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勇帶著五百名帥階以上的御林軍兵士快速沖出了皇宮的角門,沿著大街直奔月傾寒而來。
白衣雪坐在宮門前方不遠處的一座府邸的墻頭上,手里把玩著一只小玉瓶,雙腿自然地垂下,輕輕地晃蕩著,很是閑適。
看到馮勇帶人沖了出來,她不禁嘿嘿一笑,打開了手中玉瓶的瓶塞,并將瓶口對準了馮勇的方向,輕輕晃了晃。
一縷縷淡青色的煙霧立時自瓶中飄出,隨風而散,很快便融入到了空氣之中,再不見絲毫痕跡。
白衣雪坐的這個位置是她特意選的,正好是在宮門的上風頭。所以,那消失的青色煙霧是一點兒沒浪費的全部飄入了馮勇一行人之中。
事情做完,白衣雪將玉瓶收好,起身便躍入了身后的黑暗,空氣中只留下一串歡快的輕笑聲。
馮勇對于白衣雪的動作是一無所知,他帶著手下的士兵很快就來到了月傾寒面前,二話不說便將月傾寒圍了起來。
月傾寒眸光平靜,面色不變,只是舉起了問月劍,劍尖直指馮勇,淡淡道:“你要阻我?”
緊緊四個字,卻讓馮勇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讓他真切的體會到了什么叫聞名不如見面。
眼前的少女容顏雖已堪稱傾國,卻還帶著一絲青澀,明顯不大。身姿雖然挺直,長身玉立,卻非常纖細。
然而她給他的壓迫感之強,竟不亞于千軍萬馬!
馮勇咬了咬牙,身為御林軍統領,他如何也不能露怯。
于是他上前一步,對著月傾寒抱拳一禮,語氣強硬地道:“這位姑娘,我們陛下有請,還望…”
“哎呦!”“額!”他身后眾兵士發出的各種呻吟聲驚的他再顧不得說話,連忙轉身去看。
只見,五百名兵士各個彎著腰,捂著肚子,面現痛苦之色。更甚者,已經抱著肚子倒地不起。
馮勇頓覺腦袋嗡嗡作響,背后冷汗直冒.他下意識地抓住一名兵士的手臂,焦急地問道;“你們這是…”
“噗!噗!噗!”
馮勇的話還沒問完,就聽到一連串的某種人體排泄物離體的聲音,一股惡臭立時擴散開來。
五百兵士集體拉褲子,還是停不下來的那種。那味道之濃郁,真是十里之外都能熏倒一片人。
就連一直都很淡定的月傾寒也不禁皺著眉后退了一步,并用靈力封住了自己的嗅覺,心中開始吐槽某人的惡劣行為。
冰玉寒魄對她的影響再大,也改變不了她是女孩子的事實,女孩子愛干凈的性格可以說是刻進骨子里的。
馮勇此刻可謂是心急如焚,他就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自己手底下這些個兵是集體中毒了。
可怕的是他連他們是什么時候中的毒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說找到下毒之人了。
找不到下毒之人,他就不知道他們中的是什么毒。
若是那種能快速致死的毒藥,他這些兵可怎么辦?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豁然轉身瞪視向月傾寒,咬牙怒道:“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韓小姐不覺丟人嗎?”
不怪他懷疑月傾寒,他帶兵是來對付她的,那么她用點兒暗招來對付他們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月傾寒懶得理會他,只淡漠的掃了他一眼,便抬步準備繞過他和他的兵。
若不是鬼女和她說過這人是個正人,值得拉攏,她早就一劍斬了他。
“哎,你別走!”馮勇現在也顧不上月傾寒的戰力有多強了,伸手便抓向了她的手臂。
若是現在放她走了,他的士兵怎么辦?
可還沒等他的手碰到月傾寒的衣服,他就覺小腹一陣要命的絞痛,隨即便是一聲“噗”。
自此,聞國御林軍統領馮勇和五百精銳御林軍于皇宮門前四里處,集體拉褲子的奇景誕生,被無數說書人收為說書的優秀題材。
月傾寒的腳步下意識的加快了數分,幾乎身化白影的離開了此地,倒是苦了雙胞胎姐姐拖著個人還要跟上她的速度。
馮勇很想將月傾寒攔下問個清楚,可他現在不但肚子疼得要死,五谷輪回之物不受控制的外泄,就連調動靈力都有些困難,實在是有心無力。
可不攔住月傾寒,他就得不到關于毒藥的消息了。
看著已經有大半癱軟在地的士兵,他急的眼睛都紅了。這要是都死了,他心里怎么過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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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鼓足了全身的力氣,對著月傾寒的背影大喝道:“韓姑娘,還請把此事說清了再走。”
馮勇這純屬急糊涂了有病亂投醫,別說月傾寒不知道白衣雪下得是什么毒,就算她知道,身為敵對,她又豈會多言?
