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磚瓦房內十分的昏暗,只在左邊的墻壁上鑲嵌了小半塊月光石,帶來微弱的白色光芒。
借著這一絲光線,月傾寒環視了一周。
房內的空間比在外邊看起來更小,長只有九尺、寬差不多七尺。應該是怕風吹進來,房內連一扇窗子都沒有,這讓狹小的空間更顯壓抑。
在靠里的位置有一張木質的小床,床上躺著一名面色蒼白,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兒。
初秋十分,天氣并不涼,可那小女孩兒卻蓋著兩床厚厚的棉被。即便如此,看那小女孩蜷縮起來的樣子,恐怕還是冷的。
白衣雪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驚訝,她不禁側頭看向月傾寒,眼帶詢問。
月傾寒柳眉微皺,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白衣雪了然,對這女孩兒的“病”已經有了九層的把握。
“閨女,這就是我們家圓圓,”婦人指著那女孩兒,滿眼的心疼,卻沒有賣慘博取同情,“圓圓,快叫姐姐!”
圓圓,也就是女孩兒,看著月傾寒兩人,露出一個虛弱卻很甜的笑容,低聲道:“姐姐們好,我是圓圓。”
無論是從她的聲音還是面色來看,她都非常的虛弱,可偏偏,她的眼睛很是有神,比健康的人也差不了多少。
白衣雪上前一步來到床邊,伸出一只手對圓圓笑道:“來,把手給姐姐好嗎?”
“好!”圓圓很乖巧,顫抖著將右手從被子里伸了出來。
白衣雪輕輕地握住那只蒼白而瘦弱的小手,將食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白衣雪這個搭手腕和姬南夢當時給白傾顏檢查時的搭手腕可完全不同。她這是醫者的切脈,而姬南夢那純粹是用靈力查看,放不放手腕上其實都無所謂。
一旁的婦人緊張地看著白衣雪的動作,急出了一頭的汗,嘴唇蠕動不停,雙手不斷交握。
她很想問問白衣雪情況怎么樣,可又怕打擾了她為自己閨女看病。
數吸之后,白衣雪收回手,回頭對月傾寒點了點頭。
月傾寒眸光微閃,心中已是了然。
“閨女,我家圓圓怎么樣,還有救嗎?”婦人的語氣非常急切,面上的神情極為忐忑,砰砰砰的心跳聲大的好似擂鼓。
“呵,”白衣雪輕笑一聲,“嬸子,您放心吧,圓圓這根本不是病!”
“啊?”婦人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滿的全是震驚和不可置信,“閨女,你說什么?我家圓圓這不是病?”
就連圓圓也瞪大了眼睛看向白衣雪,眼中有驚訝、有希冀、亦有忐忑。
這么多年了,她爹和她娘一直為了她的病而操勞,她真的不想在這樣下去了。
她不止一次地想過死,可她知道,那不是對爹娘好,而是讓爹娘悲痛欲絕。
白衣雪笑瞇瞇地點頭,肯定道:“對,不是病!”
婦人面現一絲驚喜,更多的卻還是忐忑,她張了好幾次嘴才有些結巴地道,“可、可是,我、我們找了很、很多醫者,他、他們都說圓圓是得了,”她有些哽咽,語氣中滿是悲痛,“得了不治之癥,活不過十六歲!”
“呵!”白衣雪出奇地露出了不屑的笑容,這一刻的她,竟隱隱散發出一種傲視天下的氣勢,“那些個庸醫懂什么?”
月傾寒不禁看了她一眼,目露一絲驚訝,心道:師父說天才總會有傲骨,我還以為她是個例外呢,看來也是一樣。
白衣雪身上的氣勢一放即收,再次變成了那副笑瞇瞇清純無害的樣子,她指著圓圓,笑道:“嬸子你看圓圓的眼睛有什么不同?”
