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上午去了一趟衙門,將衙門里的事情托付給了謝雙繁,然后再將整理好的卷宗遞上去。
然后就迫不及待的要回家。
謝雙繁一臉怨念:“作為縣令,長博你這樣走了,多不合適——”
李長博一臉正義:“作為縣令,出去巡視也是理所應當。謝師爺年歲已高,這種勞累的事情,交給我就是。您在衙門里坐鎮就好。”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往外走:“時間趕不及了,我先走了。”
謝雙繁伸出手都沒拉住,硬生生讓李長博的衣袂從指尖溜走。
最后他跺跺腳,悔不當初——早知道當師爺這么辛苦,當時就該告老還鄉!
李長博一溜煙上了馬車,一疊聲催促方良:“快走,快走。”
方良趕緊將鞭子甩起來。
付拾一那頭已經是和杜太夫人匯合了。
確切的說,杜太夫人和付拾一匯合了。
因要出門,杜太夫人早早就去了拾味館,美名其曰到時候李長博不必等,事實上,分明是過來蹭飯的。
杜太夫人眼瞅著日頭上來,就摸著肚子嘆了一口氣:“一會在路上,就怕是吃不下什么了。”
春麗忙跟杜太夫人說:“咱們家小娘子做了可多好吃的!什么小麻花,貓耳朵,辣條,炭烤小魚干,還有珍珠奶茶!還有好多小點心!”
“還有肉脯!牙簽肉!鹵味!”
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嘴:“還準備了酒呢!”
杜太夫人的眼睛,已經亮得像是小燈泡了。
付拾一好笑的看著杜太夫人,油然生出了一種感慨:其實吃貨小時候叫小吃貨,長大了叫吃貨,年紀上來了,還是個吃貨的。
吃貨這個本性,絕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有任何的改變。
付拾一想了一想,覺得滿足一個吃貨的期盼,是自己義不容辭的事情。
所以,她開口笑瞇瞇問:“要不然出發之前,咱們先墊一口?”
杜太夫人連忙點頭:“好!我覺得也是!上了馬車,到底胃口不佳!”
付拾一想了一想:“要不然咱們吃砂鍋?今天有新鮮的冬瓜,還有蘑菇,咱們干脆做個三鮮砂鍋?”
砂鍋是非常簡單的吃食。
一口小砂鍋,一個爐子,就成了。
杜太夫人還沒吃過砂鍋,但是聽描述,好像是個湯,她登時撅嘴不樂意:“老吃那清淡的有什么意思——”
付拾一:…這是個嗜辣如命的老太太啊。
但是杜太夫人那樣子太可樂,于是付拾一就道:“那不然再來個辣菜?水煮魚?”
今日送了新鮮草魚過來。
杜太夫人擺手:“那個麻煩,就不能做個辣的砂鍋嗎?”
付拾一:…倒是還真能。
辣味砂鍋還真不少。
砂鍋排骨,砂鍋雞雜,砂鍋魚,都可以做成辣味的。
于是當李長博到了拾味館時候,就看見付拾一和杜太夫人對坐著,正滿頭大汗的捧著白米飯對著熱滾滾的砂鍋吃著。
兩個砂鍋,都還咕嘟咕嘟的冒著泡。
杜太夫人夾著一片晃晃悠悠的寬粉,看到了李長博,立刻就將寬粉放進碗里,然后笑瞇瞇招呼他:“長博回來了?餓了沒?要是餓了,就讓他們給你煮一碗面?”
付拾一看著面前滿滿的兩個小砂鍋,目瞪口呆: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每次送去李家的吃食,李縣令總是經常沒個回饋了…
她不由得深深同情加感慨: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杜太夫人對李縣令的愛,真的敵不過一碗砂鍋啊!
付拾一咽下嘴里的萵筍片,同情道:“沒事兒,再煮一個砂鍋就行了。李縣令愛吃清淡的,很快就好的。”
她放下筷子,扭頭去給李長博煮三鮮丸子砂鍋。
李長博坐下來,無言的看著紅彤彤的砂鍋:“祖母又吃這樣辛辣,上火了就該難受了。”
杜太夫人捧著碗,鄙夷的看了一眼李長博:“付小娘子很周到,準備了龜苓膏。”
李長博納悶:“龜苓膏是什么?”
阿玫脆生生的道:“李縣令您等等,我這就去給您端一碗!”
說完蹬蹬蹬就跑了。
杜太夫人慈愛看著阿玫:“付小娘子就是能干,調教的小丫鬟都這么聰明懂事。”
李長博若有所思的看阿玫:最近小丫頭很是殷勤討好自己啊,莫不是付小娘子背后教導什么了?
李長博面上不動,心頭火熱。
等吃上了熱氣騰騰的砂鍋,腦門上都出一層汗,就更火熱了。
這份火熱,哪怕是路上付拾一和杜太夫人連著耍賴和作弊把他那一份肉脯全都贏走了,也沒有絲毫減退。
到了道觀時,天色都快暗下來。
天邊一道殘陽如火如荼。
付拾一站在山門處,看著長長的山道,疑惑看李長博:“咱們真要爬上去?”
“道觀就在半山腰。”李長博笑笑,“我已叫人上去知會過了,他們會準備好素齋的。付小娘子若不想爬,跟我祖母一起坐軟轎也可。不過要走也不用多少時間。”
“最多不過是…兩刻鐘。”
付拾一覺得可以接受。
半個小時而已。
最后杜太夫人就坐軟轎,付拾一和李長博一起爬山道。
付拾一嘆道:“在蜀地時候,總覺得蜀道難,出來最后,才知道,蜀道真是艱險。”
不然李白他也寫不出著名的《蜀道難》了。
李長博還沒見過蜀道究竟是什么模樣,于是笑道:“有機會,我去見識見識。”
頓了頓,又言道:“不過蜀地富饒,倒是出了不少能人異士和文豪。”
付拾一頓時挺起胸脯,無線驕傲:“那是。蜀地將來會出很多詩人的。”
其中就會有著名的李白。
算算時間,李白現在正在讀書,再過個兩三年,就該出來了——到時候,可就是要名滿天下的人物啊!
付拾一暗搓搓的想:要不是我還要查案子,去和李白套套近乎,說不定還能…嘿嘿嘿。聽說李白也是個帥哥來的。而且要文采有文采,要家世有家世——關鍵是還會寫情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