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跟在后面的武云爆了句粗口,差點兒從車上一頭栽下來,忍不住大聲道,“玉卿這還是人嗎?那是圣者啊,不是土雞瓦狗!就這么死了?死了!”
常葉舒也是一臉呆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她這次抱的大腿好像太粗了一些,這幸福來得真是太突然了。
施龍直接跳下了馬車,朝四周看去,眼神中帶著急切,明顯是在尋找金玉,卻一無所獲,只能朝金風攬月樓的方向找了過去。
后方,自在逍遙王大人的眼珠子差點兒掉出眼眶,他終于知道這位神秘的大小姐是誰了,飛升大能的弟子,韓傾月。
他就說,那身白衣和那腰帶怎么那么眼熟呢,原來是在他二哥羽凌空給他的不能得罪之人的畫像中看過,再加上剛剛那一閃而過的特殊狀態,不是韓傾月還能有誰?
羽凌云抹了把頭上的汗,道:“速去通知大哥和二哥,韓傾月到驚羽城了,現在和茶老在一起。”
他的話落,陰影中黑影一閃,消失不見。
羽凌云對趕車的車夫道:“走,回府!”
其余跟在后面的馬車也都選擇了離去。
馬車里,月傾蓮看著對面的自家小姐,嘴唇蠕動,欲言又止。
月傾寒正在打坐調息,感覺到她的目光,眼都沒睜,淡淡道:“何事?”
月傾蓮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小姐,幽靈老人已死,不知,金玉如何了?”
月傾寒睜開了眼睛,看著她,不說話。
月傾蓮連忙解釋道:“小姐,在金風攬月樓時,青蓮只有金玉一個朋友,所以,所以,”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月傾寒的臉色,見她面上并無不悅,才繼續道,“青蓮有些擔心。”
月傾寒點了點頭,揚聲道:“玉山,派人找一下金玉,將她帶回來。”
“是,大小姐。”玉山應了,揮手讓暗中跟隨的人去找。
“謝小姐。”月傾蓮俯身道謝。
月傾寒擺擺手,從新閉目調息。
馬車飛快地行駛在街道上,穿街過巷,很快停在了聽雨茶樓后街,一座三進的院落門前。
車簾被撩開,玉山道:“大小姐,到了。”
月傾寒睜開雙眼,起身下了馬車。
月傾蓮緊隨其后。
小廝上前扣門,哐哐哐的聲音在黑夜里傳出老遠。
很快,大門被人打開,一個管家打扮的人跑了出來。
小廝連忙見禮,道:“見過管家。”
管家擺擺手,快走幾步,對著玉山躬身行禮,道:“老爺,您回來了。”
玉山點頭,淡淡道:“讓你準備的房間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在后院。”管家連忙回答。
玉山滿意地點頭,回頭對月傾寒道:“大小姐,請進。”
月傾寒微微點頭,當先走了進去。
走過前院,越過第二道院,眾人來到后院。
后院一共五間房,那管家打扮的人指著中間的房間道:“老爺,大小姐,就是這間。”
月傾寒看了一眼,微微點頭,淡淡道:“將右邊的房間收拾一下,給傾蓮居住。”
“是。”玉山點頭,對管家擺了擺手,示意他去做。
月傾寒翻手取出一塊上品靈石遞給月傾蓮,淡淡道:“你今日心境有所突破,可趁機突破帝階。”
月傾蓮眼睛一亮,連忙接過,道:“謝小姐。”壓在她心頭多年的大石在今日被搬開,她的心境卻有變化。
月傾寒微微點頭,推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內的布置很簡單,一張玉床,上面鋪著嶄新的被褥;一個木桌,上面放著茶壺茶杯;一個聚靈陣,上面安放著靈石;兩把木椅,上面鋪著雪白的獸皮,再無其它。
這可不是玉山怠慢,而是修煉者對于居所本就隨意,玉山又是個一百多歲的男人,家中也無侍女,你能指望他布置出什么精美的房間。
所幸月傾寒也不在意,她走到桌邊坐下,翻手取出了一枚黑色的儲物靈戒和兩個儲物袋,都是得自幽靈老人的。
她首先檢查了那兩個儲物袋,發現里面只是一些丹藥、材料、寶器和一些玉簡,都不值一提。
月傾寒將這些東西分類收入玉骨中,儲物袋扔到一邊,這才拿過那枚儲物靈戒,將靈魂力探入其中。
一些烏七八糟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材料和瓶瓶罐罐,還有…月傾寒忍不住翹了翹嘴角,居然有一億兩千多萬的靈石,這著實讓她驚喜。
不對!月傾寒的目光突然一凝,幽靈老人的全部身家不過一億兩千萬,那為何要叫價九千萬和她爭奪傾蓮?值得嗎?
