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殿下,老臣叩謝殿下。”
上官武來到顧言身旁,朝著顧言抱拳說道。
說罷,便要向顧言單膝跪下。
顧言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攙扶。
“上官老將軍,您這是作甚?”
“要說感謝,反而是我該說聲感謝老將軍了。”
顧言一邊攙扶著上官武起身,一邊認真說道。
“殿下,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老臣明明什么都沒做,何來值得殿下感謝的地方。”
上官武抬頭看向顧言,困惑問道。
“若不是老將軍坐鎮此地,怕是整個鹽海之濱早就亂作一團。”
然而,讓人感到意外的。
卻是這些朝臣,非但沒有絲毫膽怯。
反而是談笑風生,仿佛不將眼前險地放在眼里。
對于這些朝臣此刻反應,當顧言聽聞后也覺得詫異。
不過隨后,卻是明白過來。
忍不住笑了起來,小春子見狀一臉疑惑的看向顧言。
不等小春子開口,顧言主動解釋道。
“小春子,你是不是很好奇。”
“明明是必死之局,這些大臣為何還如此淡然對嗎?”
“奴才實在是想不明白,殿下您說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小春子撓著頭,不好意思問道。
“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他們心中毫無畏懼。”
“不止是對本宮沒有畏懼,對夏國朝綱同樣如此。”
“在他們眼里,沒有什么事情是魏晨無法解決的。”
“這也就是為什么,他們會心甘情愿的被送來。”
顧言端起手邊茶盞,抿了口后笑著呢喃道。
“殿下!您說這些大人都是自愿被押解過來的?”
“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難道這些大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場嗎?”
聽到顧言如此說道后,小春子滿臉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們當然清楚,正是對魏晨的信任。”
“才使得他們,敢做出這些舉動。”
“不過,這次他們看走了眼。”
“魏晨可不會來救他們,畢竟想要讓此事平息下去。”
“必須有個交代,而這些大臣正是魏晨給出的交代。”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殿下先前會那樣說!”
小春子猛然反應過來,明白顧言先前為何那樣對李成海說道了。
原來是因為這樣,小春子自顧自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李公子為何還要責怪殿下呢?”
“難道李公子不明白,殿下的難處嗎?”
小春子很是費解的問道,在小春子看來。
李成海應該是極少數,能夠懂得顧言想法的人。
按理來說,不應該會誤會顧言。
可是先前,李成海還是誤會了。
“李兄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李兄心里過不去罷了。”
“其實,本宮也能理解。”
“要不是本宮身披重責,本宮怕是會和李兄一樣。”
“若是不能將魏延連根拔起,鹽海之濱不會有任何好轉。”
顧言抿了口茶盞后,苦澀呢喃道。
“那殿下您是準備放任不管,還是準備另有其他打算?”
在小春子看來,顧言可不是什么都不做的性格。
尤其是眼下,越是不讓顧言去做。
顧言越會想方設法去做,小春子先前可是親眼見識過。
“其他打算?你不說本宮還真沒想過。”
“現在想想,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見到顧言翹著腿,自顧自呢喃模樣。
小春子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實在是小春子跟在顧言身邊太長時間。
可以說,小春子比顧言更了解自己。
哪怕很是輕微的舉動,小春子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在小春子看來,顧言其實早就有了主意。
既然現在不說,小春子相信顧言是有自己的打算。
“殿下,您看時辰也差不多了。”
“咱們是不是準備,將這些大人帶到刑場?”
小春子看向顧言,請示詢問道。
“嗯,時辰的確是到了。”
“也好,就讓這些大人明白。”
“他們現在,已經被魏晨放棄了。”
說罷,顧言起身跟著小春子前往地牢。
與此同時,地牢之中。
這些朝臣得知顧言到場后,紛紛起身相迎。
只不過,在這些朝臣看來。
顧言現在來此的目的,只有可能是一種。
那就是來釋放他們,畢竟魏晨先前已經交代清楚了。
可是,當這些大臣見到四周全副武裝的侍衛后。
不免有些發憷,實在是氣氛有些詭異,
“殿下,您這是要?”
