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鹿走出家門,才知此事到此有多轟動。
遭了殃的男人有多慘,他這一夜,只怕壓根都沒歇過。
還,挺勤快。
“外城到內城,竟是無一幸免。但凡屬性為男,都給系上了。城外那破廟里有兩個和尚都沒逃過。”
“據說其中一個老和尚羞憤難當,今兒一早自殺了。不過,被人救下來了。”
救下來聽說全城男人都遭了殃,那老和尚也不尋死了。
嘿,這是什么想法。
這不就是陸懷姜殿下的想法么?
江懷鹿一路都縮著脖子,到處都有男人在破口大罵,反倒是女子遮掩不住的笑容。
自古以來,男子地位便遠遠高于女子。
如今強行讓他們丟了臉,簡直…
喜大普奔。
“喪盡天良的東西,你自己被人騙了,總不能拿我們出氣啊?畜生啊,畜生!”
“這簡直不是人能干的事兒!”
甚至走在路上,偶爾還能瞧見幾個腰上系著月事布的男人。
江懷鹿心想,陸姜哥哥這一招,可該死的高明啊。
可是,全城的男人給他當墊背。
這哥們估計都能墊上天了吧?
也不知她那可憐的爹爹和祖父有沒有逃過這一劫。
老天保佑,可千萬不能讓他們逃過這一劫啊。
江懷鹿滿是好心的想道。
“鹿鹿,你可怪娘將你帶出江家?祖父是前閣老,父親是大理寺少卿,即便是發配荒都城。將來也總會過上好日子,你可怪娘將你帶走?讓你和我們相依為命。”夏氏低聲問道。
江懷鹿秀氣的眉頭一蹙:“娘,跟著你,你便永遠是我們的娘,永遠是屬于我們。但跟著爹爹,他將來還會是別人的相公,別人的父親。”
她看的很清楚,江玉白此生此生不只一子一女。
但夏氏,卻只有一子一女。
多的從哪里出來,用腳指頭想都知道。
夏氏眼眶有些紅,輕輕吸了吸鼻子,滿是欣慰。
將鹿鹿送到書院時,夏氏才發現書院今日竟然不曾開門。
尋了個書童問了幾句,書童一言難盡。
“夫子今兒一大早被氣暈了。全書院都放假呢。”書童小心翼翼道,夫子是個老古董,今兒一大早系著老太太的紅月事帶,據說當即就給氣暈過去了。
別說夫子,鄭院長也差不多。
就算不放假,今兒那些公子哥也沒幾個有心情來上課。
夏氏呢喃道:“竟然沖擊這么大么?”
小懷鹿忍不住咧嘴笑,陸姜哥哥還是干了件好事的啊。
夏氏倒也沒說什么,只帶著江懷鹿回去了。
趁著今兒有空,天氣極好,還給江懷鹿洗了頭發洗了個澡。
小姑娘看著四歲了,但肉嘟嘟的,那雙眸子清澈見底,卻依然稚氣。
泡了腳的水,夏氏眼睜睜看著她又洗了手。
然后又用手給自己揉了揉臉。
夏氏,臉上的表情逐漸猙獰。
“鹿鹿啊,這手與腳,不能同洗。”夏氏一臉嫌惡。
小姑娘卻一臉正氣:“都是自己的手足,為何要有歧視?手足情深,不分高低貴賤。洗一盆水怎么了?這不是娘教我的嗎?”
夏氏臉一抽。
“娘給你說的手足情深,你一直這么…理解的?”
夏氏有些不好了。
江懷鹿眨巴眨巴眸子,隨即重重點了頭。
“你還是念書去吧,耽誤不得。耽誤不得!”夏氏微微嘆氣,書香世家的江家,怎么出了這么個…
小禍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