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花燈節,伍氏就召集孩子們準備回去了。
康哥兒跟森哥兒已經玩脫了,根本不想回去。
伍氏大眼睛一瞪,他們才蔫巴巴的跟著回去了。
那頭,景釋榕查完假賬,就返回來了。
今兒節日熱鬧,家家戶戶都熱熱鬧鬧在吃團圓飯。
他常年累月都在外面跑,每次看到這種團聚飯,都會想起父母。
這會觸景傷情,想爹娘了,便不想回去。
他想了想,干脆換上夜行衣,然后去往瑩姐兒家。
瑩姐兒此刻已經洗漱完畢,正在床上剝核桃吃。
按伍氏的話來說,她的嘴真是一刻都沒閑著。
除了上課跟睡覺,她一天到晚都在吃吃吃。
關鍵人家還吃不胖,你說氣人不氣人。
小紫一邊收拾屋子,一邊說她,“小姐,大半夜的,您就別吃啦,不會明天會長胖的。”
瑩姐兒哈哈一笑,“你跟我這么久,見我胖過沒?”
小紫仔細一想,還真是。
她仔細打量瑩姐兒,“您咋就吃不胖呢?我今天稱了一下,我都一百五十斤了。”
小紫是家里最壯的丫鬟。
身高足有一米七,體重一百五,還是上賣豬肉的那里稱的。
這丫頭,只有名字秀氣,其他身材跟長相,簡直跟秀氣不搭邊。
她長的高,吃的也多,甚至比瑩姐兒還多。
有時候梁老太看她一頓吃一小桶飯,菜肉也吃好多,肉疼的都要昏過去。
要不是瑩姐兒的客棧生意好,被這丫頭這么一吃,家里非得吃窮不可。
瑩姐兒跟小紫都屬于愛吃,還大胃類型。
不過兩人一個會長胖,一會不會長胖。
小紫看著她那苗條的身形,羨慕死了。
“小姐,我娘說我實在太胖了,從明天開始,我要開始減肥。”
小紫她娘也在梁家干活,娘倆無家可歸,又想報恩,自愿來梁家為奴為婢。
說是為奴為婢,但她們在梁家干的都是體面活。
小紫在瑩姐兒跟前伺候,她娘則去客棧當后廚。
有時候生意好了,也會給她們打賞。
小紫更是每天吃一小桶飯,肉菜也要來兩大碗。
她是天生骨架大,就算瘦下來,看著也很粗獷。
瑩姐兒太了解她了,嘴上說著減肥,真讓她不吃飯,她才會哭呢。
小紫見她不信自己,振振有詞道,“小姐,我真的要減肥,從明天開始,我不吃肉了。”
瑩姐兒呵呵,“你確定?”
小紫當然道,“我確定,我一定要瘦下來,不然將來可沒人要啦。”
瑩姐兒雙手環臂,狡黠笑道,“行,那我明天讓廚房不要給你肉了,先給你禁三天肉吧。”
小紫一聽,“啊?三天不吃肉啊?”
那也太可慘了吧。
她最多也只能堅持一天啊。
可話才說出去,這會就反悔,未免太沒用了。
于是她梗著脖子,“三天就三天,我一定能成功的。”
瑩姐兒被她笑死,揮手讓她回去睡。
“好了我知道,那這三天我可要好好監督你,你回去睡吧。”
小紫國字臉充滿自信,“放心吧,我會的。”
景釋榕此刻正在瑩姐兒屋頂上,聽著屋內兩人幼稚的對話。
他見瑩姐兒還像小時候一樣戲弄人,忍不住揚了揚嘴角。
等小紫回去丫鬟房睡后,景釋榕才從屋頂下來。
他伸手,敲了敲瑩姐兒的房門。
瑩姐兒以為是小紫,問道,“門沒還沒鎖,進來吧。”
景釋榕聞言,便推門進去。
他把門關好,然后咳咳一聲,“是我。”
安靜的閨房里突然傳出男聲,瑩姐兒當然嚇一跳。
“你。”
景釋榕怕嚇到她,并未進去,只站在門邊,表明身份。
“瑩姐兒,是我。”
瑩姐兒詫異的張大嘴,“是你?”
“榕哥哥?”
景釋榕見她這么快認出自己,果然很開心。
他上揚嘴角,溫潤如玉的臉上滿是笑意。
問她,“你家還有剩飯嗎?我餓了。”
瑩姐兒穿好外衣,這才下床來看他。
她跑到景釋榕面前,上下打量他,又仔細去看他的臉。
“真的是你嗎?”
景釋榕點點頭,“是我,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你忘了?”
他們認識那會,瑩姐兒還是個小寶寶呢,走路都走不穩,景釋榕還抱了她幾次。
瑩姐兒見他說的這么清楚,直直看著他,把他這張溫潤如玉的臉龐跟小時候聯合在一起,還真是越看越像。
“你真的事榕哥哥嗎?不會是假冒的吧?”
景釋榕笑了笑,抬手點了點她的鼻子。
“那你要怎樣才相信我?”
瑩姐兒嗯...了一聲,拷問他,“我小時候最愛吃什么零食?”
“豬肉脯。”
“我會做的飯菜是?”
“香菇豬肉糯米飯,糖醋里脊,醬豬肘子,雞蛋糕卷。”這都是他在她客棧點過的。
瑩姐兒見他都說對了,又問,“你家的酒,你還記得怎么釀嗎?”
要不是景釋榕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景家酒的制作過程。
但面前的美男子顯然十分淡定。
“自然知道,小時候我還帶你一起釀過景家酒,你忘了。”
“那會景芯貪杯,睡了一天一夜,后面還挨了我娘的尺子,你還記得嗎?”
這些事,不是景家人根本不知道這么清楚。
瑩姐兒見他一一答對,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剛想抱他,又想起這么多年他一封信都不來,便假意生氣道。
“既然你還記得我們,為什么不跟我們來信?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嫌棄我們呢。”
景釋榕見她這樣,忙解釋。
“不是的,當年,你們家去梨花鎮上任后,我們就被召回京城了。”
“因為新帝生性多疑,我爹不想連累你們家被監視,就讓我們不準給你們寄信。”
“包括現在,我是來這邊查案子的,也不方便跟你家見面。”
瑩姐兒見他眼神真摯,不像是說謊。
她其實是信他的。
景釋榕從來不騙她。
他要么不說,說了絕對是真話。
所以她相信他的苦衷。
景釋榕見她這么信任自己,忍不住上揚了嘴角,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手感還是那么好。
“小丫頭,你長高了不少。”
六年前她還瘦瘦小小一只呢。
如今都都到他胸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