見到顧言后,這些大臣上前詢問道。
“諸位大人,難道不知道本宮要做什么嗎?”
顧言見狀,淺笑反問道。
“臣等的確不知道殿下這是要做什么,殿下是準備放我等離開嗎?”
有人試探性的問道,顧言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諸位大人,可別和本宮開這樣的玩笑。”
“要知道,這一點都不好笑!”
顧言收斂笑意,眼神冷漠說道。
這一幕,讓眼前這些大臣看在眼里。
心里的不安,越發濃郁。
“殿下,您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本宮先前不是已經說過。”
“今日時辰已到,送諸位大人一程。”
聽到這里,這些大臣瞬間反應過來。
明白顧言口中送他們一程是什么意思,一個個木楞的看向顧言。
顯然,這與他們心中所想有很大出處。
“不對啊!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錯了?”
“還能有什么地方弄錯?諸位大人請吧。”
顧言轉身,朝著眼前眾人示意道。
然而,卻遲遲沒有人主動邁出步子。
這并不難理解,現在離開地牢。
等到他們的,那可是行刑場。
直到此刻,他們才真正慌了神。
驚恐畏懼,不斷蔓延在他們雙眸之中。
顧言見狀,更加堅定自己先前的想法。
“諸位大人,難道還看不明白嗎?”
“你們已經被魏晨出賣,當了替罪羊。”
顧言冷笑說道,眼前大臣紛紛反應過來。
“殿下!您要為我們做主啊!”
生死攸關之際,這些大臣選擇求生。
畢竟,沒有人會想要死。
“怎么?諸位大人莫非是有什么冤屈不成?”
盡管顧言心里清楚,但表面還得裝作剛剛得知。
這些大臣心里清楚這些,但奈何主導并非是他們。
他們現在想要獲得一線生機,唯有配合顧言。
“殿下!您說的不錯!”
“臣等,的確是有著莫大冤屈!”
“還望殿下,能夠圖臣等洗刷!”
眼前這些朝臣說罷,便朝著顧言單膝跪地。
顧言并沒有立刻接受意見,而是故作沉思。
隨后,示意小春子喚來李成海。
對付這些大臣,李成海可比自己要精通許多。
然而,面對顧言的召見。
李成海選擇的,卻是避而不見。
讓小春子告知顧言,自己現在身體不適。
不方便面見顧言,小春子將此事如實告知顧言。
盡管小春子想要點破,但還是忍了下來。
自然是在小春子看來,顧言應該比自己更清楚這些才對。
顧言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得出李成海還在生自己的氣。
沒辦法,自己現在只能先處理眼前的事情。
示意小春子,領著這些大臣前往登記。
得到足夠罪證后,小春子眼巴巴的看向顧言。
自然是在小春子眼里,眼前這些罪證能定罪魏晨。
期望顧言能夠憑借這些證據,將魏晨捉拿歸案。
然而,當顧言看完這些所謂證據后。
示意小春子,該怎么做照常進行。
小春子一臉詫異的看向顧言,怎么也想不明白顧言這是什么意思。
“殿下,您這是為何?”
“奴才以為,憑借這些大人的證詞,足以定罪魏大人。”
“殿下,您不是一直希望如此嗎?”
小春子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心中疑惑,直接開口問道。
“小春子,你是不是覺得本宮不敢動他魏晨?”
“如果你這樣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這些所謂的證詞,本宮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可那又有什么用處?正所謂捉賊拿贓。”
“僅憑片面之言,就要定罪朝堂重臣。”
“小春子,你難道不覺得這太過荒唐了嗎?”
“再者,朝堂之上那么多與魏晨有關的大臣。”
“你覺得,他們會相信本宮的話嗎?”
顧言放下手中證據,抬頭看向小春子問話道。
小春子有些許語塞,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朝中百官對顧言的態度,小春子其實心里清楚。
若是顧言現在,再因此事徹底激怒朝堂百官。
到那時候,顧言的太子職位真就岌岌可危。
小春子自然不愿看到這一幕,眼下只能作罷。
“殿下!臣等明明將魏大人的罪狀如實告知!”
