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蓓大搖其頭:“這我哪里知道,我們也就是這方面比較走得近——”
付拾一抱著胳膊,饒有興致:“那就說說這方面的。”
郭先蓓看向李長博,實在是有些受不住了:這個小娘子杵在這里,他實在是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面對郭先蓓的求助,李長博選擇漠然:沒用的,付小娘子不會聽我的。你自求多福。
郭先蓓不肯開口了。
付拾一看向李長博,笑盈盈建議:“我看郭郎君很有可疑,要不然——”
郭先蓓備受屈辱:“你胡說,我沒有!”
“那你敢做不敢說?”付拾一步步緊逼。
郭先蓓緊緊抿著嘴,就是不肯說。
厲海看不下去了,咳嗽一聲,說了句:“付小娘子還是暫且回避一二吧。”
郭先蓓眼中感激,忙不迭點頭:“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女子聽為好。”
李長博咳嗽一聲:“那好吧。”
面對李長博的目光,付拾一攤手:“查案難道還要分男女嗎?”
厲海說句大實話:“照顧郭郎君而已。”
付拾一滿心遺憾:“那好吧。”
不僅是郭先蓓松了一口氣,就連李長博也微微松了一口氣。
郭先蓓忍不住抱怨:“李縣令也太兒戲了。衙門里怎能有女郎——”
付拾一在窗戶底下偷聽,氣得直瞪眼。
好在李長博還上道:“能查案才是正經的。至于其他,都不是緊要的。郭郎君還是先說說吧。”
沒了付拾一在場,李長博也就不那么尷尬了,神色語氣都自然許多:“你與趙熙是如何相識?”
郭先蓓也自在許多:“我們曾是同窗,一起游學過。而且還有點親戚關系——”
“他與你之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李長博斜睨郭先蓓,明顯不信。
郭先蓓喊起冤來:“我們之間就是同窗!要不是他才學好,極有可能考中,我又怎會如此熱情?”
付拾一聽得大搖其頭:人性啊人性,利益啊利益。
李長博再問:“那你和他在這種事情上——”
郭先蓓尷尬一笑:“巧合,巧合。不過也算不得巧合,這種事情,也是常見。而且不過是個玩物,也沒什么好大不了的。我們連平康坊都一起去過——”
李長博無言,喝道:“竟還覺得很體面?”
郭先蓓噎了一下:“這種風流之事,又有什么好避諱的——”
李長博,厲海俱是無語:不避諱你剛才為什么不敢看付小娘子?
李長博沉吟片刻后,想到一個可能性:“既是去過那種地方,有沒有可能,他在那邊,與人有過什么情誼?又或者是與人爭風吃醋——”
郭先蓓咳嗽一聲:“他一個窮書生,與人爭風吃醋是斷不敢的。而且,那里的花娘一個個眼高于頂,也沒有看得上他的。他倒是十分仰慕花魁,可花魁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倒是我還有點錢——”
李長博聽他得意起來,直接出聲打斷:“說正事兒。除了花娘,你們和男子之間——”
郭先蓓猶豫了一下:“倒是曾經去過一次小倌那兒,也有中意他的。不過他們之間具體怎么樣,我也不知道了。我畢竟還是更喜歡女子,而且我家里已經娶妻——”
厲海補充:“是實話,郭郎君的妻子,有些脾性大。”
付拾一癟嘴:不就是彪悍脾氣大,像個母夜叉么?說得這么委婉。
郭先蓓咳嗽一聲,掩飾一下:“所以我才不得不用書童——有丫鬟能碰,我也不至于這么憋屈!”
面對郭先蓓的委屈,李長博都有些無言:“你將曾經接觸過的人,都寫在紙上。”
郭先蓓忙不迭應了,又哀求:“千萬別在我娘子面前說這個事兒了。不然她鬧起來,我實在是吃不消!這個事兒真不是我做的,那日我一直在家呢!家里人都能作證的!我都是快到時辰才過去的——”
李長博只回了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放心。”
郭先蓓差點哭出來:我放心什么啊?你們衙門的人一會兒一來的,我都快被我娘子罵死了——
厲海拍了拍郭先蓓的肩膀:“先回去吧。”
郭先蓓焉噠噠的走了。
付拾一站起身來,錘了錘后腰:“我覺得按照郭郎君這么說,他倒是真少了許多可疑。”
李長博頷首:“如此不在意這些人,他的確不像是會為了這種事情殺人。而且就像是他說的,他為了將來攀關系幫助趙熙,斷沒有為了一個書童殺人的。”
厲海言簡意賅:“除非是殺人滅口。”
付拾一搖頭:“這是明顯虐殺,而且帶著如此強烈暗示,不是殺人滅口。殺人滅口一般都是為了少麻煩,可這個案子鬧成這樣,反而滿城風雨。”
李長博揉了揉鬢角:“郭先蓓沒有這么深的城府,所以應該也想不到故布疑陣。”
“查一查平康坊那邊認識趙熙的人吧。”李長博交代給厲海。
厲海應了,匆匆離去。
李長博看一眼付拾一:“付小娘子先回去睡覺吧。昨夜一宿沒睡——”
付拾一躊躇了一下,“我有話想跟你說,但是不知怎么開口。”
李長博愣了愣:“付小娘子但說無妨。”
付拾一看著他認真的樣子,越發不好意思:“我想申請一筆錢,用來研究驗尸。就好比今天的試驗,你看買豬仔…”
李長博秒懂,瞬間僵住。
最后,他深深吸一口氣,“多少錢?一會兒叫方良給你。”
“不貴,一兩銀子。香料我就自己出了——”付拾一笑逐顏開。
李長博欲言又止。
付拾一擺擺手:“明天我帶鹵肉來給大家分。李縣令你別在家用早飯了——”
隨著聲音,付拾一漸行漸遠。
李長博揉了揉鬢角,覺得自己更加頭疼了。
不過,他忍不住想:付小娘子看起來好像很缺錢的樣子…
缺錢的付拾一,挨個兒和遇到的人打招呼:“今天殺的這個豬仔,明天吃肉,你們都別在家里吃早飯啦!”。
付拾一美滋滋算了一筆賬:吃鹵肉應該就餅,自己明天可以只賣餅,也能賺上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