婦人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家閨女的眼睛,卻什么也沒看出來。她疑惑地回頭看向白衣雪,問道:“閨女,圓圓的眼睛怎么了?”
圓圓也看向白衣雪,滿眼的不解,她的眼睛怎么了?
白衣雪微笑道:“您不覺得,相對于一個纏綿病榻的病人來說,圓圓的眼睛有些太過有神了嗎?”
婦人皺了皺眉,再次看向自家閨女的眼睛,有心之下,她終于發現了不對。
她曾經見過同村兩位重病在床的人,他們的眼睛都是無神的、暗淡的,可她閨女的眼睛卻…
婦人面現一絲喜色,忍不住開始左右偏頭轉換不同的角度去看圓圓的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錯了。
“娘,圓圓的眼睛真的很有神嗎?”圓圓現在真的很急,若不是自己的身子實在太虛弱了,她都要跳起來去找鏡子自己看了!
婦人搖搖頭,在圓圓面露失望之色時連忙開口解釋道:“沒有正常人有神,但確實比成年病在床上的人要有神很多!”
“真的!”圓圓驚喜,連聲音都拔高了一分。這就證明白衣雪說得是對的,她真的有可能沒有病。
“真的!”婦人也想到了這一點,語氣都變得激動了起來,她下意識地回身抓住了白衣雪的手臂,哽咽道,“閨女喲,你若是有辦法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圓圓啊!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們家能給得起的,都行!哪怕是讓我和我家男人一生為奴都成啊!”
白衣雪身為醫者,顯然對于各種病人和病人親屬見得多了,婦人如此表現,她的情緒也沒什么變化。
她只是依舊笑瞇瞇地道:“嬸子您放心,圓圓這事兒我能解決,但解決之后會有些麻煩,我要提前和您說清楚。”
“什么?”婦人聽說自己閨女的事情白衣雪能解決本來是很高興的,可那所謂的麻煩又讓她提起了心,“閨女喲,什么麻煩,你可別嚇嬸子啊!”
圓圓也看了過來,大眼睛里帶著緊張和不解。緊張是因為那所謂的麻煩,不解是因為“病”都治好了還會有什么麻煩?
“不知兩位姑娘為何會出現在我家,我的妻子和女兒在哪兒?”就在白衣雪要給婦人解釋的時候,屋外的院落中傳來一個沉穩、冷靜的男子聲音。
婦人聽到這個聲音,臉上立時露出笑容,她對白衣雪和月傾寒道:“閨女,我家男人回來了,有什么事兒最好和他說,”
她又看向圓圓,囑咐道:“圓圓乖,娘親要和爹爹商量些事情,先不陪你了。”說完,她大聲朝外喊了一句,“孩兒她爹,我在這兒呢!”便快步走了出去。
白衣雪微微挑眉,雖未見到面,但只聽那男人說的話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絕非一般的鄉間漢子。只那份沉穩和冷靜,就是常人難及的。
“圓圓,”白衣雪輕輕地摸了摸圓圓的小臉,柔聲道,“姐姐說能解決你身上的問題就一定能解決,你不用擔心的。”
不得不說,白衣雪那種清純的氣質在此刻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圓圓一看到她就覺得莫名心安。
“嗯,”圓圓點頭,“圓圓相信姐姐!”
“嘿!”白衣雪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圓圓真乖,姐姐現在要出去和圓圓的爹娘說事情,圓圓自己呆一會兒好嗎?”
月傾寒看著白衣雪在那哄孩子,不由無語。她是不會戳穿白衣雪哄孩子是假,拖延時間等婦人和男人解釋完才是真這個事實的。
“好,”圓圓甜甜地回答,她纏綿病榻多年,心智之堅定早就不輸一些成年人了,豈會在乎是否一個人呆著?
“嘿!”白衣雪又摸了一下圓圓的小臉,夸獎道,“圓圓真乖,那姐姐出去啦!”
“嗯!”
