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歸的病,不過小病,三四天就好了。
去請安的路上,栓子道:“奴婢聽說,襄賢妃娘娘如今天天臥床,只要不是必要,都不下地了。”
“這么嚴重?這還能保得住?”雁南歸也聽過類似病癥,這還不足三四個月就這樣折騰,這能保住?
“奴婢是這么聽,太醫的意思也叫臥床。說是到了四個月,就好一點,五個月就算保住了。”栓子道。
雁南歸搖搖頭,五個月都成型了,再不保住還這么說?
“羅婉儀和容貴儀都好好的?”
“是,那兩位都安穩。尤其是容貴儀,安穩又低調的。”栓子笑道。
“精明人,她很知道如何做。”容貴儀知道,不管怎么說,要先保住子嗣。好好生出來,才有以后呢。
“是啊,雖說她曾經是最不被看好的,反倒走在前頭了。”降香也笑道。
同期的宜婕妤雖說也是有寵的,可惜命不好。
后頭幾個,都沒超過去的。
梅小儀雖然眼下是得寵的,可以后怎么樣,誰知道呢?
到了鳳翔宮,前后腳眾人都來了。
皇后也出來了,問詢過雁南歸,叫眾人都坐下來說話。
“這幾日,暑熱的很。你們進出也要注意。回去了,也多喝些綠豆湯之類的。我叫太醫配上些消暑解渴的涼茶,給你們各處送去。不過體寒的人,定要注意,不能多喝。辰妃,你就不能多喝。”皇后笑道。
“是,多謝皇后娘娘。”眾人應道。
“臣妾哪里敢呢,幾個丫頭看的緊。”雁南歸笑道。
“那就好,說明都是忠心的好丫頭。你該賞的。”皇后道。
大概是經過了變相禁足那些時候,雁南歸釋放的善意太明顯了。
皇后如今真是看辰妃哪里都好。
足叫眾人酸的不輕。
皇后又道:“陛下昨晚叫人傳話來,說明日想去京郊的荷花園走走,也住幾日。這荷花園,曾是世宗京潤皇帝喜歡的園子。雖說先帝時候,不喜荷花,沒有多家修繕,多少有些不那么好了。可陛下登基后,就明日修葺了這里。如今儼然是消暑的好去處了。”
“那陛下可說了,帶誰去?”靜貴妃迫不及待。
“自然,陛下命人,請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同去。不過,太皇太后與太后娘娘都說年歲大了,不愛動了。
本宮自然是要去的。其余人,陛下說,襄賢妃如今不能移動,就留下來。羅婉儀和容貴儀也留下。靜貴妃,辰妃,慕妃,溫美人,金令儀都去吧。”
雁南歸起身:“臣妾剛好,也不想動…”
話還沒說完,皇后就打斷:“陛下可是說了,辰妃憊懶,必須要去的。你就別推辭了。”皇后好笑道。
雁南歸只好應了。
等散了之后,靜貴妃就十分不屑的賞了雁南歸一個白眼。
旁人巴不得去,就她裝模作樣的,還不是想叫陛下多說一次。
回去的時候,雁南歸嘆氣:“收拾吧。”
去園子里也不是不好,就是懶得動。
“這回,竟是沒有兩位婕妤。”蟬衣道。
“人不少了。”雁南歸想了想:“左不過就住個把月吧,還能去多少人呢。”
“是啊,這梅小儀還沒好,也沒去。”蟬衣道。
蟬衣心里想,去的人里,估計到時候侍寢最多的就是自家娘娘和溫美人了。
還不得把貴妃氣死啊。
收拾了個差不多,這一晚上就早早歇下了。
皇帝這一晚上哪都沒去,就在他自己的寢宮休息的。
次日一早,還要先去兩宮太后出辭別,然后才能出發,終于坐上了馬車,就餓的厲害。
好歹馬車里有糕點吃。
“寧婉容是沒來,不過,大皇子還是被皇后娘娘帶來了。這…大皇子莫不是還要回去?”降香問。
雁南歸搖頭:“回不去了,寧婉容又沒犯錯,以前就算了,如今再把孩子要走,她還怎么見人”
只是這個大皇子身世也是真不好說。
生母是庶出的其實不算什么,后宮里庶出的多了。
只是,來回的轉手叫什么事啊?
只怕到時候,這孩子跟兩邊都親近不起來。
這也沒雁南歸的事。
從皇城去荷花園其實不遠,但是皇家規矩多啊,愣是走了一上午。
去的時候,餓得潛心貼后背了。
帶路的公公嚇得腿肚子轉筋,這位怎么了這是?黑著臉。
誰沒有聽過這位兇名哦,真是嚇死人了。
好容易到了,廢話也不敢多說。
好在降香還是賞了,詢問膳房的事,叫快點上膳食。
那領路公公才明白,感情是餓了。
嗨,有個緣故就好。
忙應了,就親自去催了。
做飯的自然來的更早啊,雁南歸更衣之后,洗了手,就吃上飯菜了。
這回,領路的人再來說話,她就沒什么臉色了。
還挺高興的聽他介紹景色。
那人松口氣,心說可得記住了,伺候辰妃娘娘有一條,不能叫娘娘餓著了。
雁南歸住的地方,叫惜春謝。
景色極好的一處閣子,這園子之所以叫荷花園,就是處處都有池塘,栽種荷花。
各種荷花,睡蓮,反正水生花吧。
她這里,也挨著一處池子,正是一池子的白荷花,開的正好。
這北方的荷花比南方的晚一點,此時正是開的最好的時候。
空氣中都聞著淡淡的荷香。
自有人將那半開的摘了給她插瓶。
“此處,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吩咐的?還是你們給我安置的?”雁南歸問。
“哎喲,陛下不管這瑣事。皇后娘娘也只說按規矩來就是了。這是奴婢們想的,這惜春謝雖說不算大,可勝在景色極好。奴婢們想著,娘娘您宮里頭的昭純宮是很大的。想來出來住,也不圖大,只看個新鮮,有意思,有景致。于是就斗膽定了此處了。”朱公公此時自然看出來,雁南歸高興了,說話也就放開了。
“嗯,很是叫我滿意。降香啊,賞朱公公。”
降香應了,就又去拿了十兩銀子給他:“我們娘娘可是頭一回來這里,自然是不熟悉。我們幾個伺候的也是一樣的不熟悉,未免耽誤事,朱公公可好周全好了。公公知道,我們娘娘這個人,性子急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