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的一切都風平浪靜。
馮逸辰和他的同學默默的看著前面的紀念碑。
本來學校安排他們參觀紀念碑,只是增強一下愛國教育,可是在這場真正的戰爭過后,他們看向紀念碑的目光都變得不同。
這場戰爭相比88年的大戰是多么的微小,可是就是這么一個微小的戰爭,又給這個烈士陵園增添了三塊嶄新的紀念碑。
馮起擊退魔神弗加洛之后,進攻其他幾個重要城市的魔獸也逐漸撤軍,不需要三天,這場戰爭帶來的痕跡就會漸漸消失。
不出一個月,城市里面的人們就會漸漸忘掉之前發生過的災難。
如果不是有紀念日,他們這群新生代的孩子有多少能記住那場大屠殺?
就算是馮逸辰他們父輩經歷過的88年大戰,在歷史的塵埃掩埋下,只有這些紀念碑才能敘述當年的慘烈。
風靜悄悄的飄過,放在紀念碑前最艷的鮮花隨風擺動。
一碗碗最烈的烈酒,被風吹出褶皺。
馮逸辰慢慢的彎下腰,將自己的雙膝跪在地上。
他身后另外十九個同學也雙膝跪地。
他們二十個人沒有死在那個無人問津的海島上,他們能跪在這里,向烈士獻上最高的致意,就是他們最大的幸運。
“敬禮。”
“全體默哀三分鐘。”
偉大領袖刻在紀念碑上的銘文依舊清晰。
三年以來,在人民解放戰爭和人民革命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來,在人民解放戰爭和人民革命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由此上逆到一千八百四十年,從那時起,為了反對內外敵人,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歷次斗爭中犧牲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
向這些英雄獻上最至高無上的敬意。
七老八十的校領導也跪在一旁,他看到祖國未來的花朵正在慢慢綻放,老淚縱橫。
有這么一批孩子,祖國的未來根本不需要他們操心。
三分鐘后,馮逸辰他們陸陸續續的站起身。
馮逸辰在眾人的注視下,又雙膝跪地。
這次跪給那個教官,那個用自己生命換他們二十個人生命的教官。
沒有他,也就沒有他們接下來的奮力抵抗。
他們也根本不可能堅持到馮起前來救援。
“馮逸辰,走吧,我們去看望一下你爸爸。”
齊別說話的聲音很小很小,仿佛驚擾到在這片烈士陵園里的英魂。
“好。”
他們一行人走到離陵園不遠的首都星者部隊醫院,大大的紅十字標志高掛在醫院的門口。
在紅十字標志的旁邊,還有一個蛇纏繞在手杖上的圖騰。
這個圖騰的來歷源于希臘醫神,阿斯克雷庇亞。
一天,醫神正在潛心思索一項病例時,一條毒蛇爬來,盤繞在他的手杖上。
阿斯克雷庇亞大吃一驚,當即把這條毒蛇殺死。
誰知這時又出現一條毒蛇,口銜藥草,趴在死蛇身邊。
那條蛇把藥草敷在死蛇身上,結果死蛇復活了。
醫神阿斯克雷庇亞看到這一情景,立即省悟到:蛇是有毒的,可以致人于死地,但蛇又有神秘的療傷能力,可以拯救人。
從此以后,阿斯克雷庇亞去各地行醫時,不但要帶著手杖,而且在手杖上總是放條盤繞著的蛇。
人們看見這個標記,就感覺醫神在身旁,醫神去世后,被神靈所拯救過的人們為他刻畫了這個圖騰。
久而久之,這個圖騰也成為醫院的神圣圖騰。
后來世界各地的星者醫生組成一個神秘組織,名叫神蛇會,傳聞這個組織里面的任何一個人都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
治療馮起的正是神蛇會的大佬。
馮逸辰推開病房的門,首先看到的是一個拿著手杖的中年女性。
然后,他看到的是躺在病床上的父親。
“爸!”
時隔三十多年,馮逸辰終于喊出了第一聲父親。
馮起和馮逸辰這對冤家父子,終于在此刻冰釋前嫌。
“醫生,我父親現在的狀況怎么樣?”
醫生上下打量著這個站在門口的小伙,思索一陣,吞吞吐吐的說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詞。
“你父親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好,感覺比你還好一些,就是…”
馮逸辰聽到這個就是,恨不得給醫生一榔頭,可是他看到醫生的蛇紋手杖,剛到喉嚨口的話又被他咽回去。
他心里暗暗在想。
神蛇會的大佬竟然給我父親治療…
醫生看著馮起,不知道應不應該開口。
馮起一臉坦然。
“說吧,他有權知道這些。”
醫生終于卸下包袱,滔滔不絕的講著這場戰斗帶來的后果。
“雖然你父親九階星者的實力沒變,但是這輩子他再也不能使用星文,再也不能使用星技。”
“本來你父親是最有希望成為星帝的人,在這場戰斗之后,他成為星帝的可能也降到0。”
“而且,你父親剩下的壽命最多不超過五十年。”
五十年的剩余壽命,聽上去好像很多,甚至比馮逸辰上輩子的命還長。
可是在這個和平年代,普通人的壽命都可以輕松到達100歲以上,對于一個理論壽命是200歲的九階星者,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噩耗。
馮起好像毫不在意,這些虛無的壽命對他來說,還沒有他和兒子之間的親情來的重要。
“看,事情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糟。”
馮逸辰的那一聲嗯,就像被人封印在了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口。
自己的父親,最多只能再陪伴自己五十年…
馮起看他的兒子臉色漸漸不對,大聲訓斥。
“不許哭,搞得像是一個什么很悲傷的事一樣!以前人類沒有修煉星力的時候,能活90歲已經是不得了的高齡了!”
“是…”
可是馮逸辰還是哽咽。
醫生扯了扯馮逸辰的衣服,把他拽到病房之外。
“你父親接下來可能會面臨,無法接受自己地位和實力之間不平衡的困境,你作為一個兒子,多過來看看他,知道嗎?”
“嗯。”
接下來的幾天,馮逸辰就一直陪在他父親的病床旁邊。
他沒事就和爸爸談談心,說說他和他女朋友之間的趣事,向父親吹噓自己的實力。
馮起也眉飛色舞的說著他的往事,馮逸辰一邊削著蘋果,一邊認真的在聽。
日子看上去和和睦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