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幾人忽有所感,紛紛抬頭向廣場中央看去,廣場上的其他人也紛紛看了過去。
只見,那八座擂臺上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排大字:“八座擂臺,八位守擂者,攻擂者每隔一刻鐘可挑戰一次,守擂半個時辰無人挑戰,即進入第八層,只有八人可以進入第八層。注:每人可以攻擂三次,若在擂臺上死亡,即真正死亡。”
月傾寒眸子一閃,身形一動,白影閃過,她已經來到了一座擂臺之上,放出蒲團,盤膝坐下,閉目打坐。
月傾寒知道第一個上臺會很吃虧,但她現在急著早些出去,沒時間浪費,再者,她對自己有自信。
西雨夜微微一笑,身影一動上了另一座擂臺,她同樣扔出一個蒲團,盤膝而坐,閉目打坐。
玉無緣四下看了看,咧嘴一笑,也上了一座擂臺。
她手持問天刀,傲然而立,眼神在臺下之人身上掃來掃去,那架勢,就差明說:“本小姐手癢難耐,求打架。”了。
鬼女和白衣雪互視了一眼,卻是沒有上臺,她們的正面戰斗力稍差,還是在下面看看其他人的戰力再上臺為好。
洛文生、武烈和站在角落的步留痕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武烈和步留痕是一樣的原因,而洛文生,是他沒有把握還是天生溫和不喜出頭可就不好說了,畢竟,天外國可是天風外界第一大國。
八座擂臺已占其三,剩下的一些人面面相覷,有些人是不想做出頭鳥,有些人則是沒實力做出頭鳥。
可無論如何,擂臺總要有人先上。
過了一會兒,下方相繼有五人越上了擂臺,分別是兩名中年男子,一名白須老者,一名中年美婦和一名年輕女子,將八座擂臺占滿。
時間一點點地過,又過了一會兒,終于有人上臺了,巧的是,那人選擇的正是月傾寒所在的擂臺,誰讓她現在沒什么名氣,年紀又小,看上去最好欺負呢。
月傾寒睜開雙眼,向那人看去,發現是一名相貌陰柔的青年男子,一看就知道,八成不是什么好人。
男子的眼睛不住地上下打量月傾寒,眼神中帶著淫邪之色,笑道:“在下驚羽國趙家趙滿,敢問姑娘芳名?”
月傾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甩手一道劍氣射出,直接射穿了趙滿的眉心,秒殺!
臺下關注這場比斗的人都忍不住縮了縮瞳孔,趙滿的實力不弱,有帝階后期的戰力,竟然被隨手甩出的一道劍氣秒殺,當真可怕!
一身藍衣,被稱作琦姐的鄭家女子看到這一劍,不由眼睛一亮,她本不想和月傾寒交手,但現在,她想要交手!
那名相貌普通的白衣男子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戰意,卻又很快消了下去,恢復了死寂一片。
白衣雪忍不住地樂,道:“這個家伙真夠倒霉,正好撞上月月著急的時候,死的真是,一點兒也不冤枉。”
鬼女淡淡道:“找死之人。”
洛文生和西雨夜的嘴角全都是一抽,這大實話!
