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艱難擠出一句:“什么東西?”
付拾一搖頭:“不知道。”
一面說這話,一面面無表情的將手指拔出來,然后再示意徐雙魚和鐘約寒:“你們都感受一下。”
徐雙魚和鐘約寒面面相覷,都差點哭出來:不,我們不想感受!
鐘約寒咬咬牙,一臉悲壯的伸出手指頭進去感受了下:“是有東西。”
徐雙魚這下忘記抗拒,迫不及待的用手指感受了一下:“真的誒!”
鐘約寒斜睨他:你這幅歡歡喜喜發現新事物一樣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付拾一看徐雙魚這幅樣子,不自覺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來,你們弄出來。”
弄出來。
徐雙魚呆住,弱弱的:“怎么弄?”
付拾一幽幽的探口氣:“用你的小腦瓜子想一想。要是想不出來,明天開始吃豬腦吧。”
徐雙魚求助的看向鐘約寒。
鐘約寒也沒有經驗,一時之間有些猶豫:“切開?”
付拾一噎了一下,“你就不能用用腦子?”
動不動就動刀子,這是尸體不是玩具啊!
鐘約寒也沒了主意:“卡得太緊,也沒辦法伸進去拔出來——”
付拾一嘆了一口氣。
李長博這個時候插了一句嘴:“不是要開腹嗎?不管是擠出來,還是從腹部取出,都比外傷要好。”
付拾一訝然看他,而后夸贊:“李縣令果然聰明。”
徐雙魚恍然大悟:“對哦!”
鐘約寒面無表情開始反省自己。
付拾一看一眼徐雙魚,“還愣著做什么?準備開腹!給你半刻鐘,不能完成的話,明天就罰你打掃解剖室!”
徐雙魚登時有了壓迫感,一點不敢耽擱,連忙去準備。
鐘約寒想也不想就上去幫忙。
兩人一頓忙活,到底是沒超出時間。
開腹好了之后,徐雙魚忽然反應過來:“為什么付小娘子要罰我——”
他們不是一樣的仵作嗎?
付拾一語重心長:“所以說,你該吃點豬腦了。”
徐雙魚歪頭:啊?是嗎?
鐘約寒看一眼自己的傻師弟:算了,懶得管。隨他去吧。吃虧是福。
徐雙魚的業務水平還是很強的,畢竟是長沙郡赫赫有名的仵作,又是仵作世家的真傳。
付拾一撥開那些已經開始脹氣的腸子,找到直腸那一截,伸手摸了摸,就大概猜到了里頭是什么。
付拾一咂舌:這可真勁爆!古代人真會玩!不,應該說是長安人真會玩!小地方都沒見過這樣的事情!
付拾一臉色變換,鐘約寒和徐雙魚在旁邊看著,都有點兒躍躍欲試。
付拾一咳嗽一聲:“你們將東西弄出來吧。可以推出來,或者劃開腸道取出。看你們。”
鐘約寒毫不猶豫:“推出來吧。如非必要,也就不損傷尸骨了。”
徐雙魚素來聽師兄的話,配合點頭。
付拾一頷首,退到了一邊。
然后悄悄和李長博說話:“里面的東西,我估計是和今天咱們在他屋里找到的差不多。”
李長博秒懂,神色也不由得變化了一番。
最后,他才輕輕咳嗽一聲:“或許,是情殺?”
付拾一也覺得很有可能:“有這個可能。”
否則,普通人,肯定不至于是這么病態——
而鐘約寒和徐雙魚努力了半天,倒是慢慢地將那異物推了出來。
為了這個,兩人弄出了一頭的汗。
當那東西“當”的一聲落了出來,眾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了上頭。
付拾一:果然是一模一樣啊!形狀逼真不說,還特別粗壯!怪不得會出現那樣的損傷!
徐雙魚看了一眼:“這不是白天趙熙房里發現的那種東西——”
鐘約寒瞪了師弟一眼:不許學壞!
李長博:…怎么最近出現的案子,都這么奇奇怪怪?
付拾一咳嗽一聲,意味深長的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們說這個東西,是他自己塞進去的,還是兇手塞進去的?”
眾人沉默看著付拾一:…付小娘子你真的是女子嗎?為什么你總是如此彪悍和猥瑣?
付拾一攤手:“怎么了?這不是很正常一個問題?”
眾人:…哪里正常?
付拾一擺手:“不搞清楚這一點,我們怎么確定嫌疑人的喜好?”
一直沒吭過聲的厲海,此時開口:“就算確定了,這種癖好也不會主動說給別人聽。”
付拾一:“可是我們一旦鎖定嫌疑人,就可以根據這些,去判斷。”
李長博頷首:“的確是如此。只是這樣的事情…”怎么確定?
付拾一不懷好意的看向鐘約寒和徐雙魚。
鐘約寒不動聲色擋住徐雙魚:“我們從沒有這樣的經驗。請付小娘子解惑!”
付拾一:留難題作業計劃失敗!
不過,以后有的是機會,付拾一半點不著急。
她上前一步,拿起那個趙熙體內掉落出的證據,放在一旁的托盤里:“這個東西,和趙熙那個還是有些區別的。這個木料更普通,且更大更長。”
眾人:…付小娘子你要不要觀察得這么仔細?
李長博卻若有所思:“可形狀卻是一樣的——”
付拾一點點頭:“所以很可能是出自同一個模子,或是同一個工匠。”
眾人這才有點恍然大悟:付小娘子我們冤枉你了,觀察仔細點,是對的。原來這種奇怪的東西,也有這么多的信息——
付拾一繼續道:“之前我跟你們提過,什么叫生活反應——”
徐雙魚靈光一閃,沖口而出:“這是死之前塞進去的!”
付拾一:…學會搶答的寶寶,我該夸你嗎?
鐘約寒搖搖頭:“可是窒息而死,造成了失禁。我們進屋的時候,趙熙身下就有便溺。”
如果堵住了,怎么還會出現那種情況。
付拾一欣慰點頭:“是啊,所以你認為呢?”
鐘約寒沉吟片刻,說出自己的判斷:“死之前,不管是什么目的,這個東西,肯定是在趙熙身體里。但是死后,兇手又將這個東西塞了進去。”
鐘約寒說完這話,眾人就忍不住有點惡寒:這得多變態的人,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啊——
李長博看了付拾一一眼:“你認為呢?”。
付拾一“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