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錦思很清楚,自己的妹妹心比天高,自然是想要做皇后的。
可就算是她能嫁給皇子,就一定能做皇后么?
不,她不能。
因為就算她有機會,她也不會放任的。
既然她沒有這個機會,那就是雁家的女子都沒這個機會。
她最后還是低頭,嫁進了孟家。
場面是足夠大的。孟家也果然不敢苛待她絲毫。
可她自己心里有氣,就算是看著孟俊賢那長得還可以的樣貌,也是不會生出什么喜愛。
她夢中都想嫁是七皇子!七皇子是何等樣貌何等氣度?豈能是眼前這個男人能比的?
新婚夜,彼此就都對對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孟俊賢畢竟也不是頭回大婚了,還能看不出蓋頭之下的女子想什么。
哼,之前那個是個蠢貨,如今這個又是個自視甚高的。
他既然看透了,那就大家一起做戲好了。
伺候雁錦思的人里,有個叫做相思的,不是從雁家來的。
而是孟家的人,眼下她當然是不能近身伺候。
可她極度聰明,拿捏住了雁錦思對長公主的怨恨。成功離間她們。
而確實,雁錦思的奴婢里,多半都是長公主教導出來的。
相思很快就上位了。
而這個相思,自然就是雁南歸埋在孟家的另一個釘子。
想送人進雁家不容易,買通雁家人也不容易,至少現階段不容易。
在雁家奴仆眼中,她還是無能的。
不過孟家就不同了,她震懾的足夠了,又買通一個杜鵑。
如今再來一個相思真是太容易了。
相思還小,不過十四歲。只可惜她也是個沒人疼愛的,自然也想要個前途。
自然,忙不迭就抓住了這個機會。
瞧,這不就安排好了。
孟家的戲,才開鑼呢…
太子府中,一場大雪還沒開始化呢,另一場就又下來了。
蘇良娣接連兩日侍寢,又被葉良娣恨的牙根都咬碎了。
請安時候,好一頓刀光劍影。
可惜,蘇良娣聰明,又從不說狠話,倒是襯的葉良娣潑婦一般嫉妒。
太子妃只管看戲,她恨不能這兩個人打起來才好呢。
當然了,沒人想要勸和,大家心情都是一樣的。
對于葉良娣來說,旁人就算了,蘇良娣可是她的心頭大患。
就連太子妃都沒那么叫她看著刺眼。
這蘇良娣,可是表哥喜歡的女人!
誠然如今的女人心里,不會覺得男人,尤其位高權重的男人會只喜歡一個女人。
可就從侍寢的時間看來,她就很清楚,表哥更喜歡蘇氏。
這就是大事!
所以她怎么可能看著蘇良娣順眼了。
不過畢竟地位相同,而蘇良娣又明顯是個雙商很高的女人。
葉良娣除非徹底撕破臉,不然她就拿蘇良娣沒什么辦法。
鬧了一早上,葉良娣越想越氣,最后連告退都不說就走了。
太子妃蹙眉,也是冷哼了一聲,顯然對這位表妹也是只有厭惡的。
回去的路上,雁南歸起了玩心,就沒順著玉蘭橋過去,而是順著明月閣后頭,進了花園。
花園里,走人的路上自然清掃過了,只是雪還在下,就還有一層。要小心走。
不然鵝卵石上容易滑倒。
湖面上早就結冰了,如今落了一湖面的雪花,看著格外好看。
而就在這美景中,卻有不和諧的聲音,是一個管事的內侍,正在打一個丫頭。
雪雖然簌簌的落,可卻也能聽得見聲音。
有伺候的內侍見此,忙道:“這是犯錯的丫頭正在被教訓,繞路良媛了。”
“是哪里的?叫來我看看。”雁南歸道。
內侍也不為難,明顯雁南歸是有寵的。
雁南歸扶著蟬衣的手,走上了碧波庭,也有花園伺候的人將厚墊子擺上。
“將這里布置一番吧,我既然來了,就看一會雪,我怕冷。”雁南歸道。
說話間,降香已經將荷包遞過去了。里頭自然是銀子。
伺候的人歡喜的很,動作很快的將這亭子里布置了一下,抬過來一架屏風,是六折的,正好圍住后頭。
又抬來了火盆子,擺上熱茶,煮上熱水。
這些東西,是府中份利,就是為了主子們來花園里用的。
但是也不是哪個主子都能用。
良媛自然可以,可你要不給錢,他們大冷天的也不樂意好好伺候。
花幾兩銀子的事,雁南歸不至于那么扣。
等這些好了,那個挨打的丫頭也已經帶去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過來了。
跪下來:“雁良媛安,奴婢是張承徽那的促使丫頭。”
“既然是張承徽那的人,怎么在這里挨打?承徽那沒有內侍,打你的是誰?”雁南歸好奇。
良媛都沒內侍伺候,承徽自然更沒有了。
“回良媛的話,是花園里的管事,是奴婢不好…奴婢…奴婢將食盒打翻了,灑在了路上…張管事滑到了…”小丫頭可憐兮兮的。
“食盒?午膳就去提了?”雁南歸挑眉。
細看這丫頭,嘖,長得還不錯呢。
只是看著也太瘦小了點。
“回良媛,是早膳。奴…奴婢…”
雁南歸嘖了一聲,不繼續問了:“起來吧。打也打了,起來回去吧。”
“多謝良媛。”丫頭忙又叩頭。起身這才告退了。
她走遠了,雁南歸才笑了笑:“我倒是忘記了,這一早起,膳房也有忙不過來的時候呢。”
蟬衣和降香都是聰明人,自然聽出言外之意。
良媛是說,膳房看人下菜碟,這太正常了。
“這張承徽其實進府挺久的,太子殿下還沒大婚時候就進來了。不過一向不怎么得寵。自己也不太會說話。家中只是小吏。連丁昭訓的家世都不如。哦自然,也不如夏奉儀。之所以能做承徽,也是因為進來的早。她本就沒什么寵愛,這一年多來,更是完全失寵。”
“自然下面人也是不重視她了。”
“看來啊,想過的好,首先要得寵是不是?去,去前院與太子殿下說,我在這里賞雪。”
雖然北方可能有雪災了,可太子如今明面上抓不住實權,他敢說什么?
也只能賞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