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付拾一又指了指女尸脖子上的傷口:“這個傷口也是精準的找到了血管。而后一刀劃開。”
“兩人身上目前都沒有看到其他明顯傷痕。”
李長博聽到這里更加揚眉,然后沉聲分析:“那這么說來,兇手應該是對人體十分了解或者說是慣犯——”
付拾一點了點頭,十分贊同這個說法:“我覺得應該是受過專業的訓練。”
普通人根本就不會接觸到專業殺手。
所以要說這個事情里頭沒點兒別的事兒,誰信呢?
大概的時間也就只能知道這么多信息了。
隨后李長博就叫村民們都散了,然后帶著尸體和何業一同回縣衙去。
路上,李長博看著點心鋪老板何業似乎已經緩過來不少。于是就開始問何業一些問題:“昨日和前一日死者有沒有特殊的地方?比如魂不守舍之類的?”
何業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隨后遲疑的點了點頭:“這個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最近好像有段時間他都是這樣的。”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覺得這個事情有點不符合情理。
所以她就看了李長博一眼。
李長博也有些納悶,皺眉沉思片刻,隨后又問:“大概是從多久開始的?”
從他放出風去故意讓他們覺得有機可乘,到現在也不過才剛剛兩天而已。
所以這件事情絕不可能是從很早之前就有計劃。
這個問題直接就將何業也給問傻眼了。
何業仔細想了想,不怎么肯定的說了句:“大概也有半個月了吧——”
這樣一說,付拾一和李長博頓時對視了一眼,都心知肚明,恐怕這兩件事情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系。
反正何歡會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絕對不是因為要下毒。
付拾一琢磨了一下,試探著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會不會是他一直想要和楊寡婦私奔?”
李長博還沒有回答,但是從何業臉上卻分明已經看出了答案。
何業顯然覺得,付拾一提出來的這個猜測猜是對的。
李長博于是就直接了當的問他:“何歡和楊寡婦之間關系很好?”
何業點了點頭,說起這件事情,還是有些恨鐵不成鋼:“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和楊寡婦攪和在了一起!那個楊寡婦就是個水性楊花的!那條街的男的就沒有一個和她清白的!”
對于這種說法,付拾一也不知道是不是夸張。
反正如果不是夸張的話,那這個楊寡婦還真有點厲害。
仔細回想了一下楊寡婦的長相,付拾一又覺得有點兒奇怪:這樣寡婦也不見得就多好看呀,長相挺普通的。頂多算是。比普通人稍微強那么一點點?
何業已經繼續往下說了下去:“他們倆啊,不知道怎么搞,在一起也就算了,更不知道何歡是哪根筋不對,非說想要和離,然后取楊寡婦。”
“你說這個事情怎么可以?淑蘭過門雖然還沒有生下一兒半女,但是也過門這么多年了。操持家務沒有一樣不上心的。對我們兩個也是孝順的很。好端端的和離做什么?”
何業有點惱怒:“而且楊寡婦名聲那樣,怎么可能讓他進我們家的門?我們還要不要出門見人了?”
“而且淑蘭也不同意。最后還抓了個現形——淑蘭也是火大,那天直接就把楊寡婦的家都給砸了,人也打了還警告楊寡婦說再敢喝何歡勾搭,就別怪她心狠。”
“從那之后兩個人還老實了一段時間,何歡每天就直往鋪子里來,沒再去找過楊寡婦。”
何業說到這里就徹底的納悶起來:“這兩個人又是怎么搞到一起的?按說最近都沒有見過面…”
怎么還會想到一起私奔?而且為了楊寡婦,何歡還做出那樣的事情——
對于何業的這些疑問,李長博現在也給不出一個好的答案,所以就寬慰他道:“這些事情最終都會水落石出的,你現在先想想,何歡在前兩天到底有沒有什么別的不對勁?或者是誰和他接觸過。”
既然讓何歡將有毒的點心混進去。那肯定是有過聯系的。
不可能憑空就做了這個事兒。
何業仔細想了又想,最后還是搖頭:“我只知道他在鋪子里的事情,別的時間發生了什么就還真不知道,回頭只能去問問淑蘭。”
“不過淑蘭昨天發現楊寡婦也不見了,之后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兒,已經氣得夠嗆,人都病倒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緩過來。”
說到這里何業又長嘆一聲:“從今往后我只當是多了個女兒,沒生那個兒子!”
一路上聽著何業不停念叨這些,付拾一則是在想一個問題:兩個人的行李到底去了哪兒呢?楊寡婦連房子都賣了,肯定是不打算回來的,就算沒帶其他東西,身上總也要有兩件換洗衣裳,一些細軟錢財。
可現在什么都沒有。
李長博后來也沒有再多問,同樣也是在心里想著這件事情。
這個事情應該算是這樁案子里最大的疑點。
一路回了縣衙,何業就回去叫家里其他人過來。
而付拾一則是和李長博討論包袱的問題。
付拾一覺得,兇手沒有必要將包袱都拿走。
李長博提出一個可能性:“會不會是害怕他們留下了什么證據,所以才做出了這樣的事?”
隨后他還提出了另外一個疑點:“你記不記得,昨日楊寡婦的鄰居說過,楊寡婦和何歡兩個人是坐馬車走的?”
付拾一當然還記得這個事情,當即點了點頭,隨后也就和李長博想到一起去,瞬間睜大了眼睛:“所以他們是為什么又到了破道觀去的?馬車又去了哪兒?”
李長博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微微笑了:“所以我覺得,他們很有可能是和什么人約好了在那里見面。”
付拾一思量片刻:“會不會是約好在那里拿錢?”
李長博卻搖了搖頭:“是個長腦子的人,都不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去對方見面。做這種事情,誰都會防著對方的。”
哪怕是留下一個在馬車里另外一個去取錢,也合情合理。
可偏偏兩人都去了。
說明他們對對方很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