“嘿!”白衣雪笑瞇瞇地起身,對月傾寒道,“走吧,我們出去!”
月傾寒點頭,轉身便踏出了房門。在踏出房門的一瞬間,她聽到白衣雪低聲道:“水靈脈,五十四。”
院內。
婦人和一名身形魁梧、方面大耳、劍眉朗目、鼻直口正,帶著一絲鋒銳氣息的男人坐在兩個木墩子上。
鬼女和風靈則坐在他們對面的兩個木墩子上。
鬼女一臉冷淡,風靈的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溫和笑意,二人皆是一言不發。
見月傾寒出來,鬼女給了她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又用下巴微不可查地點了一下那個男人。
在這一刻,月傾寒和鬼女之間那種超凡的默契再次發揮了作用。她竟然神奇的明白了鬼女的意思,這男人是個軍人,而且應該是個小官。
“見過二位姑娘!”男人起身對月傾寒和白衣雪二人抱拳行了一禮,“在下岳山,”他一指婦人,“這是家妻杜娟。”
月傾寒心中一動,這人的修為在君階中期,就是到一些小城里也有一席之地,為何要留在這山間小村?
且他介紹自己和婦人時用了“在下”和“家妻”兩個詞,這可不像山間漢子常用的詞。
再加上鬼女說其是軍人,還是個小官,恐怕,這人也是有故事的。
月傾寒這邊思緒轉動間,白衣雪已經上前了一步,抱拳笑道:“原來是岳山大叔啊!不知杜嬸子有沒有和您說起圓圓的事?”
岳山嘴角微抽,他自報家門其實是希望月傾寒四人也能自報一下家門,結果…還杜嬸子有沒有說,那不是廢話嗎?能沒說嗎!
岳山雖然對于沒能得知月傾寒幾人的名字有些郁悶,但也沒有太過在意,別說是姑娘家家,就算是男子出門,不愿意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姓名也很正常。
他伸手一指風靈兩人邊上的木墩子,爽朗地笑道:“已經說過了,二位姑娘請坐,寒舍簡陋怠慢了幾位姑娘,還望海涵。”
白衣雪笑瞇瞇地拉著月傾寒坐下:“岳大叔客氣了,您和杜嬸子的屋舍雖小,人卻暖心。”
“哈哈!”岳山的笑容依舊爽朗,卻少了幾分客氣,多了幾分真誠。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側頭看向杜娟,“阿娟,你去準備些吃食,圓圓的事交給我就好。”
“哎,好嘞!”杜娟應了一聲,笑著起身,快步向一間茅草屋走去,同時道,“你們慢慢說話,飯菜一會兒就好。”
杜娟走后,岳山的神情變得有些嚴肅,對白衣雪道:“我聽阿娟說,姑娘能治好圓圓的病,不知姑娘想要什么?”
他不認為,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幫他女兒治病。
白衣雪聞言,側頭看了月傾寒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顯:韓大小姐,該你了!
白衣雪這個小動作,并未掩飾。岳山自然是看到了,他不禁心中一動:看來,真正拿主意的,還是眼前這位如仙子似的姑娘。
月傾寒垂眸,仔細地看著左手上的儲物靈戒,好像那上面有一朵花,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白衣雪無語,面對這樣話少到讓人抓狂的同伴,還是三個,她能怎么辦?只能認命地開口道:“岳大叔,您可聽過純陰之體?”
岳山一愣,眼中盡是不解,卻又似想到了什么,有些遲疑地道:“我只聽過三陰之體,不知姑娘所說的純陰之體是否于此有關。”
“有關系,”白衣雪笑瞇瞇地點點頭,“您既然知道三陰之體,那么就應該知道,擁有三陰之體的人一但修煉陰屬性功法,其修煉速度將是普通人的三倍。”
“嗯!”岳山點頭,表示他知道。
“嗯!”白衣雪也點了點頭,接著道,“而純陰之體的人修煉陰屬性功法的速度將是普通人的十倍!”