還有,幽靈老人對她使用威壓結果無功而返,他就應該知道,她不是好惹的,可為何為了一個傾蓮對她出手,為了面子嗎?這個幾率不是特別大。
難不成幽靈老人知道了傾蓮的特殊,不可能,他沒有那個底蘊,就連玉山都沒看出來什么。
再者,若是他真看出來了,應該接著和她競價才對,可他沒有,就那么放棄了,真是難以理解。
月傾寒柳眉微蹙,想了想,也許是幽靈老人修習了某種特別的功法,或者是需要修習什么特別的功法。
她將得自幽靈老人身上的所有玉簡都拿了出來,一一查看,希望能找到答案,卻是一無所獲。
月傾寒輕嘆口氣,罷了,幽靈老人已死,這個答案短時間內她是找不到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
她將所有的物品分類收入玉骨之中,起身走向玉床,剛剛一戰消耗不小,她要調息一陣才行。
月傾蓮和玉山在院內的小亭中坐著,等金玉的消息。
玉山笑瞇瞇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問道:“青蓮丫頭,你可知我家小姐的身份?”
月傾蓮垂著眸子,一臉的溫婉恭順,輕聲道:“青蓮不知。”
玉山的嘴角抽了抽,不知?小丫頭唬誰呢?大小姐花了一億靈石將你買過來,會不告訴你她的身份?在路上時那道結界難不成是他感覺錯了?
玉山喝了口茶,掩飾自己的無語,道:“五派三家可是天風界頂尖勢力,有十一階大尊者坐鎮,丫頭你能被大小姐看中,收在揮下,也是造化。”
月傾蓮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滿眼疑惑,道:“能追隨小姐,自然是青蓮的造化,不過茶老,敢問五派三家是什么?五個門派和三個家族嗎?小姐的家族是三家之一嗎?”
玉山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裝,老頭子就看著你裝,他抿了口茶,道:“嗯,確實是五個門派和三個家族,三家分別是月家、端木家和南宮家,我們家大小姐是月家的嫡系大小姐,而你,小姐既然已經賜名,便是月家人了。”
月傾蓮的臉上不曾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是一臉的疑惑之色,就連那雙美眸里都是滿滿的懵懂,道:“賜名?小姐未曾賜名。”
玉山放下茶杯,瞪了她一眼,道:“行了,小丫頭嘴這么嚴,大小姐花一億靈石拍下你,會不給你賜名,唬誰呢?”
月傾蓮依舊是那副疑惑臉,看上去呆萌呆萌的,道:“真的沒有。”
“哈,哈哈哈!”玉山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小丫頭不錯,未經大小姐允許,不得泄露大小姐和你說過的每一件事情,這是規矩,不錯,你很不錯。”
“老爺!”院門處響起管家的聲音,“金玉姑娘到了。”
月傾蓮豁然站起,循聲看去,待見到管家身后果然站著金玉,眼中頓時露出驚喜之色,快步迎了過去,喚道:“金玉!”
金玉看到她,也露出喜色,快步迎上,道:“青蓮!”
兩位在地獄中結識的密友相互擁抱彼此,然后分開。
月傾蓮上下打量金玉,并未發現她的身上有傷,略微放心,問道:“那幽靈老人可有對你動手?”
“沒有。”金玉搖頭,“他剛離開金風攬月樓就將我封住修為困在了結界之中,后來有一黑衣男子將我救出,說是你讓他來找我的,他的修為比我高太多,我反抗不了,就跟著他來了這里,所幸他沒有騙我,你果然在這里。”
“哎,”金玉話音一轉,“青蓮,這里是哪里,拍下你的那位小姐待你如何?性情可好?”
