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亭子中走出來的巖井田和哉,看著這場景有些疑惑不解,轉身對著藤林羽泉說道:
“中條哲?根據之前你給我的情報,難道不不應該是內川家中的人嗎?而且我記得,中條哲似乎還是內川家的高層。”
呵呵笑了兩聲的藤林羽泉,沒有解答巖井田和哉的疑惑,依舊是看著中條哲:
“內川桂馬如何了?那個地牢中現在的情勢又是如何了?”
“在我假死的時候,地牢中的情況已經大局已定了。”中條哲邁步走進亭子中,“可憐內川桂馬還在等到著彌左和南部梨的營救,卻不知道彌左根本就是我們的人。”
聽到這里,巖井田和哉眉宇雖然還是擰成一團,但也大概弄清楚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面前的中條哲,顯然是內川假的叛徒!
“藤林家主,你透露的情報可夠少的啊,竟然連中條哲這樣的內奸都沒有提前告訴我,難道你是不信任我嗎?”巖井田和哉用著詰問的語氣說道。
“豈敢豈敢…”對上巖井田和哉,藤林羽泉面無表情地敷衍。
“藤林家主!凡事可一而再,不可再而三!”巖井田和哉眼睛一下飛挑起來,左手再一次撫上了刀柄。
“巖井大人,稍稍息怒。”
聲音從旁邊傳來,巖井田和哉轉身看著中條哲,面色不善地說道:
“你一個內川家叛變的家臣,也夠資格插嘴!即便是之前的秋守明,都不敢這樣說話。”
眼看著中條哲和巖井田和哉兩人要開始爆發沖突,藤林羽泉連忙上前勸道:
“巖井大人,息怒息怒,在下并沒有對你和細川家不敬的意思,而關于中條哲的情報,一直沒有告訴你,也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
說到這里,藤林羽泉轉頭去看中條哲:
“中條哲,現在內川家的局勢已經不可能變動了,所以,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說出來了吧?”
另一邊,對于巖井田和哉的話,中條哲其實并沒有太過生氣,要知道,如果中條哲真的如此容易被引發情緒的話,那他就根本不可做到一直欺騙內川桂馬。
“嗯,如果巖井大人好奇的話,藤林家主你就告訴他。”中條哲淡淡說道。
聽到中條哲的回復之后,藤林羽泉這才看向巖井田和哉:
“巖井大人,你先說一下,你想知道些什么呢?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哼”了一聲的巖井田和哉,將對中條哲的鄙夷從臉上稍微藏起來一些,有些不滿地說道:
“想知道什么?當然是全部的事情了,藤林家主,您究竟是否明白,這一次為了幫助藤林家,細川家究竟付出了什么?您看到的或許只有這些千余的士兵,但您不知道的是,
如今細川家下轄的郡國,一直都在動蕩不安中,所以急需大量的士兵鎮守。但我們家主認為幫助您這件事情,已經比維護自家安穩更加重要,然而,萬萬沒有想到,這樣真摯的幫助之下,竟然換取不了您的真誠!”
