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寒抿了抿唇,將伊心拋到腦后,繼續問道“湯家和千家的人在哪實力如何”無論如何,風影花她必須得到,這就要做到知己知彼了。
房紹鈞顫抖著身子,結結巴巴道“我、我、我不、不知道他們在、在哪,但、但我知道千、千家來、來的是千家少主千子豪,具、具體實力我、我不清楚,但、但是很強,湯家的人我不、不知道是誰,但應該是湯芊茹,據、據說有半圣戰、戰力,你饒了我吧,我可以幫著你對付他們,求求你了,饒了我吧”
月傾寒微微點頭,想了想,又道“客來客棧中想殺房紹鈞、房紹華的人是不是你的人”
房紹慶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慌亂,卻還是咬了咬牙,急切地道“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想殺我大哥呢”
月傾寒無語,這人的想法根本都寫在了臉上,那伙人肯定是他派的,結合他知道千家是誰來的,卻不確定湯家。
基本可以確定,這人,和千家勾結了,卻被利用了個徹底,自己還一無所知,滿心做著不知名的美夢。
想問的都問完了,月傾寒指尖劍氣凝聚,一劍朝房紹慶的咽喉劃了過去,她是不可能放過這人的。
“不”房紹慶尖叫了一聲,目露驚恐之色,身體下意識地向后仰,奈何月傾寒的劍速太快,他根本躲無可躲。
房紹慶的眼中露出憤恨和絕望,好似一只惡鬼盯住了月傾寒,似要將她一起拉入地獄。
月傾寒卻絲毫也不在乎,劍氣繼續向前。
眼看著,房紹慶就要斃命于此,黑暗中卻射出了一只箭矢直取月傾寒的心臟,速度之快幾乎肉眼難見,威勢之強,帶起了劇烈的破空聲。
月傾寒眸光一冷,手腕一轉,劍氣在面前畫了一個圓,“叮”的一聲,將箭矢打落在地。
房紹慶見此,長出了一口氣,也因為這口氣一泄,他竟是雙眼一閉,暈了過去,雙腿間傳出一股惡臭,竟是失了大禁。
月傾寒皺眉,忍不住后退了兩步,看向箭矢射來的方向,薄唇輕起,淡淡道“千子豪。”
聞言,洪靈第一個站了起來,走到月傾寒左邊,手持長鞭,死死盯著箭矢飛來的方向,眼中寒芒閃爍,她可沒忘,她的月姐姐得罪了千家。
黑木爾幾人也都起了身,拿起了武器,站到月傾寒的兩側,一個個神情嚴肅,嚴陣以待。
“噼啪”篝火中爆出一點火星,飛射出去,在半空中閃爍,很快熄滅,消弭于夜色之下,無形無蹤。
“呵呵呵”低低的笑聲響起,帶著說不出的玩味,腳步聲唦唦作響,好似出獵的猛獸,黑暗中人影幢幢,肅殺陰冷如惡鬼出游,三十多道身影自黑暗中走出。
月光下,為首的男子緩緩顯出身形,身穿金線繡邊黑袍,面容英俊,嘴角含笑,目光,卻帶著睥睨一切的霸道。
“唦唦”他一步一步朝月傾寒走來,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了大地的脈絡之上,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極為玄妙。
月傾寒雙眼微瞇,土法則,就不知,是哪一種了。
男子于三丈外停下腳步,伸手指向房紹慶,笑道“我為他而來,將他交給我,我轉身就走,姑娘覺得如何”
他面上笑著,語氣中也帶著笑意,但那種霸道,那種不可違逆的氣勢,卻展露無遺,帶著如同君王般的威嚴。
月傾寒面色不變,對他的話不置可否,淡淡道“那夜的七階強者,可是你派去的人”
黑袍男子微微瞇眼,斂去了笑容,他同樣沒有回答,而是冷冷道“姑娘,莫不是你定要與我作對”
“和你作對千子豪,你來人家這里搶人,人家不給,就是和你作對,莫不是,我要殺你,你不讓我殺,便是你和我作對”淡淡清雅的聲音自另一側的樹林間傳出。
在場之人全都循聲看了過去,卻見人影晃動,一行三十余人自黑暗中走出,為首的,是一名面白如玉的公子。