月傾寒收回手指,閉目繼續打坐。
下面的人面面相覷,西雨夜沒人敢挑戰,玉無緣沒人愿意輕易招惹,就只剩下其余的五人了。
有五人同時飛身上臺,對上了那三男兩女,結果美婦被逼下臺,一名中年男子被斬殺,其余三人倒是穩坐。
一刻鐘過,又有一人上了月傾寒的擂臺。
月傾寒抬眼看去,見到一名藍衣女子,她筆直而立,手持一柄細劍,一雙秋水美眸看著月傾寒,帶著慎重,正是那被稱為琦姐的女子。
見月傾寒看來,女子抱拳一禮,朗聲道:“百花國鄭家鄭琦,向姑娘討教。”
月傾寒眸光平靜,微微一點頭,站起身,抱拳回禮,道:“韓傾月,請賜教。”
鄭琦見了,微微一愣,她本以為月傾寒是狂妄傲慢之輩,沙家的事情,和剛剛不曾起身的表現,都能證明。
但現在看來,怕是要分對誰,想來,若是換做她自己面對那等登徒子,怕也不會客氣,至于沙家,誰知道他們之間有什么恩怨。
想到這里,鄭琦的嘴角微微一勾,道:“姑娘實力非凡,琦厚顏先動手了。”說著,她腳下一點,身影向前,手中細劍直取月傾寒的右肩。
月傾寒面色平靜,閃月在一瞬間發動,白色的身影和藍色的身影剎那交錯而過,不見鮮血,卻有一縷發絲飄落。
鄭琦收起細劍,轉過身,對著月傾寒抱拳躬身一禮,道:“多謝韓姑娘手下留情,我認輸。”
月傾寒淡淡頷首,身形一動回到蒲團處盤膝坐下,閉目開始調息。
鄭琦深深地看了月傾寒一眼,心中佩服,腳尖一點下了擂臺。
擂臺戰還在繼續,最開始的守擂者除了月傾寒、玉無緣和西雨夜以外,只有那名白須老者還站在臺上,其余的四人都被人打敗或死或下臺。
鄭琦敗后,就無人再挑戰月傾寒。
過了大概三刻鐘,只見一道光柱從天而降,罩住了西雨夜,隨即散去,西雨夜消失不見。
又過了一刻鐘,眼看著只差幾吸就到半個時辰之時,卻有一名紅衣女子上了月傾寒所在的擂臺。
白衣雪站在臺下,笑瞇瞇地對鬼女道:“完了,月月要辣手摧花了。”
鬼女瞥了一眼臺上的紅衣女子,淡淡地道:“長得沒有傾月漂亮。”言下之意,算什么花?
“也對呀!”白衣雪笑瞇了眼。
洛文生和西雨夜的嘴角再次一抽。
臺上,月傾寒眉頭一皺,心中微有不耐,面色卻依舊平靜,睜開雙眼看向對方。
卻見那女子挑釁地看了她一眼,陰陽怪氣道:“本小姐是天外國吳家吳雙涵,怎么樣,在你即將勝利之時被我破壞,是不是感覺很憤怒啊?本小姐最看不慣你這副自命清高的…”
吳雙涵的話還沒說完,月傾寒已經喚出問月劍,滿月一劍毫不留情地斬出,吳雙涵的戰力還不如鄭琦,被一劍斬成了兩半,鮮血噴的到處都是。
月傾寒看都沒有多看吳雙涵一眼,翻手收起問月劍,閉目繼續調息,在她急著離開混沌塔時給她找不痛快,明顯是在找死,她豈會不成全?
三戰過后,臺下之人已經將月傾寒所在的擂臺列為了禁地,無人敢去挑戰。
半個時辰后,一道光柱降下,月傾寒消失不見。
月傾寒突覺眼前一黑,然后,她發現自己身處一處十丈方圓的圓形石臺之上,周圍皆是虛空,不知盡頭。
月傾寒抬頭看了看上空,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腳下的石臺,卻什么也沒發現,無法,她只能放出一個蒲團,盤膝坐下,開始調息。
又過了一會兒,月傾寒忽有所感,睜開雙眼向四周看去,卻見到周圍的虛空已經退去,目之所及之處,是另外的七處圓形石臺,每一處石臺上都有一個人。
月傾寒看到了玉無緣、西雨夜和洛文生,白衣雪、鬼女和武烈卻是不在其中,想必是守擂失敗了。
而剩余的四人,正是月傾寒注意的那三人,容貌普通的白衣男子,華服中年人、花白頭發的老者和黑衣冷漠女子。
玉無緣看到月傾寒,用力地朝她揮手,嘴巴一張一合,明顯是在說著什么,月傾寒卻一句也聽不到。
月傾寒只能對她淡笑,指了指耳朵,搖了搖頭,示意她聽不到。
玉無緣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沒有在說話,只對她握了握拳。
月傾寒對她微微點頭。
這時,這片空間中突然想起了一個柔和的女聲:“混沌塔九層,第九層為傳承之地,前八層為考驗之地,問體,問氣,問魂,問心,問力,與獸斗,與人斗,而這第八層,乃是,與天斗!”
所有人都不禁回憶起了在混沌塔中經歷的一切,發現確實如此,待想到這一層是與天斗,有不少人都不禁面露憂色,就連西雨夜都皺了皺眉,只有玉大小姐是一臉的興奮。
而月傾寒,在聽到這個溫和女聲的一瞬間,整個人都僵硬了,她的眼中閃爍著震驚和希冀的光芒。
月傾寒自小淡漠,能讓她變臉的事情非常少,就算是云三丫死時她也只是憤怒卻不曾變色。
說起來,十四歲時登月算一次,知道風雪被采補時勉強算一次,見到問日弓弓弦時算一次,而如今,她再次變了臉色。
只因為,這道聲音她無比的熟悉,如果真的是那人的話,真的是的話,月傾寒的心跳有些加速,面露激動之色,卻又很快變得黯然,那怎么可能?
