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立詢問心中打算,趙拓想了想,停下腳步,正視蕭立雙目,卻不知該作何回答。
是啊,確認了,又能如何?莫非他舍得將其告發?蕭家已經家破人亡,他無意讓那蕭家小姐再走一遭黃泉路。
另,若這蕭立果真女扮男裝,他趙拓雖算不得甚么正人君子,但欺負一介女流,總也心中別扭。
何況還是那寧死也不枉嫁的剛烈之人,果被羞辱,只怕又要輕生…
好一番思量,趙拓無奈一口嘆息,松開蕭立,“罷了,逝者已矣,追惘莫及。”
回頭望向宋凜,見他手握成拳,眸色陰冷殺意濃濃,趙拓莞爾一笑補充:“生者,便好好活著罷…”
話畢意味深長再看宋凜蕭立,揚手作辭要走。
蕭立暗自松口氣,趙拓這是表明態度,不論自己是何身份,他都不會再行試探確認了嗎?
雖隱約覺得趙拓此舉別有用心,可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少一人添堵為難,他樂得一身輕松,無暇在意其背后深意。
回身走向宋凜,蕭立柔和調笑:“真是怪人,說起話來莫名其妙。”
后一句話,是講給在場的幾名守衛聽的,尤其,那名喚孔房耳之人,簡直堪比長舌怨婦。
蕭立并未親耳聽過孔房耳背后亂嚼舌根,更不見其耍詐使壞構陷他人,然小心駛得萬年船,內奸不除,他們一刻不能放松警惕。
他被誤會不打緊,可若給宋凜招來無妄之災,便是忘恩負義。
先前大皇子宋澄冥月宮內,他不吭一聲,亦是此因。
有白水郡主注意、敵視已經足夠,再被大皇子提防,日子只會更加難過。
聞蕭立所言,宋凜目光仍舊落在趙拓身上,待其消失無影方才點頭同意。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回至房內,相對坐定,宋凜喚進侍衛,讓人速催高南一行回宮。
侍衛領命應是,匆匆退下安排。
蕭立提筆寫出一味藥名,遞到宋凜手邊輕聲詢問:三爺,這味藥,宮內可有尋處?”
“藜蘆?此為何物?”
同樣壓低聲音,宋凜滿腹疑惑,他何曾懂得醫藥之術,蕭立此問,他著實無法回答。
不過太醫院廣羅天下奇、珍、名藥,按理當有置備,可去一試。
“那恐怕,要麻煩三爺您親跑一趟替無機尋一些過來。”隔著矮幾低聲說話有些費力,蕭立不再開口,全部寫在紙上交給宋凜。
微微掃過,宋凜神色忽而復雜,他已看不明白蕭立葫蘆之中欲賣何藥,讓他跑腿事小,可若勞而無用,白費氣力…
輕呼一口氣,宋凜將紙張疊好收入懷中,動身去尋,命蕭立坐候于此,他去去便回。
宋凜走后,蕭立捂著耳朵一臉欣喜陶醉,他絕未錯看,方才宋凜著實將他所寫收進了懷里,還疊得那般小心翼翼…
普通來講,那等意義可大可小之物,頂好是就地焚毀,不留丁點痕跡,可宋凜卻一一收好,想是心有不舍,留以作念?
旁思忽閃,蕭立不由害臊羞恥,臉犯紅暈,持久不下。
高南、劉全、庚年一行,京城主街之內穿梭奔忙,所需采買貨品繁多,無有半分喘息之機。
當宋凜安排之人前來催促,高南正將一包得十分嚴實之物攏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