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睿睿。”安澤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位孕婦,將視線收了回來,牽著小安睿在醫院前的一張石椅坐下。
將水壺抱在懷里,雙手小心擰開水壺的蓋子,又將一些水倒在蓋子上。
“睿睿,喝水,要小心燙。”
小安睿雙手捧著裝了水的水壺蓋子,很是小心。安澤則握著他的手,兩人一起扶著蓋子。
“哥哥,暖暖的。”熱水的溫度透過蓋子傳遞到手上,感受到溫暖的小安睿很是開心。
小家伙確實口渴了,看著蓋子里的水,舌頭不由舔了下干澀的唇瓣,寒風陣陣的天氣,人總是容易缺水。
沒有直接接觸蓋子的安澤沒能感受到那份溫暖,但他還是很開心,察覺到水沒那么燙之后,安澤松開了水:“睿睿,可以喝了。”
安澤松開了手。
小安睿雙手捧著蓋子,唇瓣干澀,卻還是將蓋子遞到了安澤的面前,聲音綿軟,眼睛亮亮:“哥哥喝。”
安澤看著眼前蓋子里的水,又看向弟弟,心底微微有些酸澀,唇角扯出一抹笑:“睿睿先喝。”
小安睿有些小固執:“哥哥喝,哥哥渴。”他指了指安澤幾乎要干裂的唇瓣。
看著眼前乖乖巧巧的弟弟,安澤眼眶微微有些發熱。
“好,哥哥喝。”安澤終究還是低頭喝了一小口。
小安睿滿足了,眼睛笑成了月牙的形狀,很是可愛。
“哥哥喝好了,睿睿喝吧。”
“嗯。”
小安睿雙手捧著蓋子,低頭喝水,纖長的睫羽在眼瞼處投下一下片陰影,他小口小口地喝著,那模樣,就像是一只在小溪邊低頭喝水的林間小鹿。
這么乖巧的弟弟,他們怎么能說弟弟是傻子,還一直把他關在閣樓呢。
安澤似乎想起什么,將胸前書包鏈子拉開,在里面拿出一樣東西。
那東西有小孩兩個巴掌大,赫然是一個相框。
相框里,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長裙,腹部高高隆起,年輕又美麗的女人。
她身處鮮花綻放的花園,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低頭微微看向自己的肚子,眼底泛著柔和的光。
“媽媽…”安澤手指磨挲著相片,喃喃地開口。
這是安澤和安睿的媽媽,叫殷音。
他們出生的那天,也是媽媽去世的那天,爸爸不喜歡他們,曾經無數次罵著他們說,都是因為他們是災星,所以媽媽才會死的。
安澤和弟弟都沒有見過媽媽,家里為數不多的媽媽的照片也只有這一張。
家里的保姆阿姨說,這張照片,是媽媽死去的前一天在家里的院子拍的。
也是他們和媽媽唯一的一張合照。
爸爸說,因為他們的出生才導致媽媽死去,媽媽肯定很討厭他們。
保姆阿姨說,媽媽很愛他們,一直在期待著他們的出生。
安澤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但這張照片是保姆阿姨給他的,家里剩下的唯一一張屬于媽媽的照片,沒多久,保姆阿姨就離開了,爸爸說,她回老家了。
剛剛,看到那個年輕的媽媽臉上的笑容,安澤看呆了,那笑容和照片上的媽媽很像很像。
安澤想,保姆阿姨說得沒有錯,媽媽應該是愛他和弟弟的。
媽媽,阿澤好想你,如果,如果你沒有死,該多好。
媽媽,阿澤和弟弟都想你。
殷音剛剛進入世界,就感覺到了一陣陣稚嫩又強烈的呼喚,她還沒弄明白時,卻發現,自己是飄在半空中的,渾身散發著陰氣。
所以,這個世界,她成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