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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連環殺局(下)

熊貓書庫    列國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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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測試頭部林瓏答道:“直到蕭憶辭世的那天,我和遁跡才知道她為何鐘情于劉瑛一人。”

  恕兒皺眉道:“為什么?”

  林瓏反問:“為什么是直到蕭憶辭世那天?還是為什么她鐘情于劉瑛一人?”

  恕兒說:“先講哪個都無妨。”

  林瓏看向浩渺玉河,只覺一晃二十年,時間如流水。那樣鐘情于彼此的一雙人,終究被淹沒在了歷史的長河中,也淹沒在了流言蜚語的錯漏里。

  “蕭憶辭世時,遁跡和你陸婆婆都在素華宮,就在她的身邊。她對遁跡說的最后幾句話,你陸婆婆聽得很清楚,回來之后全都告訴了我。”

  “蕭娘娘說了什么?”

  林瓏道:“她的原話我已記不清楚,但是意思大概是,她與劉瑛其實早就認識。我猜想,大概是劉瑛還未登基為宋王時,當他還是宋國閑散的二公子時,他便去過陳國繁京,見過繁京第一舞姬柳腰。那個時候,他們還是郎才女貌的一雙江湖人,他們之間,一定還有一段不為世人所知的故事。否則,一個刺客又怎會輕易動心于仇人。”

  “蕭憶死前,還將她珍藏的一個夜光白玉環給了遁跡,說是她今生能給她兒子留下的唯一信物。聽說那種能在夜晚發光的齊白玉,是比諸葛老爺送給我的彩虹珠還要價值連城的物事。齊亡之后,她只是陳國的舞姬,哪來如此珍貴的寶物?又為何要用最后一口氣說那是她留給兒子的信物?因此那枚玉環多半是劉瑛早年在陳國時送給她的東西,是他們最初的定情之物。”

  恕兒想到懿斕蜀宮的婚宴上,義父給了他們兩個一人一件新婚賀禮。給她的,是她發髻中的金剛玉鐫梅小玉釵,給她夫君的,是一枚夜光白玉環。信物既然未給,如此看來,義父的確遲遲沒有將從容的身世告訴他。卻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已經得知?

  恕兒正要指向自己的墨玉釵,將夜光齊白玉環和鐫梅金剛玉釵這兩樣賀禮告訴娘親,只見林瓏已經看向了她的發釵。

  林瓏嘆道:“你陸婆婆還說,蕭憶咽氣之后,遁跡從她的發髻里取出了一支墨玉發釵,便抱著她的孩子離開了白玉宮。想來,你頭上的那支金剛玉釵,就是遁跡給你的吧?”

  恕兒從頭上取下那支玉釵,在手上把玩著,點頭笑道:“是。娘親真是好聰明,難怪我也聰明,小東方,也聰明。”

  林瓏認真地看著恕兒,告誡道:“聰明是好,不過有時候,裝糊涂才是最好的自我保護。”

  恕兒聽到娘親的語氣十分冷靜,與那天她將毒酒遞到哥哥手中時的感覺一模一樣。她低眉凝思…

娘親說  “蕭憶辭世時…”

  “蕭憶死前…”

  “蕭憶咽氣之后…”

  恕兒忽然握緊了那支墨玉釵,徹骨的寒涼令她簌簌發抖。

  她的語氣冰冷:“娘親真是好聰明…聰明到,一直在裝糊涂…”

  林瓏瞬時蹙眉。原來,這就是我生的好女兒。我還什么都未說,她竟已猜出了其中端倪!

  林瓏本不打算告訴恕兒,至少不急于這些時日,至少要等恕兒身上的傷都好了…可是恕兒此時,正滿目悲涼地看著自己。

  林瓏長長嘆了一口氣,說:“恕兒,現在你可明白了,為什么娘親非要狠心讓你和你那不作數的夫君斷絕關系了嗎?”

  恕兒苦笑:“你是覺得我們的婚書上沒寫我們兩個人的名字嗎?可是應該怎么寫?劉和東方恕?可是我們當時又怎會知道自己的身世?還是諸葛從容和劉恕?但那也仍是不作數的假名字!”

  娘親,既然你裝糊涂,我也不想逼你說出真相。因為,你大概害怕承認,但我卻比你更加害怕。我怕從你口中聽到我一輩子都不愿聽到的真相!

  母女二人都各自轉頭,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因為她們知道,有些事,一旦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就再也不能回頭。

  可是恕兒已經聽信了十余年的流言蜚語,她最不想一如既往地活在謊言里。她知道,裝糊涂只能解一時之急,卻解不了一生的過錯。

  沉默良久,只聽到玉河水聲。

  恕兒平靜地說:“娘親,蕭娘娘究竟是不是太皇太后喬鳳的人所害?諸葛島主當年混入了太醫院,就算他醫術不精,以他的能力,卻不可能連最有可能謀害蕭娘娘的喬氏勢力都阻止不了。”

  林瓏看向遠方,沉默不語。

  “娘親,蕭娘娘死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人之中,最懂醫術的是誰?”

  “娘親,當你知道了蕭娘娘的孩子不是諸葛島主的…當你推測出了宋懷王和蕭娘娘之間其實另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時…”

  “娘親,宋懷王不是一個昏君,而且他的母族,宋國喬氏,勢力非常龐大。若想抑制強鄰宋國繼續膨脹,若想保住日漸衰落的楚國…最好的辦法是什么?”

  林瓏終于回頭過頭來,只見她的女兒已經淚流滿面。

  恕兒悲憤道:“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間宋懷王和他母族的勢力!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喬鳳之手,殺了宋懷王心愛的女子!可是你擔心喬鳳的人手根本害不到蕭娘娘,所以,楚國細作才是背后推波助瀾的人!陸婆婆才是害死蕭娘娘的兇手!”

  林瓏想要解釋,可是人死不能復生,解釋,又有何用?

  恕兒的手里仍緊緊攥著那支墨梅玉釵,手心已經攥出了血。她的語氣凝重而悲傷:“我的娘親竟是殺我夫君生母的罪魁禍首。難怪…難怪你會讓我與我的夫君斷絕關系。難怪,我們的絹帛婚書上會有一道裂痕!”

  林瓏見女兒如此傷心,不禁也心酸落淚。她低聲道:“恕兒,這件事,你大可不必讓他知道…”

  恕兒忽然從甲板上站了起來,低頭問林瓏道:“這件事,除了娘親,還有誰知道?還有誰參與了謀劃?”

  林瓏坦然道:“你舅舅,晟王…還有你爹。”

  恕兒冷笑了一聲。楚國第一謀士,楚國第一細作…他們正是我的爹娘。

  她問道:“我爹說過什么?”

林瓏平靜地答道:“你爹說,如果拆散一對璧人,可以輕易阻止宋國的擴張,可以換得楚國千萬無辜將士的性命,那么不做此事的,才是千古罪人。”測試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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