再說了,御林軍中了毒,不是應該第一時間叫軍醫或者御醫嗎?
月傾寒頭都沒回,腳下的速度卻是更快了。隱隱約約的,她好像能看見白衣雪那個家伙無良到極點的笑容!
聞國皇宮的宮門高六丈,寬十丈,通體呈紅色,其上整齊地排列著數百顆鋼釘,顯得威嚴而氣派。
月傾寒淡淡的眸光打量了一下這扇大門,卻發現,堂堂皇宮宮門竟然連個禁制都沒有。
由此也可以看出,聞國皇室的實力真的很一般。比天風外界四大商行差的太多了。
翻手取出一個丹瓶,月傾寒將兩顆六階上品補靈丹含入了口中。
雙胞胎姐姐見此,連忙將手中的五階中品補靈丹拿出三顆,同樣含入口中。
下一刻,問月劍發出一聲高亢的劍鳴,劍尖之上暴漲出近三尺的白色劍芒。
月傾寒腳尖輕點地面,身體翩然而起,問月劍對著宮門自上而下斬落。
“嗤”的一聲,宮門被一劍斬為兩半,轟然倒地。
月傾寒以靈力震開被激起的少許塵埃,面色從容地帶著雙胞胎姐姐緩步進入了聞國皇宮。
看她那淡定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是去逛自家后花園。
“嘩啦!嘩啦!”甲片相擊聲響起,一列列身披甲胄、手持長槍的兵士自皇宮內沖出,直奔月傾寒沖來。
他們各個眼神兇狠,殺氣騰騰,顯然都是上過戰場的精兵。
月傾寒斂眸,這些兵士,可謂都是權力斗爭下的犧牲品。
然而,吃了皇家的飯,他們就要有為皇家而死的覺悟。雖然殘忍,但她絕不會有絲毫的手軟。
她抬眸,眸中染上喜悅,歡之劍意已然加持。下一刻,她已經仗劍而去,迎著眾多的兵士急速而上!
銀色的月光灑遍青石板鋪成的宮街,飛馬踏燕踩在冰涼的地面上,輕盈、堅定、毫不遲疑!
“殺!”迎面而來的御林軍同時低吼出聲,沖在最前面的十幾人齊齊舉起手中的長槍,對著月傾寒便是搖搖一刺。
十數道槍形氣勁離槍而去,呈倒扇形向月傾寒襲來。
月傾寒雙眸微瞇,這十數道勁氣中,每一道氣勁的威勢都不強,卻是絕對的同時發動,同時攻敵,沒有一道氣勁落后或是搶先哪怕一寸。
白色的劍之花倏然綻放,月傾寒腳下速度不減,問月劍卻仗著歡之劍意對劍速的加持瞬斬十數劍。
“叮叮叮!”的聲音連成一片,所有氣勁幾乎在同時被斬碎。
“殺!”剛剛發出氣勁的兵士全部自兩側快速向后撤去。
第二排的兵士則齊齊舉槍,對著月傾寒發動了和第一排士兵一樣的倒扇形氣勁攻擊。
“叮叮叮”的聲音接著響起,白色的劍之花再次綻放,所有的氣勁再次被斬碎,而月傾寒的人,依舊是速度不減。
“殺!”又是一聲齊喝!第二排的兵士依舊自兩側后撤。
第三排的士兵立時頂上。他們同樣齊齊舉起了手中的長槍,對著月傾寒隔空一刺。
月傾寒眸中冷光一閃,這些兵士的實力都不強,最強的也不過是王階。
然而他們的配合卻極為默契,攻防之間宛若一體,將團結就是力量這句話展現的淋漓盡致。
所謂圣階之下皆凡人,若是讓他們這么打下去,饒是月傾寒體內靈力雄厚,也會被他們活活耗死。
她承認,她小看了軍隊的力量!
所以她果斷地施展了閃月,纖細修長的身影在剎那間拉出了一串殘影,直接沖入了士兵的陣列之中。
白色的劍之花再次綻放,不同的是,這次還伴隨著血色之花。
那白色與紅色交織成的花海,在這夜色下,帶著一種凄厲的美感!
慘叫聲、怒吼聲、兵器落地聲、尸體倒地的撞擊聲想成了一片,為此處的戰場添上了一曲來自地獄的戰歌!
