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連跳兩級？那不是找死！
她什么身份，別人沒數，她心里能沒數？齊山偏僻又靠近邊關，別人不想來，她倒是打算在這個窩一輩子。
建功立業，那是不可能的，一輩子都不可能干的。
臭小子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精明的時候，又精得跟鬼一樣。
宋文遷其實沒有說錯，像這種偏僻的縣城，又靠近邊關，一般人不想來，耗三年時光，能安安穩穩回來不錯了。
任上的縣令，不是被人毒死，就是被人暗殺，沒幾個有好下場。要是干得好，功績的確很大，不過，一般人很難做出成績來。
“別人不行，你行！你有人。”宋文遷意有所指，目光往車隊那邊瞟了眼。
青云挑眉，不吭聲，老狐貍想忽悠她，沒門。
“齊山縣百業待興，你有人，你又是齊山最大的官，所有人都要聽你的，還不是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沒人管得著。”
沒人管這一點讓青云心動。
宋文遷忽悠都口都干了，臭小子就是不松口，氣得宋文遷嫌棄地趕人，“去去去，一邊去，看你小子就麻！”
青云起身甩袖子走人，稀罕吶！
田多良回來了，看到青云走過來。
“什么情況？”青云問。
田多良示意青云離車隊遠一些，才說：“這縣城有古怪，我跟李叔轉了一圈，街面上一個人都沒有，連小孩的哭聲都沒有。整個縣城，連條狗都沒看見，你說奇怪不奇怪？
一座縣城，一點聲音都沒有，走得我心慌慌的，敲了好幾家的門，沒有人開門。明明我聽見屋里有呼吸聲，你一路強調不能騷擾百姓，我就沒闖進去回來了。”
“做的對。算了，他們不出來，明天總要出來的。來日方長，我們不著急！走，進去。”
兩人進了縣衙，青云的目光在那幾間屋頂轉悠了一圈，抬腳跨了進去。
“你打算住這里？”
田多良抬頭往上看，屋頂的瓦片不見了，只有橫梁支撐著架子。頭頂的風光好，藍天白云陽光。
“先暫時對付幾天。”青云湊到孫主薄身邊，笑瞇瞇地說：“我發現件好玩的事，我們縣城像個死城一樣，連個人都沒有，看得我心慌。那么多的房子，是不是沒住人？
沒人住正好，省得我建房子了。我帶了幾百人來，正愁沒地方安置他們，讓他們自己去挑房子住，你說這個主意怎么樣？”
“不可，”馬主薄驚恐地阻攔，被他一番囂張跋扈的話嚇得臉蒼白。怪不得杜主薄說他是紈绔子弟，只管他高興，不管別人死活。
“為什么？房子不就是給人住的？空在那里有什么用。”青云一副要出去的樣子，嚇得孫主薄忙喊住他。
“大人，房子都有人住。”
“有人住？”青云蹙眉，轉身看他，“有人住，他們為什么躲在屋子里不出來，害得我以為沒有人。他們是不是對我這個縣令有意見，所以才不出來？”
青云瞇起了眼，臉色冷了下來。
馬主薄糾結了下，還是選擇說實話，大人不肯離開，早晚也會知道。
“不是，大人，城里的百姓嚇怕了，他們不是對你有意見，百姓們以為土匪來了，家家戶戶才會躲屋子里不出聲。”
“土匪？齊山這片還有土匪？”
青云驚了下，從關山出來后，他們一路過來沒遇到過土匪，她還以為，是邊關的將領帶兵剿了匪，才會一路順暢到了這里。
可實際情況，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以前沒有，近十幾年，邊關不安寧，三天兩頭常打仗，死了不少人。不是每個當兵的，都是英勇無畏，舍身就義。貪生怕死的，從戰場逃跑了。
朝廷對逃兵處罰非常嚴厲，一旦抓住，千刀萬剮。各個州府縣鄉，都有通緝令，逃兵們不敢逃回家，靠近邊關的山林就是他們最好的藏身之地。
他們當了土匪，燒殺搶掠，無惡不做，附近的村莊，都是他們搶奪的對象。到現在已建立了十八寨，每個寨長手上的人命不知多少。”
“這么說，齊山縣也是他們搶劫的對象了？”
馬主薄沒有吭聲，青云當他默認了。
“邊關離得這么近，那些土匪相當于在他們眼皮子低下，那些將領不可能不知道？沒有人去邊兵搬救兵，請他們過來剿滅？”
青云微瞇著眼，總覺得這里面不太對勁。
“怎么沒有？有個村派人去邊關求救，邊關的將領倒有派兵來，等他們殺進土匪窩里，一個土匪都沒有，將領認為村民在戲弄他們，收兵氣兇兇回去了。
邊關將領一走，當夜，土匪殺圓了村子，一村人屠光了，雞犬不留，連剛出生的嬰兒都沒放過。”
馬主薄想起那個血流成河的村莊，到現在還是心有余悸。
土匪就是一群沒有人性的畜生。
青云挑眉，齊山縣令的死，跟那土匪有沒有關系？
“既然事情情有可原，本官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本官肚子能撐船，大人大量原諒他們了。孫主薄，你是齊山的人，你得跟他們說說，本官不是土匪。”
青云語重心長的說：“本官是來幫他們的，以后土匪來了，本官親自殺土匪，保護我齊山縣的百姓。”
馬主薄愣子下，說：“大人一心為民著想，是我們百姓的福氣。大人放心，下官會跟他們說清楚。”
青云滿意地拍了拍他肩膀，然后好奇地問：“十八寨在哪里？十八寨是一個寨子，還是有十八個寨子？”
“不知道，有的人說在鬼哭林那邊，有的說在刀鋒山那邊，有的還說在昌臺縣那邊的山里，到底在哪里沒人知道，大家都是人云亦云，都是聽這個說那個說的，當不得真。”
青云點頭，“也是，要真那么容易被人找到，早就被官兵端了老巢。對了，我這縣令來了，以往的捕快衙役會回來嗎？”
“不會回來嘍！他們早就成家，哪還會干刀口舔血的事。朝廷還欠著他們俸祿，到現在還沒給。”
誰會白干活，給朝廷干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