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換個思路一看,金蓮花也不錯呀。
“喬青玉同志,那可真謝謝你了。”
“蒙克站長,我們就不要相互感謝了,我們應該是相互支援嘛。”
“對對對,我們就是相互支援。”
隨后蒙克聲音洪亮的說道,“你不是有我們的電話嗎,以后需要什么盡管打電話,如果你們不能來,我就派人給你們郵過去。”
喬青玉笑瞇瞇地謝過了蒙克站長,然后將種植金蓮花的注意事項寫在了一張紙上交給了蒙克站長。
她相信,等秋天的時候,那一片金蓮花沒準是這片草原最美麗的一道風景。
事情都辦完之后,喬青玉跟著喬天寶和喬生寶開車返回。
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
牛桂麗連忙起來要給喬青玉做飯。
“大嫂別忙了,我們晚上的時候吃過飯了,趕緊休息吧,別把菲菲和豆豆吵醒。”
喬根寶皺著眉頭,“青玉,你嫁人了怎么比在家里還累呢,是不是賀修煜不管你。”
“大哥就別操心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業,再說了,你們不是不想讓我花賀家的錢嗎?”
喬根寶,“…”
“你這丫頭說話咋還是像以前那么噎人呢,好了好了,趕緊休息去吧,你主意這么大,從小到大誰敢管你呀?”
喬青玉對著牛桂麗擠了擠眼睛,然后笑瞇瞇的洗漱去了。
說句實話,喬家大隊的條件真不怎么樣。
無論是上廁所還是洗澡都不方便。
但她畢竟是這里長大的,這具身體到這里之后就自然而然的調節好了。
所以她只簡單的洗漱一下就躺下睡著了。
而此時在隔壁村子里,村口一間茅草屋里的燈依然亮著。
喬志材的手很巧,炕上放了一大捆的柳條,他正在編柳條筐。
現在的柳條筐雖然不能拿出去自己賣,但是最近供銷社開始收了,三毛錢一個。
他一天能編三個,就是九毛錢呢。
他的手不停,嘴也沒停,韓香蘭披著衣服,正靠在墻頭,手里依然是喬青玉給他們寫的那封信,她在發呆,眼神空蕩蕩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香蘭,別倔了,畢竟是咱們的女兒啊,這孩子從回來一直想過來,就怕刺激到你不敢來,聽根寶說還偷著哭了好幾回呢,咱們青玉寶長大了你該高興啊,你看看咱閨女做的這些事兒,不說喬家大隊了,放眼咱們整個寧鞍縣城,哪個姑娘能做到咱家青玉寶那樣啊?
趙大菊,李二丫,包括張會計的媳婦,還有那老朱家的,這四個人都被咱家寶給收拾的服服帖帖。
現在村子里,你以前的姐妹們都去大嫂那里打聽你。
大嫂她們以為從此之后就將這四家給得罪了呢,可哪里想到現在人人都對他們熱情的不得了。
青玉寶還成立了育種實驗室,她也是公家人了,她實驗室里的天麻種子還有紅花,說是好好伺候一畝山地能凈賺五百元呢。
這不就給咱們社員添了一項收入嗎。
大哥現在最佩服的就是咱家青玉寶了,他夸她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驕傲。
你的身體也漸漸的好了,咱們也該回家了。”
隨后喬志材放下手里的柳條,抹了一把眼淚,聲音有些哽咽,“我還以為咱家青玉寶一直那么渾渾噩噩糊涂下去呢,可沒想到這嫁人也有嫁人的好處,咱們就認了吧,也許這都是老天安排的呢。
再說了,我也不能總請假呢,眼看著地里的活越來越多,一點公分都沒有,到年底咱們吃啥呀?”
韓香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喬家大隊發生的事情,她即便在這里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是一個心思極其玲瓏和敏感的人。
據說她四歲的時候,她的父母一塊大洋將她賣給了賀老太太。
在賣給賀老太太之前,她一直是生病的。
所以對她的所謂的父母一點印象都沒有,況且才四歲的孩子,就算不將腦子燒壞也不一定會記得四歲之前的事情。
何況因為發燒,她的確有那么兩年時間記憶力不大好,就連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的。
賀老太太還以為自己買了一個傻子,如果不是她長得實在漂亮,可能早就將她扔掉了。
后來她病好了,賀老太太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幸好賀老爺子和小山哥都是好人。
老爺子待她就像親生女兒,小山哥待她就像親妹妹一樣。
但即便如此,她活得也很小心。
她很聰明,善于察言觀色,揣摩對方的喜惡。
她曾經看過一本書,據說像她這樣的性格屬于討好型人格。
這很可能與她幼年的經歷分不開的。
畢竟在賀家生活的那段時間,賀老太太一開始想將她扔到山林子里去的,但后來卻還是用一袋糙米把她賣了。
能有這樣的性格,她自己并不覺得奇怪。
這也沒什么,與人為善嘛,總比與人為惡好。
正因為這樣敏感的性格也因為母女連心,所以她是第一個發現她的女兒不對勁的。
她的女兒十四歲那年不小心掉進了河水里,可是救上來之后,她就察覺她性情大變了。
性情大變也就變吧,村里的老師不是說是青春期到了嗎,再加上可能是受到了驚嚇才導致的。
可她的女兒雖然性格嬌縱嘴巴不饒人,在村子里橫行霸道,但那孩子是講道理的。
說話也是條理清晰。
不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蠢話也不會做蠢事,更不會在一次落水之后就變了眼神。
她女兒的眼神多清澈啊,一眼就能望到底。
可后來卻變得像渾水一般。
在拿到這封信之前,她的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猶猶豫豫的,可接到這封信之后,她就確定了,她這個女兒已經不是她的女兒了。
接到那封信,她整夜整夜的不能入睡。
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粉雕玉琢的一個小女孩,伸著兩只小手喊著媽媽…
她恨呢,不知道哪里來的孤魂野鬼占了她女兒的身體,但是這樣的事情她能和誰說呀,就連最親近的喬志材她都不敢講。
而且說了誰會信呢,怕不是都得認為她失心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