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和河源郡主兩個撿了一大包的板栗。
為了撿板栗,河源郡主手都被扎破了。
可是河源郡主半點抱怨也沒有,反倒是比付拾一還積極,根本停不下手來:“那邊還有個大的!”
付拾一趕緊拽住了她,好說歹說:”可別再撿了,馬上冬天了,樹林里不少小動物都靠著這些過冬呢。”
難道還真打算一顆不留嗎?
河源郡主戀戀不舍的放棄了,走的時候,可以說是一步三回頭。
付拾一看著河源郡主那樣,就笑話她:“你可是郡主,怎么還稀罕上這一點板栗了?”
河源郡主白了付拾一一眼:“我哪里是稀罕板栗,我就是覺得這樣挺好玩的——”
付拾一笑而不語:廢話,你當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歡野外探險,喜歡看種田文?收獲的快樂,豈是你能抗拒的?
河源郡主回去之后,唯一遺憾的,就是沒能親獵上——可畢竟時間不等人。出來這半天了,再不回去,可就錯過飯點了。
“也不知道盧知春打著什么了?”河源郡主很快又隱隱期待上了。
付拾一也有點兒期待:“我都能打到個兔子,他們應該也不差吧。”
“不好說,看運氣。”河源郡主老成的解釋:“運氣不好話,也是一個都打不到的。”
當然即便是如此,付拾一也是忍不住期待。
事實證明,盧知春和李長博都是運氣不太好。
盧知春和李長博兩人都只是獵了一只野雞。
但是敏郡王卻獵到了一只獐子和一對兔子。
以至于扛著東西回來時候,敏郡王自己都有點兒飄飄然,忍不住自吹自擂起來:“沒想到久不打獵,竟是技術依舊。”
付拾一:???你告訴我,你的小肚子,難道是打獵打出來的嗎?
所以付拾一忍不住跟敏郡王說了句大實話:“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這不是因為你技術好,而是因為,情場失意,賭場得意?”
這話讓大家比較新鮮,所以就多反應了一會兒。
等到大家都反應過來之后,所有人都沒忍住哈哈哈大笑出聲。
李長博笑得格外舒爽。
盧知春也頷首表示:這個道理很正確。
敏郡王看看付拾一,再看看笑得格外開心的河源郡主,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我今兒就不該來。
不過事實證明,在一口吃的份上,敏郡王很輕易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在他們打獵這段時間,拾味館的眾人已經將灶臺壘上,然后食材清洗干凈,都用竹簽穿起來了。
既然是野炊,那就做燒烤。
燒烤熱乎,簡單,又好玩。
除此之外,張春盛還打算來兩個烤雞。
付拾一今天就打算當個甩手掌柜,只領著阿玫不干正事兒——她將栗子丟進火里,等到栗子殼兒炸開口子,再夾出來放在樹葉上。
一次烤不了幾個,但是有趣兒。
河源郡主和阿玫兩個人一起玩得不亦樂乎。
沒多久,兩人手都臟了。就連嘴上都沾了一點炭灰。
付拾一瞅著她們兩個那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結果兩人一抬頭,看見付拾一,也嘎吱嘎吱樂。
羅樂清遠遠聽見了,手上動作微微一愣,臉上神色也有點兒復雜。
蔓娘在旁邊看得分明,想了想,還是慢悠悠出聲:“付小娘子和河源郡主,都不是勢力的人。她們能玩在一起,純粹是因為趣味相投,秉性相和。”
羅樂清低下頭去,盯著自己的手,點了點頭:“付小娘子很好。”
“那你為什么躲在這?”蔓娘似笑非笑:“說起來,河源郡主還是你的熟人呢。”
“熟人嗎?”羅樂清聲音有些飄忽和不確定,良久不知想起了什么,才忽然一笑:“其實我以前和河源郡主沒少吵架。”
“她大概不喜歡我吧。”
蔓娘搖頭:“可是你躲著她,她并沒有避著你。”
羅樂清側頭看蔓娘,有點兒疑惑:“蔓娘你想說什么?”
蔓娘看著羅樂清嘆息:“就是想勸你一句,不要一直放不下。其實你退開看看,就知道,只有你在糾結過往的事情。”
羅樂清微愣:“是嗎?”
“你想想。”蔓娘柔聲說了句,而后也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和珍珠她們有說有笑。
羅樂清蹲在溪水邊上,一遍又一遍地洗那只雞,神識卻飄遠了。
“樂清。”冷不丁的,羅樂清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嚇得她手上一哆嗦,一下子就將雞給砸進了水里。
她手忙腳亂的去撈,撲騰了許多水花出來,好半晌才將雞撈了起來。
期間敏郡王還幫她了一下。
敏郡王很接地氣的挽著袖子,提著那只被鄭老井剝了皮的獐子。
估計是我也要過來洗。
濺起來的水花總歸還是落了回去,溪水繼續歡快的唱著歌跑遠。
羅樂清也緩過神來。她飛快看一眼敏郡王,眼神卻飄忽去了別的地方:“敏郡王。”
敏郡王點點頭,咧嘴笑了笑,又似是有些不大自然:“最近你過得好嗎?”
羅樂清一愣,仍舊不敢看敏郡王:“挺好的。跟這付小娘子,福小娘子對我極好。不僅教我用心,而且其他事兒也照顧我。”
說到了這里,她想起自己是敏郡王安排過來的,于是又笑笑:“我應該多謝敏郡王。”
敏郡王蹲在羅樂清旁邊,開始洗獐子,一面洗一面和羅樂清說話:“看著比之前長了點肉,我覺得應該是也好。你家的事兒你不用擔心,那些女眷我都盡力買回來了。也請了人幫你們求情。”
羅樂清神色復雜的聽著,目光落在敏郡王手上。
敏郡王也不在乎她說話不說話,自顧自說下去:“我想著,到時候讓你們脫了奴籍,你若是愿意去別處,就去別處。若是愿意和付小娘子待在一起,也可以學一學——”
頭一回,羅樂清忽然感覺:敏郡王似乎…有點兒啰嗦。
她猶豫再三,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洗菜不是這么洗的。”
敏郡王一愣,被這句話搞了個措手不及,手腳都不知往哪里擺了:那該怎么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