說到這里,巖井田和哉用木制將打刀推出一些,臉上已經換上了一種叫做決然的表情:
“現在必須說的是,我作為細川大人交付全權的將領,必須對您進行一次嚴厲的警告,而且這是最后的一次機會。
如果藤林家主,不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解釋的話,那我即便冒著血濺當場的危險,也必須代表細川家與藤林家翻臉。”
在巖井田和哉一邊說著的時候,藤林羽泉已經慢悠悠地坐在了凳子上了,對于對方口中反復強調的威脅,他一點也沒有慌張,反而還給中條哲和巖井田和哉各倒了一碗茶水:
“巖井大人火氣不要太大了,來,飲下這杯茶水,去去火,不過說起來,巖井大人的年紀還不大吧,哎,年輕就是好啊,不像我和中條哲兩個老頭子一樣暮氣沉沉。”
皺了皺眉,巖井田和哉還是上前一步將茶水拿在手中,然后牛飲一般喝完,‘砰’地一聲將瓷碗放在桌子上,“一碗茶水下去,火氣沒有消,反而更盛了,如果藤林家主再遮遮掩掩,我就一刀劈了你和你的走狗中條哲。”
聽到“走狗”二字,一旁剛剛拿起茶碗的中條哲,手臂微微一頓。
“巖井大人,那我就從最開始的事情講起來吧,不過,我必須先說明的是,中條哲大人并非我的走狗,甚至準確一些來說,我和中條哲連上下級的關系都沒有,更多的是合作關系。”
“合作關系?”巖井田和哉反問了一句。
藤林羽泉點點頭,然后又起身為巖井田和哉倒上一碗茶水,繼續說到:
“事情最先要從一年半前開始說起,當時我還不是家主,藤林家的家主還是我的父親。
也就在再一年半前,內川家與藤林家開戰,當時開戰的原因是投奔到我們家的兩名女忍——沙紀和秋守瞳,這個想必巖井大人應該了解的吧。”
巖井田和哉點點頭,然后出聲問道:
“之前的確了解過你們家與內川家之間的恩怨,但是了解之后,心中便有一個疑點,那便是當時的沙紀和秋守瞳都是詭異忍者,為何會選擇投靠你們藤林家呢?”
聽到巖井田和哉的詢問,藤林羽泉抿了一口茶水,然后說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當時沙紀和秋守瞳兩人侍奉我們家時,包括我在內的一眾家主,也對這件事十分感興趣,然而很可惜的是,我的父親一直沒有告訴我們答案。
但直到有一天,我的父親決定告訴我們真相,但很遺憾的是,在父親說出來之前,我的父親就被內川家的忍者刺殺了,所以這件事情,就一直成了謎案。”
“怎么會?藤林家主你是在當我是傻子嗎?這樣的問題,你們沒有嘗試問過秋守瞳和沙紀嗎?”巖井田和哉有些不相信地說道。
“這個當然問過了,但她們兩人一直堅稱,是因為內川家的月供太少,所以才叛變的藤林家。”藤林羽泉解釋著說道。
“月供?難不成藤林家主你會相信這個?”
“當然不信,但不信也沒有辦法,無法如何詢問,沙紀和秋守瞳都堅定是這個原因。”
“呵呵,既然問沙紀和秋守瞳不行,就不能換一個人問嗎?”巖井田和哉說著,就將身子轉向中條哲,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中條哲大人你不也叛出了內川家嗎?根據我的了解,你作為內川家的高層,月供似乎非常地高…”
巖井田和哉說到一半,就被中條哲打斷:
“不不不,我明白巖井大人接下來要說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的原因和月供沒有關系。”
說到這里,中條哲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我叛出內川家,是因為我想取締內川桂馬,接管內川家。”
“什么意思?”巖井田和哉反問了一句。
然而中條哲微笑地看著巖井田和哉,點點頭說道:
“巖井大人不必存疑,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想下克上。”
中條哲將手中的茶碗放下,站了起來,一句句慢慢說道:
“我知道我的行徑很令巖井大人不恥,畢竟武士最重視自己的榮譽,看不起背叛家主的人,其實在早些年侍奉于內川家的時候,我的想法也與你一樣,也非常痛恨那些背叛內川家的家臣,甚至我的手中還沾滿了那些叛徒的鮮血。”
巖井田和哉聽到這里,依舊沒有表情。
中條哲則繞著亭子開始走了起來:
“然而,事情很快就全部變了,在內川桂馬將那名啞巴青年帶入內川之后,內川桂馬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的他是一名很負責的家主,對于手下的家臣都非常地看護,對于內川家的家業也非常上心,曾經我在心中,暗暗發誓要一輩子忠誠于這樣的家主。
但一年半前,那名啞巴青年出現在了內川家之后,內川桂馬整個人都變得極度瘋狂起來,將家中的女性子弟,甚至女忍送入啞巴青年的房間之中,僅僅為了滿足他心中那不切實際的幻想,獲得那種非凡的力量。”
“哦,根據我所看到,似乎那種力量是存在的吧。沙紀和秋守瞳不就是嗎?”巖井田和哉反問一句。
中條哲的眼睛一下子變得兇橫起來,死死地盯著巖井田和哉:
“你所看到的秋守瞳和沙紀她們兩人,是最后的成功品,你或許看到了那種力量的詭異,但你根本就不知道為了獲得那種力量,內川家究竟死去了多少的人!那些詭異忍者,完全都是用人命堆出來的!”
