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付拾一疑惑出聲:“李縣令?”
李長博這才回過神來,而后失笑:“自是怕的。”
付拾一沒想到聽到這么一個回答,當時就意外的看一眼李長博:“當時我是半點也看不出——”
李長博輕笑一聲:“當時你半點不怕,我又如何好意思說怕?”
這個理由很強大,瞬間說服了付拾一。
付拾一笑出了聲,“原來你也是好面子的。”
“我非圣賢。”李長博很是坦然的承認了。不僅承認了以往的,還坦白了現在的:“而且,我現在還有個不是很圣賢的想法。”
付拾一好奇得不得了:“什么想法?”
在這一瞬間,李長博眼底滑過狡黠,然后他伸手輕輕拉住付拾一的手,將頭湊過去:“就是,我想與付小娘子你更親近。譬如,這樣——”
他細膩的唇瓣一瞬間落下來。
有那么一點點錯覺,付拾一覺得他很甜,像蜜糖一樣的甜。
不過很快付拾一就沒功夫走神了。
反正最后,付拾一也沒機會和李長博說起案子。
畢竟直到李長博該走了,她也還在暈暈乎乎的癥狀里緩不過來。
最后,等到緩過來,付拾一只能摸著嘴唇懊惱的想:這廝學習能力太強,怕是以后要出大事啊——
翌日,付拾一和李長博一起回了衙門。
這才知曉了賬本的事兒。
賬本是來自于一個挺大的商號,叫莫氏商行。是走水運的一個商行。甚至于遠在海上,也有自己的航線和生意。
但是之所以找到他們有些費勁,是因為這家商號正在進行一場交接。
原本的當家人意外亡故,如今嫡子和次子卻產生了分歧。而且兩人都不承認將賬本送出去請人盤賬。
最后還是他們家的小女兒,承認了這件事情,這才免去了一場風波。
錢也是小女兒給的。
知道凜兒父親死了,她吃了一驚,險些驚呼出聲,隨后關切問是怎么死的。
說到了這里,王二祥就忍不住學起了當時那位小娘子的神色:“她就是這樣的。付小娘子你說,這樣的情況,是不是絕對有隱情?我反正覺得,必定是有。”
付拾一點點頭:“看上去的確像是另有隱情啊——”
“反正等到我們說完了前因后果,她這才松一口氣。”王二祥收回了手,冷哼一聲,卻分明透出八卦氣息來:“她都不好奇有人去偷賬本。甚至沒有追究這個事情的意思。你說古怪不古怪?”
古怪,是很古怪。付拾一若有所思的點頭。
謝雙繁從旁邊路過,打斷了這個八卦交流會:“人家不過問這個事,對咱們來說是好事。如今都過了臘八,眼看就要過年。你們還想不想過個安生的年?”
王二祥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最后委委屈屈的嘀咕:“我這不就是好奇嘛——”
付拾一也挺好奇。
但是這種事情就是如此,人家不提追查,那他們也沒必要去查。
如果那個小偷真是殺人兇手,那還好說,查下去也是義不容辭。
可偏偏對方根本和殺人案無關…
付拾一同情的看著抓心撓肺的王二祥,寬慰他:“沒關系,還有別的事情等著你去發掘!比如上次那個仙童,你最近沒打聽出什么?”
王二祥一聽這個事兒,登時又來了精神:“打聽出來了好多,怎么能沒打聽出來?”
這下,都走出去兩步的謝雙繁,又倒了回來。
謝雙繁壓低聲音問:“打聽出什么了?”
付拾一側頭,就看見他炯炯有神的目光:…說好的事不關己就應該高高掛起呢?
王二祥一看觀眾這么捧場,頓時身心舒泰,而表演和口才能力都得到了成倍的提升:“他啊,身份查出來了。本名叫周興德。從前就是學雜耍的。”
付拾一點頭:“那就能說明,為啥他能搞出那么多噱頭了。”
做雜耍的人,其實還真是知道不少冷知識的。
“不過其實那個道士更厲害。他啊,從前在別的地方就搞過事情。煉丹把人給吃死了好幾個,在那邊呆不下去了,這才往長安城來了。”王二祥撇嘴鄙夷:“真的是當我們長安城是什么地方?”
付拾一更加點頭:這年頭的煉丹,其實就是一個化學實驗。所以他們兩個人加在一起,還真算是狼狽為奸,互添助力——
“不過那道士可能不大行了。除辛說,本身身體就有毛病,如今斷了藥,怕是熬不過去了。我昨天去看了一眼,的確只剩彌留了。”王二祥有一點的義憤填膺:“倒是便宜他了。”
“至于那個周興德,估計也很難熬過流放這個事。”王二祥更加癟嘴:“不過這算是惡有惡報。”
付拾一瞅著王二祥那樣,忍不住“吃吃”的笑:“二祥啊,你怎么沒打聽打聽,這個周興德,當年干沒干過壞事?”
王二祥咳嗽一聲:“怎么沒打聽過?壞事他沒那個膽子,不過你們怕是不知道,他其實居然還有個女兒!他居然能討到婆娘!雖說后來那個婆娘帶著人跑了,可他愣是把女兒給養大了!他弄了個小宅子,買了丫鬟,將人養得好好的!”
“我問出了地址,偷偷去看了一回,其實還真的挺好看的——一點看不出不正常。”
付拾一也有點驚訝,不過微微揚眉后,也就平靜了:“侏儒癥只要不是遺傳性的,也就不會生出這種畸形的后代。”
說夠了八卦,付拾一才想起來:“對了,刑部那頭有什么動靜沒有?那個案子,還沒查出個端倪嗎?”
“沒有什么消息。”王二祥說給付拾一聽:“不過,刑部已是準備放假了。”
付拾一:…所以這個案子就這么暫且擱置了?
就在付拾一想這個的時候,王二祥已是開始問謝雙繁:“謝師爺,咱們什么時候開始過年啊?今年過年衙門給發什么年禮?”
謝雙繁氣得胡子亂顫:“去去去,瞎打聽什么?好好的巡你的邏!”
打發了王二祥,謝雙繁才捋著胡子輕哼:“我傻了才告訴你!告訴你我還不如拿個鑼上街上說去!”
付拾一“哈哈”大笑,然后也擠眉弄眼的上去打聽:“不能告訴他,那告訴我一下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