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賞罰分明。立功了,自然要嘉獎!準了,你跟小五一人五十兩。明天去找杜主薄領。
青云難得大方一回,面上至少是這么表現的,心是麻疼麻疼的,她身上都沒有五十兩的私房錢。
“謝青爺賞!”
貓頭鷹笑得見牙不見眼,跟青云道謝之后,屁顛屁顛的走了。
貓頭鷹心想,幸虧他機靈,上報了,要是聽小五的不管,屁都沒有一個。
“青爺,”私下里,黑熊幾個都是這么稱呼青云的。
“去我屋里說,把他們幾個都叫來。”
青云也是個小心眼的人,她這縣令沒得睡,半夜三更還要辦公事,田多良瘋狼杜淳安三個睡得香甜,像話嗎?
肯定不像話啊!
她沒得睡,大伙都別睡了,一起辦公唄!
“好嘞!我去喊他們來!”
黑熊高興的應了,他不能睡,做為兄弟們,難道不應該跟他一塊同甘共苦嗎?
屋檐上偷聽的白少杰撇了撇嘴,難怪這群人死心踏地跟著青云,一路貨色。
田多良瘋狼被黑熊踹醒的時候,兩人火氣非常大,沖著黑熊破口大罵,“你有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覺,搞什么?”
發泄了火氣,又要睡。
黑熊瞅他們倆快要瘋狂的樣子,滿意了,挨罵都高興,又踢了踢兩人,說:“別睡了,有情況,青爺喊大家都過去,別說兄弟不夠意思,沒通知你們。”
黑熊說完走了,他還要去喊杜主薄。
杜淳安比田多良瘋狼兩個省事多了,他在門外喊了一聲,杜淳安出來了。
“這么晚找我,出了什么事?”杜淳安披好外衣,帶上門,邊走邊問。
從他跟著青云后,還是頭一次,半夜過來喊他。
“城門那邊有情況,青爺喊大家都過去。”
兩人到的時候,田多良瘋狼已經到了,屋檐上的白少杰想了想,去找了白彥衡。
“爺,今晚城門那邊發現了情況,青云他們幾個在屋里商量…”白少杰總結了下語言,三言兩語將事情交侍了,然后巴巴地看他。
“你回去繼續守著,有情況,明天告訴我。”白彥衡交侍完,又關門睡了。
白少杰愣了下,突然后悔因為一點小事,驚擾了爺的休息,懊惱地抽了自己一下,趕緊跑了回去。
青云屋里沒點燈,門敞開的,月光從外面照了進來。
青云還是坐在椅子上,同樣椅子懸空的,這回沒有水罐給她搭腳,她搭在了自己的床沿上,床的里側睡著青天小朋友。
靠門口那邊,田多良他們四個,在地上鋪了草席坐下。
“…事情就是這樣的。”黑熊重新說了一遍,城門發生的事情。
他話音結束后,屋子里寂靜無聲。
難怪要半夜三更商量事情,這事跟城里百姓有關,白天馬主薄在,不管咋說,他也是縣衙的主薄,商量事情,總不好撇開他一個人。
這不是明顯告訴他,大家有問題嘛!
“城里的百姓不老實啊!”許久之后,田多良說了一句。
“就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個個的看著老實巴交的,盡干不老實的事。咱們縣衙的人,起早貪黑地幫他們收稻子,要送糧,也應該送給我們啊!忒沒良心,一群白眼狼。是不是?瘋狼,黑熊,你們說。”
田多良說完,看看瘋狼又看看黑熊,想要兩人贊同他的話。
“的確是白眼狼!沒將我們青爺當回事。”黑熊點頭,非常贊同田多良的話。
“是你們大人心善,體諒百姓們日子過得不易,不收他們的稅,轉頭,他們將糧食送給別人了。幾十輛板車,不是個小數,一個倉庫都裝不下。”杜淳安心氣難平,刺了下青云。
他想當好人,別人不領情,背地里說不定還笑話青云是傻子。
青云嘖了聲,淳安的火氣不是一般的大,對他的嘲諷,并不在意。
“會不會有什么苦衷?”瘋狼琢磨了一陣子,摸著下巴說。
杜淳安看了眼瘋狼,意外他能想到這個。
“有什苦衷不能跟我們說?”田多良嗤之以鼻,“只要他們說出來,青爺肯定給他們解決。寧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們。”
這點的確讓人不爽!
青云瞇著眼,不知道琢磨什么。
“大人,我相信城里百姓有苦衷。至少有一點我們不能否認,他們沒有出賣我們。否則,就不是埋伏在山林邊,而是派人來探虛實了。”杜淳安說。
田多良瘋狼黑熊又沉默了。
“鬼谷寨一聽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懷疑他們是土匪。”青云琢磨來琢磨去,好像只有這個可能。
眾人一驚,都被青云的這個猜測嚇住。
“青爺,你的意思,馬二跟土匪勾結?”田多良也琢磨出味來了。
“馬二他們沒有跟土匪勾結。淳安,你記不記得,馬主薄曾說過,齊山地界土匪強盜肆意橫行,連知府還有邊界的將領,都拿他們沒辦法。
齊山有十八寨土匪,鬼谷寨應該是十八寨的一寨。
“你們也幫忙收了稻子,一畝田收多少斤,心里應該有數。水稻種兩季,又不用交稅,收獲的稻谷足夠他們吃一年還有余。
按理說,城里的人,頓頓吃得飽。可你們看,這城里一個胖的都沒有,個個瘦得皮包骨頭。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青云咂咂嘴,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啊!
她連土匪都不如!
逃荒路上見多了皮包骨頭的人,田多良不覺得奇怪。
得了青云的提示,杜淳安田多良瘋狼黑熊四人回憶了下,城里還真沒有胖的人。
“大人的意思是,這里常年被土匪掠奪?可土匪為什么沒殺人?”這一點,杜淳安想不明白。
土匪還有講道理的?
“屁的掠奪?嚴格來說,齊山縣被土匪接管了。馬二他們給土匪送糧,等于交稅給他們,以求平安。
這就說得通,他們為什么那么瘦,糧食都交給土匪了,他們能吃的不多,不瘦才怪。”
合著,她在別人眼里,就是個擺設。雖然她是這么打算的,但她的百姓也這么想,青云心里就是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