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在釋放精神力量將自己的精神世界完整展現在他人面前時收放自如,徐獲猜測她應該是脫離了道具媒介,或者說是道具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很小。
她給自己的“束星之球”就是一個媒介道具,徐獲超級進化后并不能將精神力量轉化為實質的攻擊力量,使用道具媒介能制造一個很小的精神世界具現范圍,僅有的兩次擴大范圍是在使用那座成為隨機副本的醫院時。
他現在還沒有掌握到怎么用精神力量影響別人的方法,不過“囈語之球”也是一件精神攻擊類道具,或許可以找到突破口。
時間過去了八分鐘,那邊袁耀已經準備拿刀扎自己大腿了,被畫女眼疾手快地打暈捆起來扔到角落里,司馬小二竟然趴在地上學起了豬叫。
徐獲多次嘗試將精神力量外放都無果后,猶豫了一瞬間便走到了“囈語之球”旁邊,主動讓自己暴露在黑色煙氣中。
這時候他聽到的囈語又要明顯一些,其中提到了“治療”、“藥物”等詞語,視野中的黑色煙霧飄蕩了一會兒便突然像活蛇一樣扭動起來,猛地貫入他的雙眼!
下意識閉眼遮擋,再睜開時眼前涌現出一道強光,他瞇起眼睛適應之后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醫院里。
光線明亮的治療室里仍舊擺著那張桌子,上面有撲克牌、骰子、籌碼等物,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后,笑著對他說:“你做的很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分離出了自己的兄弟人格。”
低矮的視野向右旋轉,徐獲看到了幼年版的自己,對方的胸口上有一個旋轉的黑色薄片,隨著薄片的轉動,面積也在不斷增大,逐漸覆蓋住他的上半身,并向脖子和下肢侵犯。
“不用擔心。”一只手蓋上了他的肩膀,強迫他面對著逐漸變成影子的小孩,“兄弟人格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儲存你并不想要的東西,你還記得自己想拋棄的是什么嗎?”
“邪惡。”徐獲沒張口,但聽到了一道稚嫩的聲音。
“沒錯。”背后的醫生繼續贊揚他,“你想拋棄的是人性,人性有惡有善,只有其中一樣會占主導地位,你用兄弟人格幫你承擔了惡…”
話說到這里他的聲調突然一變,抓著他的手捅進影子小孩的胸口,“但每一個人格是平等的,你想關住他,他也想替代你!”
隨后徐獲就看到“自己”的手臂逐漸被染成黑色,而對面的影子男孩身上的黑色則逐漸褪去,還朝他露出了一個天真殘忍的笑容。
“憑什么是你?”
“憑什么是你?”
“憑什么是你?”
惡毒的質問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充斥在他周圍,有小孩子的聲音,有大人的聲音,有的是更年輕一點的徐獲自己,有的則是曾經在夢中出現過的那名面貌不詳的醫生。
這些聲音雖然令人煩躁,但卻帶著強有力的說服力,很快房間變成一片灰暗,地面浮現出許多血色腳印,每一對腳印上都有新的“徐獲”生成,各個年齡階段的都有,他們同時向徐獲伸出手,想把他拖進地面涌起的黑色泥漿里。
徐獲身上扒滿了手,身體早就不能動彈,僵立直到泥漿淹到脖子上,圍在他周圍的那些“人格”同樣被淹沒了,他才從影子孩子胸口抽出手,而后一把抓住他的臉,順時針扭動。
“咔噠!”門鎖打開的聲音。
周圍的泥漿和“人格”全部消失,出現在徐獲面前的又變成圓塔階梯,不過白色的階梯上多了很多雜色,階梯也像抽象畫似的變得扭曲起來,同時下方還有聲音冒出來,不斷催促他下去。
徐獲皺眉,退后一步將門關上,后又向著別的方向再開一扇門,看到階梯同樣扭曲再換,這樣反復了幾次后才終于找到正常的階梯,不過這次他仍然沒有下去,而是試著在面前構建一個畫框。
畫框是他精神世界內的第二門戶象征,畫框能正常出現,才代表他真正處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內。
失敗之后他迅速關上門,再重新開。
過了三分鐘他才找到正確的門,直接來到了圓塔底部,藏身于書樓房間里的其他三個人格坐在了桌子旁邊,他們望著徐獲,腳下的地磚不斷向外生長,生長的同時圓塔內面積也在增加,擴大到原有面積兩倍時,桌上的黑色薄片如水一樣融化,在桌面淌出數道細線。
這些細線呈放射狀沿地面伸展,逐漸在圓塔壁面上形成一個框架纖細但體積龐大的圓形牢籠,不過如果不看桌子和地面的連接線,附著在壁上的細線就像物體投射的陰影,根本不引人注意。
黑色薄片還在滴滴答答地流,徐獲一腳踩進去,伸手在空中一握,一扇門自動出現在他面前,門開后黑線瞬間放射到外面,隱藏在灰色的陰影中迅速竄滿了整間屋子。
他其實還站在剛才的位置,就在“囈語之球”旁邊,但這個房間已經成了他精神世界投射的范圍。
袁耀清醒了,但精神很萎靡,兩眼發直地看和前方,猶如一個死人。
而旁邊的司馬小二仰躺在地上,身旁掉著幾把刀。
畫女蹲在他身邊支起手機,“他想切自己肚子。”
看兩人的表現,徐獲大概猜到他們陷入幻覺后看到的東西,他收了囈語之球走到司馬小二身邊單手將人提起來,示意畫女扇他一巴掌,在這短暫精神刺激的瞬間,他快速開了一道門,帶著人一塊兒走了出來。
司馬小二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睜開眼睛就說:“我看到了剝皮匠,他把我當豬刮了…咦,這兒怎么有門?”
徐獲又如法炮制把袁耀叫醒。
收了囈語之球后他放進房間里的線并沒有消失,房間還是原來的房間,但袁耀和司馬小二能看到門,這就證明他初步成功地用精神力量影響了現實,雖然沒有白蔻那么強大,簡單的致幻卻沒問題。
因此他心情頗好,“辛苦了,我請你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