糾結間,聽到那個女聲又道:“我即將會降下天雷,天雷的威力會逐次遞增,撐過天雷次數最多的人可以進入第九層接受傳承。若自覺無法撐過下一道天雷,說你退出,就會被傳送出混沌塔,出去前,會得到一件隨即物品作為來到第八層的獎勵,若是硬撐,生死不論。”
月傾寒下意識地看向玉無緣,果然看到玉大小姐雙手叉腰,對著她得意地大笑,她卻聽不到,莫名好笑,她忍不住勾起嘴角。
玉無緣看到了,明白了什么,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卻越笑越覺好笑,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驀然,八座石臺上方出現了八朵黑色的烏云,其內電蛇游走,轟隆作響,威勢驚人。
若不是八座石臺之間聲音隔絕,八朵烏云的轟轟之聲只聞其一,否則,一起轟轟,那聲勢怕是會震懾了人的心神。
月傾寒收回目光,仰頭看向頭頂的雷云,這混沌塔的傳承她本就想要得到,如今,聽到了那個女聲,她更是勢在必得。
“轟隆!”雷聲更大。
月傾寒翻手喚出了問月劍,眸子化作了冰藍色,周身氣息引而不發,已是蓄勢以待。
“轟隆!”一聲乍響,一道藍色的雷霆帶著灼人的溫度,帶著獨屬于天威的氣勢,從天而降。
月傾寒面色平靜,藍色的雷芒映襯著她白皙的容顏略顯蒼白,卻掩不住,她眼中的鋒芒。
下一刻,問月劍舉起,對著從天而降的雷霆,一斬而下!
一道白色劍氣脫劍而去,迎著那道藍色雷霆,凌天而上,將那威勢驚人的雷霆斬得粉碎。
“轟隆!”沒有任何的停歇,第二道雷霆緊隨而至。
問月劍指天,月傾寒再次揮出一道劍氣。
劍氣與雷霆在空中碰撞,發出轟的一聲乍響,暴虐的雷霆和鋒銳的劍氣擊爆開來,帶起颶風,吹起了月傾寒一身的白衣。
烏云翻滾,電蛇肆虐,第三條雷霆劈下,劈開了雷霆與劍氣交織的地帶,朝月傾寒轟然劈下!
月傾寒雙眼微瞇,三道雷霆,第一道相當于帝階中期一擊,第二擊相當于帝階后期一擊,而這一擊,已經逼近帝階后期圓滿了。
思緒電轉只是一瞬,月傾寒的目光依舊平靜無波,對著空中的雷霆,揮出了第三道劍氣。
“轟!”劍氣與雷霆再次相撞。
“轟隆!”第四道雷霆當頭劈下,帶著屬于帝階后期圓滿的力量!
月傾寒眸光淡淡,滿月一劍瞬間出手!
白色的圓形劍氣脫劍而去,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迎著雷霆向上,將第三道雷霆從中間一分為二,破碎的電光好似離了樹的落葉,飄散開來,很快消失不見!
黑衣女子被這一道天雷劈的噴出了一口鮮血,身體一軟,單膝跪地,用手中黑劍撐地才沒有趴在地上。
黑衣女子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散架了,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呼吸間都帶著細小的電絲,她不禁苦笑,她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再撐下去,必死無疑。
黑衣女子看了一眼其他人,尤其是洛文生、西雨夜和玉無緣,心中苦笑,差距還真是大,她仰頭,喊道:“我退出。”
下一刻,白光閃過,黑衣女子消失不見。
“轟隆!”第五道雷霆劈下!
那巨大的,在藍色中帶著一絲紫色的雷霆怒吼著,咆哮著,以泰山壓頂之勢朝月傾寒猛然砸落!
月傾寒的面色依舊平靜,她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問月劍,滿月一劍再次揮出!
“轟!”滿月劍氣與第五道雷霆相撞,雙雙炸裂開來,藍色、白色、淡紫色交織成網,好似,絢爛的煙花!
花白頭發的老者被劈得渾身焦黑,好似一截木樁一般一頭栽倒,他強忍著從五臟六腑傳來的劇痛,有氣無力道:“我退出。”
下一刻,白光閃過,老者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