御書房內。
“啟稟陛下!”黑衣人恭敬的跪在聞人風的面前,“馮統領和他帶走的五百御林軍全部中了不知名的毒藥,腹瀉不止,隨后派出的八百御林軍如今也傷亡過半,請陛下定奪!”
經過最開始時的憤怒,聞人風冷靜了不少,他坐在椅子上,面現思索之色,淡淡地問道:“金一,你說,韓傾月會不會是陸戰請來的人?”
金一,也就是黑衣人,他垂著頭,回道:“屬下不知!”
聞人風伸手揉了揉眉心,眼中閃過冷芒,他冷冷道:“傳令下去,放韓傾月入內,任何人不得阻攔。另外,所有暗衛于昭轅門附近埋伏。”
說罷,他站起身,直接朝書房門走去,他到要看看,這位韓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寬闊的宮街之上,大片大片的鮮血潑灑出一條赤紅的道路,數百具尸體橫七豎八地鋪了一地,襯的此刻銀色的月光都有些慘白。
月傾寒一襲白衣如雪,手持問月劍,緩緩地走在這片修羅場之中。
她的面色平靜而淡漠,眼神毫無波瀾,好似她剛剛只是不小心踩死了一窩螞蟻一般。
僅存的一百余名御林軍各個目露驚恐之色,滿臉冷汗,雙腿隱隱發抖。
他們很想逃,可軍令如山他們不敢,只能呈半圓形緩緩地后退。
他們都是上過戰場的精兵,千軍萬馬廝殺的場面他們也是見過的。
可他們從來都沒見過,一人一劍斬殺他們六百余人,之后依舊如仙子般清冷淡然的人。
那種好似他們皆為螻蟻的壓迫感讓他們憤怒,卻又萬分恐懼。
月傾寒不疾不徐地向前走著,白色的飛馬踏燕落地時無聲無息。卻給幸存的御林軍們一種“咚咚”作響的感覺。
好似她的每一步都能踏在他們的心臟上,讓他們更加的緊張,讓他們忍不住再次后退。
雙胞胎姐姐默默地跟在月傾寒的身后,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敬仰。
這敬仰,為她的氣度,為她的戰力,也為她那種善與惡皆持本心的灑脫。
“咻”的一聲響箭破空聲響起,在幸存的御林軍們聽來,這不亞于天籟之音。因為這是命令他們撤退的響箭。
他們的面色在一瞬間放松了數分,一百余名御林軍一邊警惕地看著月傾寒的動作,一邊飛快地向后撤去。
月傾寒并未追殺他們,而是任由他們離去了。因為如果她所料不錯的話,她就要與聞國皇帝見面了!
昭轅門正對著皇宮的正門,相距五里左右,是聞國大臣們上朝時的必經之路。
其高三丈、寬五丈,左側是供大臣們存放兵器的存器殿,右側則是放置獸車的停車棚。
跨過昭轅門便到了九十九丈玉橋,走過玉橋則是九十九階玉階,踏上玉階便到了聞國真正的權利核心“朝堂”。
此刻,玉橋橋頭。
兩百名御林軍兵士一手舉著圓盾,一手持著長槍,呈半圓形排列,作嚴陣以待之勢。
其后是九十名手持勁弩的御林軍兵士,他們排成三列橫隊,手中的勁弩全都弩箭上弦,鋒銳的箭尖齊刷刷指向皇宮正門的方向。
聞人風獨立于玉橋之上,背脊挺直,淡漠的眼神看著遠處那漸漸靠近的白色身影,大有睥睨天下之意。
月傾寒仿佛踏著月色而來,行走間白衣輕揚,蕩起柔和的銀色漣漪,帶著月中來的絕世縹緲。
雙胞胎姐姐緊隨其后,被她拖著的聞人齊早已因失血過多而死,只在拖行間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證明其在不久以前還是個活人。
月傾寒遠遠看到昭轅門外的陣仗,卻是絲毫也不驚訝,依舊從容而行,直到距離御林軍五丈處才止住了腳步。
她對諸多的御林軍視而不見,淡漠的眼神直直地望向了聞人風,與他的眼神于半空中廝殺在一起。
聞人風的目光中帶著一股獨屬于一國君王的霸道和暗涌著的銳利,好似一把即將出竅的寶刀。
而月傾寒的眸光卻有著獨屬于冰玉寒魄的淡漠與冰冷,好似絕情的仙子無視天下蕓蕓眾生,又好像空中的皓月,照亮了凡塵卻永不入凡塵。
三吸之后,聞人風首先頂不住了。
月傾寒的眸光雖然不帶什么侵略性,但兩人之間靈魂上的差距還是讓他覺得渾身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