坐著的巖井田和哉,嘴上沒有說什么的,但心中卻頗不以為然,要知道在京都之戰之中,他手中殺過的人,以及見過的尸體,根本不計其數,因此他已經根本不將人命當作一會事了。
中條哲似乎讀懂了巖井田和哉心中所想,最終低哼了一聲,繼續說道:
“我知道巖井大人殺的人多,可是,作為內川家忍者的我,殺的人也絕對不必你少,但內川家那些死去的人,對我來說意義是不一樣的!
那些人,大多都經過我的訓練,無論是忍者還算袴服子弟,所以對于我來說,她們都是戰友!是我所珍視的親人!”
“所以,就為了這個,你就背叛了內川桂馬?”
“不對,”中條哲臉上滿是瘋狂,“雖然那些人對我來說,具有重要重要意義,但這還并不是背叛的理由。
真正令我背叛內川桂馬,是因為我認為內川桂馬的路是錯誤的,按他這么折騰下去,內川家遲早要完!所以,自從我看清了自己的內心之后,就一直在謀劃著將內川家接過來。
在這里,我不妨告訴你,沙紀和秋守瞳兩人叛變的原因,不是因為月供,而是因為我下的命令!她們兩人,真正聽命之人,都是我!”
巖井田和哉手中的茶碗一下沒有拿住,掉在地上,緊接著,他將打刀拔出,站起來,用刀環指中條哲和藤林羽泉,口中吼道: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藤林老頭,你剛剛還在說不知道沙紀和秋守瞳的叛變原因,現在中條哲你又說秋守瞳是在聽你的命令,感情你們兩人是在耍我是吧,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兩人一開始就在敷衍我!”
“巖井大人,坐下飲茶,秋守瞳和沙紀的事情,我之前的確不知道,如果今日不是中條哲說出來的話,我也不清楚的。”藤林羽泉低著頭,看著碗中的茶水,慢悠悠低說道。
看著藤林羽泉的樣子,巖井田和哉更加怒不可遏,對方這淡然的樣子,哪有剛剛得知秋守瞳和沙紀叛變原因的樣子!
巖井田和哉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他現在只想回去告訴自己的家主,讓家主發兵滅掉這個伊賀郡中不知好歹的藤林家。
而且愈加深入低了解了詭異力量之后,巖井田和哉已經明白,詭異力量似乎擁有極大的限制,根本做不到讓軍隊中的每一人都擁有這種力量,所以也很難做到扭轉戰局的效果。
想到這里,巖井田和哉轉身大吼道:
“都給我出來!殺了這群鄉巴佬!”
然而,數息之后,亭子周圍沒有出現任何的人,安靜低有些詭異。
“巖井大人,你該不會以為,只有你在這亭子周圍埋伏了人馬吧。”藤林羽泉瞇起眼睛,看向巖井田和哉。
此時的巖井田和哉,已經從方才的暴怒狀態中恢復過來了,他冷靜地看著藤林羽泉于中條哲:
“的確是我失算,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藤林家住你竟然會翻臉,難道你就不怕細川家會對你報復嗎?而且,”說到這里,巖井田和哉將手指向山下,那里的千余的武士和足輕正在攻擊內川家,“根本就不用家主另外增援人馬,只要山下這些人馬,也足夠將你們藤林滅族的!”
巖井田和哉此刻已經明白,既然四周自己設下的伏兵全部都消失了,想必剩下的應該全部都是對方的人馬了,所以他強行冷靜下來,繼續說道:
“不知道藤林家主,究竟哪里來的信心,竟然敢對抗細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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