月傾寒有些無語,眼前這名男子,一身文士青衫,身姿挺拔,胸部平平,咽喉處有喉結,五官硬朗帶著英氣,怎么看怎么是個男人,但是,她是個女人。
男人和女人身形的差距是很大的,不是說束個胸,弄個假喉結就可以的,別的都可以說是天生身體纖細,但腰部的曲線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
而五官,嘴、鼻子、舌頭、耳朵、眼睛,再算上眉毛,這六項,其余五種都好偽裝,唯有眼睛,很難模仿。
眼睛是心靈之窗,男人和女人的一些想法天生就不同,眼神也是不同的,想做到完全不露馬腳是極為困難的。
就算這些都做到了,在外觀上做到了完美、毫無破綻,但一些細節上的動作也沒那么容易做到。
比如走路的動作,拔劍的動作,甚至,一個簡單的撩頭發的動作,男人和女人做起來都是不同的。
所以,想要做到女扮男裝不被人看穿,沒有長時間的練習是不可能做到的,甚至有些人無論怎么練習都做不到。
而出現在月傾寒面前這人,一舉一動皆如男人,幾乎沒有破綻,但那雙纖纖素手,和那雙清澈透亮的美眸,都能證明,她是個女人。
“湯芊茹,湯家竟然舍得把你派出來,他們就不怕你回不去嗎”黑袍男子,額不,應該叫千子豪,他看著湯芊茹,語帶嘲諷。
湯芊茹伸手撩了一下耳邊的碎發,這個動作更是將她女兒身的身份暴露無遺,她反諷道“就算你死了,本小姐也不會死。”
千子豪冷笑一聲,道“湯芊茹,我今日只要房紹慶,你最好不要攔我,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嗤”湯芊茹嗤笑一聲,不屑道,“你我之間,有什么情面可講,你無情,無情又如何當本小姐怕你不成”
千子豪面色一沉,正要發作,卻被站在他身后一人拉了一下衣袖,低低的聲音響起“少主,兩個人,不宜硬碰。”
千子豪目光一閃,看了一眼湯芊茹和月傾寒,一甩袖子,怒哼一聲,道“今日之事,我千子豪記下了。”說完,轉身就走。
湯芊茹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掙扎,最終變為堅定,她翻手取出了一桿銀槍,身形一閃朝千子豪沖去,口中喝道“動手”
她身后的三十多人聽到命令,毫不猶豫地取出各自的武器,如餓虎撲食般朝千家一行人沖了過去。
千子豪豁然回頭,陰冷地看著湯芊茹,怒斥道“你敢”說著,他翻手取出一把厚背砍刀迎上了湯芊茹。
而他們帶來的千、湯兩家人也打在了一起,一時間兵器的撞擊聲聲聲入耳,將此處的寧靜徹底攪碎。
湯芊茹一槍刺在千子豪的刀背上,將對方震退兩步,進步上前又是一槍,冷笑道“有何不敢”
千子豪咬牙,側身避過。
他萬萬沒想到,三年前他不是這女人的對手,三年后的今天,竟然還不是她的對手,這怎么可能明明,他也是天之驕子,勤修不綴日日不敢荒廢,明明他也有半圣的戰力,可是為什么為什么他還不是這女人的對手 越想越不甘,千子豪怒吼一聲,手中的厚背大刀被他舞成了一座刀山,當頭朝湯芊茹罩下。
湯芊茹后手一壓,前手一轉,手中銀槍刺向上方,槍尖處攪動出一個漩渦,朝刀山刺去。
“當”的一聲,刀槍相擊。
千子豪被震退了足有三丈,湯芊茹卻好似沒事人一樣腳下一蹬,朝千子豪掠去,當胸一槍刺向對方的心臟。
洪靈瞪大了眼睛,她實在沒想到會有這種神轉折,這位湯家小姐的行事風格與她的月姐姐有幾分像呢,干脆又果決。
墨跡輕搖折扇,目露思索之色,喃喃自語“不對,不對,這不對,額,如果是那樣的話,有趣,真有趣。”
胖子不解地問道“哪樣的”
墨跡微微搖頭,沒回答。
黑木爾和公孫燕對視了一眼,他們也察覺到了此事的蹊蹺,一時半會卻想不出個所以然。
黑木爾想了想,側頭問道“月姑娘,我們怎么辦”
月傾寒沉吟不語,若有所思。
千子豪是千家少主,定然設置了魂火,他一死,千家的老家伙必然會暴怒,派來一個圣者查看情況是最基本的,出動宗師也是有可能的。
