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所言在理,哪能為了他一介草民冒犯禮部尚書之子,趙恒是何許人也,蕭立數有耳聞,眼下形勢動蕩不定,更應盡量拉攏可用之力。
“郡主慧明,思慮周到,無機…”
蕭立愈發慚愧,誠意請罰,白水橫他一眼,只覺做作,正欲再辱,宋凜卻出聲阻斷:“罷了,多言無用,吾亦有失,尚書明達智廣,胸襟開闊,此等小事,不當計較。”
話畢轉向趙拓,“為師可有說錯?”
因此一由,宋凜也算認了趙拓這個不請自來、另有所圖的徒弟。
不過既是師徒,那自然要同心同德,尊師重道,無有師父之命,不當之言行,必須杜絕。
趙拓本是半耷著眼皮,心不在焉地搓揉手臂,聽宋凜“為師”二字出口,頓時喜上眉梢,連連點頭附和:“那…那那…那是自然,家父乃行大事之…”微微一聲呃逆,趙拓努力振作精神繼續:“尊師如父,莫說以劍,縛頎長之,臂,就是鞭笞、棍錘,也能使得!”
說完憨笑起身,伸手勾住蕭立腦袋,往自己身前拉近又道,“從今,往后,吾輩合為一家,再無需那幾多虛文縟節,求個隨意、自在…”
蕭立被趙拓圈于腋下,行動受限,本欲反抗,轉念一想,為敵無益,又趙拓已經主動示好,便順坡而下,附和應是。
宋凜見他二人舉止親昵,蹙眉微惱一陣凝視深思,終于輕嗯偏頭回身再不言語。
趙拓嘴角高揚,目含辰星閃閃晶瑩,打個哈欠放開蕭立,“不過,親兄弟,明…明算帳,這試,還是要比的,頎長話已出口,便是八馬,也…也難…”
趙拓話音未落,亭外忽起騷動,眾人循聲齊齊去望,只見宮眾侍衛圍攏聚集,七嘴八舌議論嘈雜。
蕭立自信滿滿,拱手一番恭祝:“賀喜三爺,得察內奸。”
宋凜聞言頷首,令其前往查看。
蕭立領命出亭,蕭遠緊隨在后,宮眾見他二人走近,自動讓路通行。
劉全惶惶起身相迎幾步,言語中滿是驚疑不信:“蕭公子,怎…怎會如此…”出這一場意外,劉全的酒已醒了大半。
抬眼望見長幾側旁景象,蕭立止步微瞠,語塞難言,蕭遠亦復如是。
劉全身后,卯兒丁、李昌明幾人亦是驚魂未定,正欲再問,高南撥開眾人擠到蕭立身邊:“立公子,果然如您所料呢,只可惜…”
說罷搖頭兩聲輕嘆,別過臉同劉全吩咐:“抬下去,埋了吧。”
“可…”劉全顯然不能接受,但聽高南話中之意,似乎早有預料,張張嘴欲再問明,然回頭看到仰倒于地、死狀凄慘之人的模樣,心生悲戚不忍,遂訥訥領命,同孔房耳幾個將人抬出庭去。
待幾人離開,蕭立繞檢長幾幾圈后回亭復命。
余眾漸漸散開,卻再無心情飲酒作樂、慶賀新婚,全神貫注留意宋凜幾人動向,以期得個合理解釋。
“三爺,內奸咬舌自盡了…”蕭立望一眼同行的蕭遠,輕拍其肩安慰后道。
內奸之死,蕭立也覺意外,他的本意并非取其性命,原是打算,確認間者何人之后,好好一番審訓,待探得幕后指使身份,再設法反間以為己用,誰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