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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疑案線索

熊貓書庫    你好我是西門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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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宗記載得分明,幸存六人中,一人在去年秋后被斬首,一人發配外地充軍,其余四人也都是清河縣本地人,已經刑滿釋放。

  李舒旺安排衙役兩兩一組,出去調查本地的四人。

  他回稟西門慶,“大人,接下來我們做什么?”

  西門慶邊翻看其余幾個卷宗,邊道:“處理積壓案件的事,李大人怎么說?”

  李舒旺回道:“大人說,他委托您來審理,如果您不愿意在衙門審,換到別處也行。”

  換到別處審也行…

  李達天倒是一聽就明白自己這么問的用意,去西門會館公開審理,還能帶去不少流量。

  西門慶笑道:“李大人想的周到,你們貼出告示去,就說從明日起,本官坐鎮西門會館,要公開審案,讓百姓有冤的伸冤,有仇的報仇,愛看熱鬧的也歡迎來圍觀。”

  李舒旺拱手退出去,“小的這就安排人去辦。”

  西門慶轉向方仵作,道:“老方,你對暗娼病亡案,有什么看法?”

  “這個…”方仵作一臉厭惡,“小的到任時,正好趕上最近那個,小的干了二十年仵作,接觸過各種尸體,這么惡心到還真少見。”

  “哦?詳細說說看。”

  方仵作道:“死者小腹潰爛,內臟衰竭,身體布滿清淤斑塊,被人發現時,早已死亡多時,那氣味比尋常腐尸霸道多了…”

  西門慶點點頭,道:“死因是什么?”

  方仵作道:“花柳病唄。”

  “花柳病如此嚴重,可有造成范圍性傳染?”

  “好像沒有。”

  “是因為采取了什么有效控制手段么?”

  “這…”

  方仵作一時語塞,按照暗娼病死的慘烈程度來說,一定是得了惡性傳染疾病,但他并沒有聽說哪里爆發疫情,而且死亡的人數,也是每月一個而已。

  西門慶走到門外,對他的車夫道:“你去藥鋪問問掌柜的,近半年以來,哪些處方和藥材的銷量出現過劇烈波動,查的越細越好。”

  西門藥鋪表面上只是清河縣最大的藥鋪,實際已壟斷了全縣的草藥生意,根本沒有不開眼的商人來清河開藥鋪,跟惡名滿揚的前任西門大官人搶生意,所以藥鋪應該有一手數據。

  車夫領命去了。

  西門慶回身道:“那具尸體,你最后是怎么處理的?”

  方仵作躬身道:“怕引起傳染,驗過尸體之后,便火化了。”

  西門慶取出一張紙符,遞給他,“這是一張驅邪符,不僅可以抵御傳染病,一些低級的邪祟也不敢近身,干你這行的,正用得著,待符箓的威能耗盡,你再來找我取些。”

  方仵作貼身放好符箓,千恩萬謝,“謝大人恩典,以后大人但凡有用得上小人的地方,盡管差遣。”

  “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西門慶拍拍他的肩膀,臉上似笑非笑,“你若真過意不去,晚上陪我做點事。”

  方仵作一哆嗦,大人好這口?一張符箓的價格也忒低了…當我老方是什么人吶!

  “晚上做什么?”

  西門慶視線停留在卷宗上,沒注意他的表情,“去一趟秦府。”

  我就覺得大人不像那種人嘛,就算是那種人,也不會打我的主意…

  收回心思不胡思亂想,方仵作打心底里愿意為西門慶做事。

  西門慶沒有架子,又對下屬體貼入微,連仙師畫的符箓都送給自己,這上司可以。

  “大人有差遣,小的一定盡心盡力,不知道我們要去哪個秦府?”

  西門慶把那個卷宗往他面前一丟,“本官要為民驅除邪祟,當然是鬧鬼的秦府。”

  張仵作兩腿打顫,差點癱在地上,“那地方很邪門啊,最好白…白天去。”

  西門慶白他一眼,“白天去鬼宅,有意思么?”

