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錯的臉色十分難看,知道自己現在是麻煩大了,事情超出了他能力范疇。
如此邪祟之事都出現了,若說沒有人在其中算計,那就是自欺欺人了,這是要將他置于死地啊,半點活路都不給。
然而此刻多想無益,還是想想該怎樣去破解這個困局才行。
他當即是深吸了一口氣,又舉起了手中的官印,大喝了一聲起來。
“上九,王用出征,有嘉折首,獲匪其丑,無咎!”
聲如洪雷,滾滾而出。
冥冥之中,似有人道之力降下,加持其上,令得那些煉尸行動一陣遲緩。
此方世界儒學大顯,為官者,哪個不是飽讀學問之人?
那怕昱錯為官多年,因為醉心權勢而荒蕪了學識,但底子仍在,又有著官位的加持,等同著大儒的位格。
一聲令喝,可退辟鬼神!
陳易正在用玄光寶鏡觀測,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忍不住地嘆息了起來。
若非自己領悟了儒家真諦,今日的刺殺顯然是失敗了,從中可知,那個趙正己又是何等的不靠譜了。
他嘆了口氣,單手掐訣。
冥冥之中,同樣的又是一股偉力降了下來,帶著浩大光明之意。
昱錯嚇了一大跳,他認出了這股同宗同源的浩然正氣,臉上又驚又怒。
“閣下是那位大儒?想必也是這天下有名有姓之人,何必這般偷偷摸摸?膽敢摻和到殺官的大罪,不怕連累弟子門生?”
他憤怒地大吼,眼中殺機昂然。
此乃官府為這些人,所準備的誅心之言了,若是匪徒心懷畏懼,自然是立馬繳械投降,不敢與官府為敵。
畢竟受縛于禮法,人們的內心還是傾向于家庭,此為官府執掌大義的根基。
熱愛家庭倒也不能說是不好的,只不過這個優點被壞人所利用,也就成為了缺點罷了,畢竟人性之惡可不是說笑。
昱錯自以為抓住了襲殺之人弱點,自然是大聲的恐嚇一番了。
他的心里已經做好準備,只待埋伏暗中的人一投降,定要殺他滿門不可。
陳易冷笑了起來,直接嗤之以鼻。
這等唬人的話,糊弄誰呢?且不說他沒有什么弟子門生了,便是自己現在的這些信徒,也不是不能不可以舍棄的。
只要殺了昱錯,自己的大計就已經成了一大半,若是失敗,就完事皆休。
反正他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昱錯大人,你還是安心地去吧!”
每一具煉尸張開了口,陰測測地笑了起來,讓人頓時地頭皮發麻了起來。
“子不語,怪力亂神!”
昱錯跺了跺腳,咬了咬牙吼道。
一股龐大的氣機,驟然地通過他手中的官印牽引而出,引動了冥冥之中的滾滾人道長河,天象為之色變起來。
天驟然地黑了!
金色的光柱沖天而降,落在了昱錯的身上去,他驟然地瞪大了雙眼。
“叱!”
口中一聲怒吼,陣陣的聲浪,便向著四周滾滾而出了。
巨大的狂風卷起,吹動了不少樹木。
一時間,風沙走石。
煉尸發出了一聲不甘的怒吼,便直接渙散而去,留下一地惡臭的褐色鹽巴。
昱錯施展了這一招之后,臉色慘白得萎靡不振,整個人也似被掏空了一般,直接癱了下來,又被旁邊的人扶住。
躲在暗中的人,暗叫了一聲不好。
他們知道,此次刺殺已經失敗了,剩下的這點人,根本不是侍衛的對手。
張勝人他們,已經心萌退意了。
守護昱錯的那些侍衛,也不由得暗暗地松了一口氣來,眼下算是安全了。
想要成功襲殺掉他們,除非動用大批的軍隊才行,不然單靠幾個高手,可是攻破不了他們這些侍衛的防線。
剛剛數百個山越蠻子,想來已經是幕后之人的最大手筆了。
至于動用軍隊,想都不用想。
不然也不會施展這般邪術,若真有那個能量,直接派大軍強殺不香嗎?
郡守大人破了這般邪術,那幕后之人這下沒轍了吧,只要大人順利回去,定然要順藤摸瓜地抓住這膽大妄為之徒。
便有侍衛從懷里摸出一物,朝天發出了煙花信號,示意縣城派兵前來。
他們可不會貿然離開,誰知道路上有什么在等著他們呢。
只要在這里等著就好了,只要跟大軍一匯合,什么魑魅魍魎也不怕了。
看著天空中,艷麗的煙花。
“走吧,此行失敗了!”
張勝人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帶著濃濃的不甘之色,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驟然,異變而起!
——褐鹽飛起,整個山坳陰冷!
看到這個異變,張勝人驚疑不定,他沒有立即帶人離開,而是死死地盯著。
昱錯的那些侍衛,簡直心如死灰。
只見一個全部由著鹽巴組成,體型巨大無比的蒼鷹騰空而起,飛上了天空。
然后一個猛子地扎下!
侍衛們慌忙舉盾,想要死死地抵住巨鷹的利爪抓襲了,又挺起了兵器,欲要砍殺這恐怖的巨鷹。
卻見巨鷹落下之際,突然地自爆。
劇烈的爆炸之中,褐色的鹽巴如同鉛彈一般激射而下,沿著空隙,沖進了侍衛的體內,讓他們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我等,前去取其性命!”
張勝人不由得笑了,拍手稱快。
事情的轉機真是叫人出乎意料,原本以為這次刺殺是要失敗了,不曾想卻是峰回路轉,刺殺一下就成了。
這山君的手段,果然叫人贊嘆啊。
不由得,眾人對著陳易,隱約有了一些敬畏的心情了。
昱錯在地上不斷地慘叫,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好肉了。
其他的侍衛也是如此,凄慘非常。
張勝人笑了笑,從林子里出來,他們也不蒙臉,大搖大擺走出來。
畢竟昱錯已經是待宰的羔羊,也不怕他認出自己來,死人最能保守秘密了。
看著張勝人走出來,痛苦之中的昱錯不由得雙眼一縮,大叫:“是你!”
他認出了這個大將軍使者,張勝人故意在腰間掛了一枚玉佩,正是他與大將軍聯系用的信物。
一時間,昱錯心中思緒萬千。
莫不是大將軍要除了我?
憑什么?
我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什么大將軍要卸磨殺驢!!!
昱錯心中的憤懣還未來得及宣泄,一柄短劍狠狠地插入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