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可不就差在家世了么？
差了這一點，她就要付出比旁人多十倍的努力。
蘇賢妃從來都清醒，當初如何能做良娣，如今就是如何能做賢妃。
她很清楚。
正因為清楚，所以更是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這么些年，她眼睜睜看著后院里家世出眾的女子如何過日子，更是不能不嫉妒。
只是，她什么都不敢做。
深吸一口氣，她擺擺手：“我累了，歇一會。”
第二天，眾人去皇后那，皇后就領著眾人先去太后宮中。
太后那，也有太妃們請安。
貴太妃依舊坐在前頭，只可惜，她如今只能穿素衣。
是再也沒有了當初的一絲一毫風光，一身褐色的宮裝穿在她身上，怎么都不搭。
只是，她后半輩子，都不可能穿那些鮮艷漂亮的衣裳，戴那些奪目絢麗的首飾了。
也不過才這么些時候過去，她眼角的紋路，已經能看的很清楚了。
比起她來，其他太妃雖然沒有過去的光鮮，可精神還是好的。
除了病入膏肓的麗美人沒來之外，有地位的都在這里了。
眾人也要在這坐一會的，說幾句話。
太后隨意問了幾句，只是問皇后。
并不問嬪妃們。
大家坐了一會，就趕著去太皇太后處了。
剛坐定，圣旨就到了。
舒乘風忽然下旨，自然不是小事。
眾人跪著接旨，圣旨卻是追封了姜太后的兒孫。
兒子，自然就是那一位戰死的太子，舒乘風直接追封為景沛帝。
孫子，便是景沛帝的兩個幼子。都追封了親王。
還過繼了一個孩子給景沛帝的長子。也就是說，過繼的孩子算那一支的，卻要叫舒乘風一聲叔父。
這一招，簡直就是絕妙。
姜太后再如何恨，也不得不高興的接受。
她念著自己的兒孫，如今得了這樣的殊榮，她怎么不激動？
可過繼孩子，卻不是給這位景沛帝，而是給他的兒子。
矮了一輩，便是對太皇太后的敲打。
太皇太后當著后宮眾人，紅著眼圈哭著謝皇帝。
“哀家沒想到還有今日，皇帝有心，真真是個孝順的孩子。哀家這個心啊…哎呀…”她哭的厲害。
太后也跟著抹淚。
皇后也不得不裝樣子。
反正就是要集體哭就對了。
好一會，太后才勸好了。
眾人也總算能散了。
等人全走了，太皇太后眼圈還是紅的，深吸氣：“果然比起他老子，他更是個會算計的。”
“究竟也是吃了這么些年苦，也該學會的。”捧月道。
“好哇，哀家倒是要看看，他比他老子究竟強了多少。后宮算計，前朝傾軋，哀家看著。”太皇太后淡淡的。
“您只管看著，皇后一日生不出嫡子，這后宮就永無寧日。如今還只是老臣家里的女兒。等過些年，陛下培植起新人來，還有新貴家中的女兒。沒有嫡子，光是這太子之位，就夠她們廝殺的。”
太皇太后笑了笑：“是啊，葉太后當年雖然不怎么樣，可到底還留下一個嫡子。如今這位，縱然厲害，可寧皇后，不一定能有孩子了。”
何況，葉太后眼巴巴的，還想扶持自家侄女呢。
這一個上午的請安，時間過的是飛快。
回到了昭純宮的時候，該是擺膳了。
雁南歸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外頭冷，屋子里燒著火。因她怕冷，所以特地燒了三個爐子。
雁南歸在中間那個上烤著手：“這宮里頭事多，還沒出先帝孝期呢，就已經很熱鬧了。”
“是啊，各有心思。”降香搖搖頭。
“呵呵，我倒也無所謂。我爹一天不倒，我就沒事。我也不去害她們就是了。不過皇后這日子…嘖嘖。”雁南歸搖搖頭。
皇后這一連小產三次了。
雖然后兩次都沒怎么往外說，可這事哪里瞞得住？
如今是孝期沒關系，可孝期也就兩年多。
一旦出了孝期之后，太后不給她壓力才怪呢。
就算是皇帝支持，她日子也一樣不好過。
“皇后娘娘養著大皇子，說不定能真正記在她名下，成為嫡出吧？”蟬衣問。
“那可不好說，前幾年，寧家沒少惡心陛下。陛下要寧皇后占著后位，是因為她還算老實。可沒必要非得把一個庶出的寧家孩子記成嫡出。”雁南歸搖頭：“步步緊逼，皇后前路艱難啊。”
“那還是您好，至少不愁這些。只是陛下要是一直沒有嫡子的話，那到時候立太子只能是長子了啊。”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素來是這規矩來著。
但是…
“你可別忘記先帝，先帝是五皇子，并不是長皇子。若說前頭的皇子死光了，可敬王還是比他大的。”雁南歸道。
若是因為立太子，廝殺太過了，沒有嫡子就是亂斗。
大皇子是寧家的血脈，也要看未來陛下對寧家究竟什么心思了。
“這倒也是，不過皇后娘娘也還年輕，說不定還有機會呢？”降香道。
雁南歸嘖了一聲：“我倒是盼著她生兒子，那樣寧家以后沒落些，她也能穩住。中宮穩住了，后宮事就少了。不過嘛，只怕是難啊。”皇后不生育，對很多人來說都是有好處的。
顯而易見。
“只能說啊，皇后這命，命途多舛啊。”
午膳后，雁南歸就補覺去了。
睡醒了之后，才聽說皇帝召了姜貴儀去伴駕了。
如今是孝期嘛，一般來說嬪妃是不會留宿的。
要是到了來年，留宿就留宿了，也不算什么，只是不要有孩子就行。
今年是肯定不成。
不過伴駕是可以的。
上午才追封了太皇太后兒孫，下午就叫了姜貴儀去伴駕。
這可算是將姜家都抬舉起來了。
“這姜貴儀怕不是要得寵起來了？”落葵問。
“得寵也好，系出名門。”雁南歸不在意道。
“得寵不得寵，也得以后看呢，如今可看不出。”芫花笑盈盈的給雁南歸擦臉。
“與咱們沒什么關系，你們不必太在意。留心著別有人往咱們這里使勁兒就行了。”雁南歸道。
幾個丫頭都應了是。
“雁家那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