瞇起眼睛,安靜地享受這個奢華行為帶來的滿足。
春麗在旁邊都看呆了:小娘子吃櫻桃的樣子可真豪邁呀…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捏著的那一顆櫻桃。
最后狠狠心學了一把。
然后徹底一發不可收拾。
最終主仆兩人你一把,我一把,各自將屬于自己的那盆櫻桃吃了個一干二凈,只留下了一地的櫻桃核。
大把吃櫻桃一時爽,但事后牙酸好比火葬場。
反正吃完那一盤櫻桃之后,付拾一當時還沒覺得什么,等到回頭吃完了,這才突然覺得自己牙酸了。
好像豆腐都嚼不動的那種感覺,讓付拾一覺得極度不適。
可偏偏還沒有更好的辦法。
等見到李長博的時候,看著付拾一表情不對的樣子,李長博難免多問一句。
得知付拾一是吃櫻桃吃成這個樣子的,頓時李長博就撐不住地笑:“明日再買一點兒?!”
付拾一捂著腮幫子艱難的搖了搖頭。
正說著話,那頭楊青就過來通告,說是德陽郡那邊運送的錢糧過來了。
這個事情是萬分要緊的事情。
所以當即李長博和付拾一就過去看。
劉遠松已經在了,看上去喜氣洋洋的。
李長博一過去,劉遠松立刻就對李長博說道:“不僅補上了虧空,就連之前少的那部分都一起送來了。賬目徹底對上了。”
李長博點了點頭,而后才看一眼旁邊孟太守。
孟太守臉上也是高興的:“如今既然賬目對上了,那我也就功成身退了。”
頓了頓,他又對劉遠松微笑道:“既然如今錢糧都充足了,那就快些將借的東西還回去吧。”
“也免得百姓們知道這件事情之后,覺得咱們朝廷沒有信用。”
光聽孟太守這話,好似真的一心為了大家好,也是為了朝廷好。
可是,仔細想想就不難知道,孟太守其實只是為了脫身。
劉遠松哈哈大笑,只說這是自然。算是爽快的答應了孟太守的話。
然而沒等孟太守高興片刻,李長博就突兀地說了句:“趙嘉被劫走了,這事兒您知道了嗎?”
孟太守還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當即錯愕了一下,就立刻看向了劉遠松。
劉遠松微笑著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這下孟太守就急了:“這樣大的事情,怎么當時也沒人來通知我一聲?!”
劉遠松立刻道:“您不是說身子不舒服?這件事情我也不敢貿然說呀,唯恐到時候驚了您。”
“本想著說不定一會兒就能將人找到,所以就什么都沒說。結果沒想到,到現在也沒找到人。”
一面說著這話,劉遠松一面還嘆了一口氣。
孟太守看著劉遠松這個樣子,剩下的話噎在嘴里也說不出口了。
臉色幾經變換之后,孟太守就干脆道:“那既然是這樣,我就先回去了。等這邊有了消息我再過來。”
至于回去之后還能不能找著人,那恐怕是兩說。
但孟太守這個話也算合情合理。
只不過李長博顯然沒打算就此作罷。
李長博只是不動聲色地攔住了孟太守的去路,微笑言道:“恐怕孟太守是不能離開了。”
“這些錢糧,到底是為什么在德陽郡停留了那么久,孟太守還得說清楚才行。”
李長博說這個話,就算是撕破了臉皮了。
孟太守陰測測的看著李長博:“李縣令這是什么意思?李縣令又到底想做什么?難道真要將這個地界攪得天翻地覆才肯罷休??”
面對孟太守的這個威脅,李長博。只是微微的挑了挑,嘴角就恢復了之前笑容疏淡的樣子:“陛下叫我來就是要將這個地界攪一攪,看看里頭到底有幾條大魚。”
所以又怎會懼怕這個?
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之后,孟太守的臉色徹底的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