“殿下為何不去捉拿魏大人,反而出爾反爾呢?”
手腳被枷鎖拴住的朝臣,見到顧言出來后。
大聲質問道。顧言這才停下腳步。
轉過身,朝著這些朝臣笑了笑。
“說的不錯,爾等的確是說出魏大人的罪狀。”
“可諸位是不是忘了,你們原本就是戴罪之身。”
“想要以此獲得自由,諸位覺得現實嗎?”
“就憑你們做的那些事情,足夠讓你們死上幾千次了。”
“本宮念及你們能及時反省,所以才避免牽扯。”
“要不然,現在陪爾等上路的可就是爾等的九族了。”
顧言現在說的一點都沒夸大其詞,完全是照實講述。
聽到顧言此言,朝臣們紛紛低下了頭。
很顯然,他們心里也清楚顧言的話。
最終低垂著頭,跟隨侍從前往處刑臺。
此刻的處刑臺前,早已是人山人海。
百家得知今日要處決這些朝臣嗎,便早早在此等候。
讓顧言沒想到的,則是上官武居然親自前來。
上官武見到顧言后,朝著顧言深深鞠了一躬。
顧言并沒有上前阻攔,因為顧言明白。
上官武這一鞠躬,是在感謝自己。
同時,也是兌現彼此先前的賭注。
從即日起,上官武將全力支持顧言。
并且,繼續留在鹽海之濱。
“顧兄,看來你是執意將錯就錯了。”
李成海朝著顧言徑直走來,隨后站在顧言身旁輕聲說道。
面對李成海的指責,小春子屬實有些不悅。
正當小春子準備上前,解釋來龍去脈的時候。
卻是被顧言一個眼神所制止,隨后淺笑看著李成海。
“李兄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嗎?”
“記得!怎么可能忘記!”
“當時李兄曾經說過,這天下始終是百姓的天下。”
“我一直覺得很有道理,既然是百姓的天下。”
“那么我現在所做的,正是讓百姓滿意的事情。”
“只要百姓滿意,這天下才能安然無恙。”
“李兄,我說的沒錯吧?”
“歪理!簡直是歪理!”
“顧兄,算我李某看錯你了!”
李成海說罷,撣了撣衣袖轉身便離開了處刑臺。
對于處刑臺上發生的這一幕,魏晨盡數看在眼里。
“老臣,見過太子殿下。”
“魏大人不必客氣,本宮還沒謝過魏大人。”
“要不是有魏大人幫忙,本宮現在怕是還沒辦法給百姓一個交代。”
“殿下客氣了,這都是老臣該做的。”
“殿下,吉時已到。”
“還請殿下,宣布結果。”
魏晨說罷,側過身讓顧言上前宣讀結果。
顧言路過魏晨身旁的剎那,眼角余光能瞥見魏晨嘴角微微上揚。
強忍著怒意,顧言上前宣布結果。
隨著劊子手手起刀落,眼前這些大臣紛紛當場斃命。
吩咐侍從稍加處理后,顧言轉身便準備離開。
然而下一刻,魏晨卻主動擋在顧言跟前。
“魏大人,您這是何意?”
顧言輕皺眉梢,略顯不悅問道。
“老臣聽說,這些大人在被提出地牢的時候。”
“曾向殿下明示,他們自己是清白的,都是老臣誣蔑他們。”
“老臣想問殿下,可否確有其事?”
魏晨瞇著昏花的雙眸,朝著顧言含笑問道。
“魏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教本宮做事,還是想在本宮跟前示威?”
顧言雙手負于身后,陰沉著雙眸冷漠問道。
“殿下誤會了,老臣豈敢。”
“老臣只是擔心,殿下會受他人誤導。”
“錯怪重臣,那可就不好了。”
說罷,魏晨轉身朝著處刑臺外走去。
目送魏晨離開后,顧言這才松快攥緊的雙拳。
小春子見狀,連忙上前包扎傷勢。
原來,顧言剛剛用力過分。
直接將掌心掐破,側面也說明顧言心中對魏晨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