岳山聽著白衣雪的話,面色雖然平靜,心中卻已經是翻了天。
他知道,白衣雪絕不會在這個時候說些廢話,她既然說了,那便是有用的。
再結合杜娟和他說的,白衣雪說他們的女兒沒有病,難不成…
若他的女兒真是那什么純陰之體,那其日后的前途,絕對是光明無比的。
白衣雪并不知道岳山心中所想,依舊自顧自地說著:“但所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擁有純陰之體的人一但沒有修煉適合的功法,將活不過二十歲!”
岳山不知道自己該有何表情,他明白,白衣雪既然說了這話,就說明她一定是有適合純陰之體修煉的功法的。可那種東西,他的女兒一旦修煉了,怕就不再只是他的女兒了。
岳山有些猶豫,卻也只是兩吸的時間罷了,他坐直了身體,向著白衣雪躬身一禮:“姑娘既然說這話了,想必是有那功法的,還請姑娘明言,如何才能得到那份功法?”
白衣雪一笑,并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又問了他一個問題:“岳山大叔您知道什么是‘爐鼎’嗎?”
岳山一愣,他不知道為什么話題會跳到這上面,但他有求于人,心中再急也只能回答:“知道,就是被人采補的對象。”
“嗯!”白衣雪點頭,彎著眉眼道,“純陰之體和純陽之體恰恰是最好的爐鼎體質,一旦被人發現,若是沒什么后臺的話,其后果…”她搖搖頭,不說話了。
岳山的臉色有些白,他聽明白了,也想明白了,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
第一條路,讓自家女兒等死,這條路他想都沒想就否決了,他怎么可能忍心看著自己女兒死?
第二條路,那無疑就是修煉那種功法,而修煉了功法,就勢必要出門歷練,出門歷練就極有可能會被人發現。
只要隨便想想自己女兒被人抓去當爐鼎的場景,岳山就覺得心臟一陣陣地緊縮,后背止不住地發涼。
至于說修煉了之后不出門,就在家里藏著,岳山覺得,自己純陰之體的女兒如果就這么無聲無息地藏在大山里直至老死,那也太悲哀了!
再說了,這里就是絕對安全的嗎?不見得,近一個月死的那十人可是明證。
岳山看著笑得清純無害的白衣雪,后背的寒毛止不住地倒豎。他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善良的姑娘其實是一只狡詐的狐貍!
她的每一句話看似都是為他解釋,為他好,可事實上,卻是在一步步將他逼入絕境,讓他主動地做出她想要的選擇!
“唉!”岳山長嘆一聲,“姑娘,你也別嚇唬我了,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無論是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萬死不辭!”
“我們要查清此處頻繁死人的原因,需要一個本地向導。若你愿意,”月傾寒淡淡地聲音響起,“我會給你功法,并將你女兒引入我的家族。我會護著她,不讓任何人采補她,但她要改姓。”
白衣雪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她還以為月傾寒要把圓圓引入玉劍閣呢。可現在看來,竟然是要引入她的家族,那么問題來了,她是哪家的人?
白衣雪眸光一閃,她想起那日在天西大運河畔之時,那名圣者可是喊月傾寒為小姐的。這就說明,她是內界大家族的子弟。
而內界之中能有圣者到外界來的家族,好像就那么幾家,會是哪一家呢?或者是什么她不知道的家族。
白衣雪有些郁悶,她對內界的了解大多是從醫尊世家遺留下來的典籍中看到的,她也不知道經過兩千年,內界變化了多少。
就這?岳山長出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呢!他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姑娘放心,向導一事我義不容辭,若不能將此事查清,我家圓圓也是有危險的。至于說改姓,只要圓圓能活得更好,我就滿足了。只是…”
他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開口道:“姑娘你讓我如何相信你會護住我家圓圓,大家族內的齷蹉我也知道一點,我不覺得憑你一人能頂住那些個貪婪的人。”
岳山其實不想問這話,徒惹的月傾寒不高興,但他必須要問,因為這可是關系到他親女兒的事情。
月傾寒眸中的冰藍色緩緩地擴散了開來,她涼涼地看著岳山,淡淡地道:“你若不愿,那就罷了!”