月傾蓮心中溫暖,笑道:“這里是茶老的,咳,”她突然面現尷尬之色,拉著金玉轉身,面向亭中的茶老,“金玉,快來見過茶老。”
金玉了然,也不禁面現尷尬之色,二人竟是只顧自己說話,忘了此間主人,她連忙躬身行禮,道:“金玉見過茶老。”
玉山笑呵呵的,擺擺手,道:“不必多禮,阿興,把青蓮丫頭右邊的房間收拾出來,讓金玉姑娘居住。”
“是,老爺。”管家領命離開了后院。
玉山也起了身,朝前院走去,笑道:“行了,你們小姐妹說話,我老頭子就不在這里礙事了。”
月傾蓮和玉山相處的時間不長,卻也能感覺到他是個性子很好的老人,便笑道:“多謝茶老,茶老慢走。”
金玉也道:“茶老慢走。”
茶老擺擺手,身影消失在拱門處。
月傾蓮笑了笑,拉住金玉,笑道:“走吧,先去我屋里休息一會兒,我有些話和你說。”
金玉點頭,隨著她進了房間。
房間內的布置和月傾寒的房間差不多,唯獨少了最重要的聚靈陣,不過玉山知道月傾蓮今夜要突破,在桌上放了一塊上品靈石。
金玉一眼就看到了那塊上品靈石,忍不住驚呼道:“上品靈石!這這這…”她側頭看向月傾蓮,“不會是那位小姐給你的吧?”
月傾蓮笑了笑,沒有多解釋,只道:“是。”她拉著金玉在桌邊坐下,給她倒茶,“金玉,我已經認了小姐為主,立下了重誓,今生今世追隨小姐左右。”
金玉對那顆上品靈石非常眼饞,卻也知道分寸,收回了目光,看向對面的傾蓮,道:“你想讓我也認主?”
“嗯!”月傾蓮點頭,嚴肅道,“未經小姐同意,小姐的身份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說,小姐以君階后期修為三劍滅殺了幽靈老人。”
“什么?”金玉豁然站起,面露驚駭之色,大聲道,“你確定?君階后期三劍滅殺圣者,這怎么可能?”
月傾蓮一臉的淡定,道:“我親眼所見,絕無虛假,這件事情代表著什么,你應該明白。”
“你、她!”金玉被驚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月傾蓮笑了笑,道:“所以,認了小姐為主,你會失去自由身,但是得到的,會更多,日后成圣,甚至更上一層樓都是有可能的,這是一個機會,你要仔細考慮。”
金玉沉默了,如果可以,她不想認任何人為主,和成圣相比,她寧愿自由自在地活過兩百年。
可是,在這天風外界,如何才能不受制于人?即便茶老這等能滅殺圣者的人物,在面對那位小姐時,不也要恭恭敬敬。
而她,修為不過王階后期,即便是在小型國中,也不過是中游而已,想自在的活,簡直是做夢。
在青樓生活了二十余年,男人是什么樣,她很清楚。
以她的相貌,只要現在踏出這三進的院落,修為低又沒有背景的她,不出五天就會被人抓去做小妾。
這還是最好的結果,若是運氣不好,遇到幽靈老人這種有特殊癖好的,她會更慘。
想到這些,金玉竟有些絕望,生出一種天大地大無我容身之處的感覺,抓著茶杯的手下意識地握緊,銀牙緊咬。
月傾蓮伸手握住了她抓著茶杯的手,輕聲道:“金玉,這世上的人,有誰能做到完全的不受制于人呢?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尊者,也是一樣的。”
金玉抬頭,愣愣地看著傾蓮,嘴唇蠕動。
月傾蓮笑容溫柔,輕聲細語道:“你可知茶老喚小姐為大小姐。”
金玉迷茫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月傾蓮道:“那就說明,在小姐上面,還有家主,也許還會有長老,金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金玉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道:“你是說,即便是她那樣的人,也要受制于人。”
月傾蓮點頭,道:“重要的是,你有什么價值,每個人都有她的價值,比如我,若是我毫無價值,小姐會花一億靈石拍下我嗎?不可能的。只有當你的價值足夠時,你受到的制約才會越來越少,直到消失,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