  張仵作咽了口吐沫,一副極不情愿的苦瓜臉,道:“大人是仙師,有您在,我也不…不怕。”

  西門慶拍了拍他的肩膀,“忙你的去吧,天一黑就過來找我。”

  下午會館那邊沒什么事。

  西門慶喝著茶,隨意翻看那些雞鳴狗盜鄰里糾紛的卷宗,從里邊挑選出有代表性的案件,排了個順序,準備明天就從這些官司開始,狠刷一波聲望,順帶給西門會館帶帶流量。

  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衙役帶著一個年輕人,急匆匆走進來。

  衙役躬身施禮,“大人,這人說是您藥鋪的伙計,有事找您。”

  西門慶看來人眼熟,他的衣著,正是自家藥鋪的裝扮,“你叫什么,找我何事?”

  那伙計鞠個躬,遞過來一封未封口的書信,道:“大人,我叫黃三,是藥鋪的賬房伙計,傅掌柜叫我給您送信。”

  “傅銘有什么話,讓你帶過來么?”

  伙計道:“傅掌柜說,有幾味藥材,最近五六個月銷量特別高,甚至出現過幾次斷貨,他說您通藥理,一看便知。”

  “你下去吧。”

  西門慶接過信,取出信瓤展開一看,笑道:“臥槽,清河縣的男人們,這是集體腎虛么?”

  緊缺藥材:地黃、當歸、枸杞子、紅參、鹿鞭…

  一直做藥鋪生意,西門慶對各種藥材的功效十分清楚,參入這些藥材的方子,不是補腎壯陽的,就是補氣補血的。

  果然,傅銘還給附上了賣的最好的藥方:六味地黃散、十全君子湯、五子衍宗丸、參茸大補膏…

  “等等!”

  見伙計已經走遠,西門慶一指那衙役,“你去把黃三叫回來。”

  不一會黃三跑回來,道:“大人,您還有何吩咐?”

  “你告訴傅銘,讓他盡快查清楚,買這些藥的都是什么人,”西門慶放下書信,叮囑道:“要詳細到有他們的大概年齡、職業和買藥的次數。”

  黃三轉身去了,那衙役見沒有事情,也躬身退出去,卷宗室里只剩下西門慶。

  他又看一遍書信上的藥材和藥方。

  全城男人狂吃補腎、補氣和補血的藥物,而不是治療花柳病的,這就說明接連病死的幾個暗娼,不是死于花柳病這類強傳染性疾病,而是另有死因。

  這二者之間,又有何關聯呢?

  日頭西下,黃昏如期而至。

  方仵作手拎樸刀,挎著腰刀走進來,身上帶進來濃烈的酒氣,“大人,小的剛在您的西門會館喝了二兩,烈酒下肚,咱就不怕了。”

  西門慶收拾好卷宗,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吧,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告訴他們別收你酒錢。”

  “得了,您吶…”方仵作剛要道謝,笑容便僵在臉上,“還…還有下次啊?”

  見西門慶已經走到縣衙大門口,方仵作搖搖頭,嘆口氣跟了上去。

  秦府老宅位于城外西北方,背靠小青山,面向小清河,這樣風水極佳的宅院,不知道遭遇什么變故,竟成了一座鬼宅。

  兩人既不騎馬,也不乘車,一前一后沿街緩步而行,走著走著天就完全黑了。

  秦府老宅本就在城外,又因鬧鬼,附近居民搬走不少,夜風吹拂,荒草萋萋,格外瘆人。

  方仵作緊走幾步,與西門慶并肩而行,指了指不遠處一座深宅大院,“就是那里,秦府老宅。”

  怕驚動里邊的鬼魂,西門慶不敢貿然用神識探查,但他的眼力遠非常人可比,能清楚看到,遠處的宅院氣勢恢宏,紅磚青瓦,看上去干凈整潔,絕不像院墻外那么荒涼破亂。

  “你弄錯了吧?”西門慶指著溜光錚亮的朱漆大門,“廢棄老宅,怎么可能如何干凈整潔?”

  方仵作咕咚咽了口吐沫,道:“對呀,十來年沒人住的荒廢老宅,還能如此干凈整潔,這才瘆人啊…”

  真是這里?

  有點意思啊…

  西門慶大步朝朱漆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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