岳山瞳孔一縮,在這一刻,他感覺到了從對面那清冷若仙的少女身上散發出了一種讓他心底發寒的氣勢。
那種冰冷的、淡漠的氣勢,讓他明白,眼前的少女雖然只有君階初期,但若是想殺他,恐怕只是抬抬手的事情。
這等的人物,根本沒有必要騙他,就是直接把他殺了搶走他的女兒他也是沒有一點兒辦法的。
想到這,岳山咬了咬牙,重重地點了點頭,堅定道:“好,姑娘,我同意了!不過我想知道,您是哪個家族的人?”
月傾寒點點頭,翻手取出一塊玉簡遞給了岳山,淡淡地道:“這是功法,今晚便讓你女兒修煉。”
岳山看著遞到面前的玉簡,他知道,月傾寒既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就是不打算告訴他其是哪家的人。
他有些猶豫,把自己女兒交給一個不知底細的人,他真的不放心,但是一想到自己女兒現在的情況。
他終究是咬了咬牙,伸手接過玉簡,緊緊地將其握在了手里。隨即他站起身,對月傾寒四人躬身一禮道:“多謝幾位姑娘,姑娘們的大恩,我岳山終身難忘。”
正當時,飯菜的香味兒從杜娟所在的茅草屋中傳了出來。
只能說,岳山被白衣雪套路了個徹底。
剛開始想救圓圓的只有白衣雪,她當時是因為杜娟的善念才決定去看看,若是能治就順手給治了。
可當月傾寒和白衣雪發現圓圓是純陰之體且是水靈脈五十四之后,月傾寒就動了把圓圓弄回月家的心思。
要知道,純陰之體,還恰恰是所有靈脈中最偏陰的水、冰、黑暗三種靈脈中的水靈脈。
盡管她的靈脈值只有五十四,卻也與正常人靈脈值八十差不多了,這種人才,月家也是需要的。
因此,本來是應該月傾寒想辦法說服岳山和杜娟的,畢竟進入家族是要改姓的。
可被白衣雪這么一弄,反倒是岳山和杜娟要求著她收下他們的女兒了。
結果其實是一樣的,畢竟岳山和杜娟不可能拒絕那部功法。但一個是被破交易,一個卻帶著點兒施恩的意思,這其中的區別是不言而喻的。
不得不說,白衣雪真是一只狐貍!
靠山村最大的一個院落內,這里是靠山村村長的家。
“爹,那四個姑娘去了岳山家。”一個四十多歲的白面男子對躺在躺椅上看天的老者道。
“岳山家?”老者皺了皺眉,“岳山和杜娟那都是真正的心善之人,按照他們的性子,定會將我們村子上發生的事告訴那四位姑娘,可現在,那四位姑娘明顯沒有走的意思,這…”
“年輕人狂妄自負、好奇心重很正常,”白面男子語帶不屑,“等撞了南墻就知道疼了,可到那時卻也是晚了。”
“哼!”老者冷哼一聲,呵斥道,“你懂什么?看那四個姑娘的氣質就知道,絕非那種眼高手低、自大沖動之輩。她們敢留下,想必是有所依仗,沒準兒,我們村子的這一劫就能被她們給解了。”
白面男子撇撇嘴,依舊很是不屑的樣子,卻不敢和自己爹頂嘴,而是問道:“爹,您說我們村子現在都這樣了,村里人為什么不都搬走啊!”
老者瞪了他一眼,氣道:“這個問題你都問了不下十遍了,我解釋的還不夠清楚嗎?故土難離,不到最后一刻,他們是不會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