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到了這里,自然就該告一段落。
付拾一退出來,就看見那婦人垂頭喪氣的在那兒裝死。
白澤謄則是冷冷的盯著那婦人,無聲的催促。
付拾一咳嗽一聲,一面脫下手套和口罩,一面問那婦人:“之前你丈夫是不是有過腹痛如絞的情況?”
那婦人抬起頭來,眼眶通紅,楚楚可憐,她抿抿嘴,點點頭:“后來就不痛了,所以我們還以為吃藥吃好了。”
“當時就有發熱嗎?”付拾一再問。
通常闌尾炎急性發作,也會伴隨著高熱,發冷這一類的情況。
那婦人還是點頭:“有過。”
但是在這個年代,那就是要命的。
不僅是因為發作急,更是因為,現在這個條件,根本沒辦法去輕易做開腹手術。
付拾一也不知怎么寬慰她,只能嘆一口:“節哀順變吧。這個事兒,真不怪白大夫。”
闌尾炎這個東西,在現代,只是個小手術。甚至有時候為了以后不感染,在做腹腔其他手術時候,就會順帶將闌尾也摘除了。
白澤騰淡淡的說了句:“無妨,就按照之前說好的來就成。”
眾人:…這也不能說不對吧,但是就有點兒不近人情的感覺了呢?
目前雖然成功了兩個吧…但是付拾一盡力還是做到了減少感染的情況。而且也有很大一部分運氣加成。
所以,這位婦人的丈夫,就算早就送過來,估計也是沒什么指望——闌尾那東西,藥力不容易達到。而且急性感染…中藥上能力也沒法和西藥比。
李長博同樣也看了付拾一一眼,不過神色就有點兒…玩味。
不過,付拾一緊接著又跟白澤謄說了句:“不過磕頭也算了,畢竟人家都那么慘了,您看呢?磕頭也不讓您多塊肉。還顯得咱們好像太計較。”
付拾一倒是點點頭,勸說那婦人:“道歉是該道歉的,畢竟也給白大夫帶來不少的麻煩。你還罵人了呢。”
這話一出,白澤謄意外的看了付拾一一眼。
那婦人就同意了。當真給白澤謄道了歉,還咬著牙行了個大禮。白澤謄沒叫起,還不起。
這下,白澤謄神色緩和許多,不耐煩的揮手:“罷了罷了,就算了吧!你趕緊將人抬走!”
白澤謄面色冷淡一點,不過最后還是勉為其難答應了:“那也行吧。”
付拾一看向那婦人,提醒她:“雖然不用磕頭了,但是道歉還是要誠懇點的。您說呢?”
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有功夫坐下來互相認識一下。
李長博揚眉,叫了付拾一:“付小娘子,借一步說話?”
一場鬧劇,總算是結束了。
那刑部的小吏都快哭出來:再鬧下去,可真不好收場了。
付拾一茫然搖頭:“不熟啊——”
“是嗎?”李長博微微揚眉,目光落在付拾一有點兒懵的表情上,忽然就覺得,多說也無益,應該做點什么。
付拾一當然不可能拒絕李長博的,于是跟著李長博出去。
站在庭院里,李長博似笑非笑問付拾一:“付小娘子和這位白大夫很熟?”
結果悄悄話沒等來,卻被李長博拽著胳膊,然后飛快在她唇邊印下一吻,啞著嗓子說了句:“付小娘子要記住,你是我的。不許和別人親近!”
付拾一都傻了。
他就朝著付拾一靠近了一步。
付拾一此時此刻還沒搞清楚狀況,看他靠近過來,還以為是有什么悄悄話要說,于是就耐心等著。
付拾一恍恍惚惚:李縣令這個吻,就跟給我打了個強心針一樣,下次要是我快不行了,不知道這樣來一發有沒有用…
李長博退開一步,對付拾一反應很是滿意。
雖然自詡是個見多識廣的老司機,但是這種經驗就是零。
在這一刻,她聽見自己心臟猶如加了馬達,不僅跳得飛快,還跳得有些猛。
李長博忍不住又捏了捏付拾一的耳垂。
付拾一腦子漸漸冷卻,仰頭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手感好嗎?”
他伸手輕輕的蹭了蹭付拾一的唇瓣,還確定一遍:“記住了嗎?”
腦子里一片滾燙的付拾一,這會兒乖得不能更乖,用力點頭的同時,還怕他聽不見,“嗯”了一聲。
她也想看看真實的腹肌,到底是什么感覺!
仔細想想,付拾一是真有點兒遺憾:我還真沒摸過活人身上的腹肌!
李長博咳嗽一聲,縮回手:“挺好的。”
付拾一看著李長博略略害羞的架勢,頓時獸性大發,于是鬼鬼祟祟看了周圍一眼,就湊上去,悄悄的問了句:“李縣令你有腹肌嗎?能不能也讓我戳一下?”
李長博紅著耳朵尖,恨恨的咬牙:“別胡鬧,回家再說!”
說完就大步流星的走得飛快。
李長博萬萬沒想到付拾一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說出了這樣兩句話,一時錯愕瞪大眼睛,下意識就退后一步,更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付拾一伸出去的手頓在半空:…怎么還退后了呢?
李長博腳下頓時一個踉蹌,隨后走得更快了。
付拾一撅嘴嘀咕:“剛剛還跟個老司機一樣,又撩又帥的,怎么轉眼就慫了呢…”
就是那樣子不像是一本正經,更像是落荒而逃。
付拾一遺憾的搓了搓手指頭,還是沒放棄這個念頭,于是揚聲道:“那回去別忘了!”
羅樂清好奇的湊上來:“小娘子,李縣令說啥了?我怎么看著還有點怪怪的?”
付拾一面無表情:“哦,就是說了今晚吃醋溜白菜。”
反正等付拾一回去之后,李長博已經恢復了若無其事的樣子,正要跟敏郡王說話。
最后直到李長博走,也沒多看付拾一一眼,分明是有意回避。
羅樂清納悶:“好好的,怎么又吃醋溜白菜?”
為了調侃加報復,付拾一剛才已經決定,今晚全部吃酸口的菜!
她剛就想明白了,自家小男朋友會這樣,分明就是吃醋了!
付拾一還是面無表情的聳肩:“誰知道呢?也許是因為吃醋開胃吧。”
羅樂清點點頭:好像有道理的樣子。
正說著話,翟老頭看完了縫合出來了,頭一句就是:“那咱們是不是該回去辦案了?這又耽誤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