千家人定會懷疑湯芊茹,到時,即便沒有證據,湯芊茹也死定了,因為千家強過湯家,這就足夠了。
那么,湯芊茹為何還要出手呢這就只有一個解釋,湯家,已經不怕千家了,更有可能,湯家,要對千家出手了。
心里想著,她卻沒有要出手的意思,湯芊茹來此的目的也是風影花,嚴格來說,二人是敵人,再者,她不知道那位圣者在不在附近。
黑木爾見她如此,也就安心看戲了。
戰場中的局勢很膠著,除了湯芊茹是壓著千子豪暴打以外,湯家人和千家人的實力基本相當,短時間內不會有人死亡,但時間久了,必是兩敗俱傷。
千子豪越打越心驚,雖然不愿意承認,但他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再打下去,他必死無疑,可若是現在逃離,他帶來的人怕是能活下來十之一二都是奇跡。
湯芊茹看到了他眼中的掙扎和閃躲,知道這人要逃了,互為死對頭多少年了,她知道,千子豪一旦跑起來,她是追不上的。
想到這,湯芊茹眼珠一轉,高聲道“姑娘,那日在燕回城客來客棧確實是他派的人。”
千子豪的瞳孔驟然緊縮,大驚失色,怎么可能那日的知情人只有月傾寒一人,而她也不知道那日的事情是他主導的,湯芊茹是怎么知道的 湯芊茹眼中金光一閃,她要的就是這個機會,雙手一抖,銀槍好似一條銀龍般朝千子豪胸口刺去。
千子豪正是心神失守之時,反應慢了不止一拍,待發現危險來臨時,想躲已經來不及,他只能勉強向左側扭了下身體。
“噗”的一聲,銀槍貫入了千子豪的右胸,穿胸而過,槍尖自他的背后透了出來,鮮血順著槍尖滑落,滴滴答答的砸在地上。
千子豪悶哼了一聲,一口鮮血噴出,眼中閃過恐懼,他知道,只要湯芊茹靈力一震,他就完了。
生死之際,千子豪雙目泛紅,眼角瞪裂,他伸出雙手抓住了銀槍,體內靈力瘋狂運轉,護住了自己的五臟六腑。
恰在此時,湯芊茹靈力爆發,順著銀槍沖入了千子豪的體內,猛地炸開,沖擊波頓時在他的體內亂撞了起來。
“噗”千子豪噴出了一口鮮血,面色變得慘白如鬼,他怒吼了一聲,雙手死死抓住銀槍,身體猛地向后退去。
“噗”的一聲,千子豪的身體脫離了銀槍,大股大股的鮮血沒了阻攔,頓時自他右胸上的傷口中噴涌而出,眨眼間,已將他大半個人染紅。
千子豪卻似沒有感覺一般,向后退出一步,人已經到了十丈之外,再邁出一步,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湯芊茹咬牙,這混賬的這一手縮地成寸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每次都是這樣,她根本追不上 千家人見自家少主走了,紛紛抽身欲走。
然而湯芊茹豈會放他們走千子豪跑了,這些人,一個也別想走,她斷喝一聲“全給我留下”話落,她手中銀槍一抖,加入了戰團。
湯家人得到命令,全都像是不要命了似得朝千家人發動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猛攻,逼得千家人逃無可逃。
有一名千家人看著迎面而來的一刀,他躲也不躲,一刀朝對方砍去,希望對方能避開,他就可以逃出生天。
卻不料,那湯家人也是不閃不躲,手中的大刀依舊砍下,“噗”的一聲,兩個人互劈腦門,雙雙斃命。
黑木爾看到這一幕,不禁感嘆道“傳聞湯家少主湯芊茹在湯家的威望堪比家主,一呼百應,想為她而死的湯家人不計其數,如今一見,果然如此。”
墨跡搖著折扇,笑道“湯芊茹不但是湯家年青一代第一人,更是將房家房紹鈞、千家千子豪打得抬不起頭來,為湯家爭光無數,自然會得人心,據說,千家曾派過七階強者想將她滅殺于搖籃之中,結果失敗了。”
月傾寒聽著黑木爾他們的閑談,看著場中的局勢,待見到局勢已定,便不再多看,坐回了篝火邊。
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