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榮淡淡道：“爸，如果他們一直這樣的水平，一旦有什么突然情況，有他們和他們沒一點意義。您請他們過來，不會就只是讓他們撐門面吧？”
“——”李援朝沉默了一下后道：“他們不至于這樣不堪吧？”
李曉榮笑了，輕聲道：“爸，等你發現上了別人的套路的時候，基本都已經晚了。”
李援朝嘆了口，道：“這事——這樣吧，我來說說他們，你暫時不要對他們說什么好了。”
李曉榮一愣，忍了忍后道：“那行吧，我聽您的。”
掛了電話后，車子剛好進入單位，就看見劉躍勇在門口一直張望。
他應該是看到了駕駛座的孫敬，連忙拿出手機打起電話來。
孫敬減緩車速后，見李曉榮沒有做聲，于是一腳油門，車子就朝車庫駛去。
等李曉榮還給錢主任車鑰匙從電梯口出來，看見王妍希一臉緊張的迎上來，小心翼翼的道：“榮姐，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李曉榮因為對她有懷疑，更懷疑她父親的立場，于是淡淡道：“沒有啊，你們都很不錯。”
說完就徑直朝自己的奧迪車走去。
在停車場，曹劍和劉躍勇已經在車門口等著，看見李曉榮后，臉色都有些尷尬。
李曉榮沒心情和他們打招呼，淡淡道：“走吧，回家。”
當看見王妍希要上自己的車時，臉色一沉后道：“小王，你們三人坐自己的車去。”
王妍希一看李曉榮的臉色，就像要哭似的輕聲道：“榮姐，您不打算讓我們跟著您了嗎？”
李曉榮皺眉，看了他們三人一眼后道：“目前暫時沒有這樣的想法。如果你們實在不能勝任的話，我會很坦承的告知你們的。”
說完將車門一關，不理會他們，讓孫敬開車。
車子駛出單位后，李曉榮才淡淡道：“你安排在哪里見你同學和妹妹？”
孫敬道：“她們的火車在兩點到站，現在還早呢。”
李曉榮看了看時間，道：“你朝警苑小區開去，我看方琳有沒有空。”
說著就拿出手機給方琳打了過去，方琳接通后語氣有些淡淡道：“什么事？”
李曉榮道：“一個人吃飯沒意思，看你愿不愿出來。”
方琳道：“不愿意。”
李曉榮道：“這么直接，連拒絕我的理由都不給我一個？”
方琳道：“你要沒事，不要來煩我。”
李曉榮笑了笑，道：“有事，是真的有事。”
方琳道：“那你說事。”
李曉榮道：“我想約姜武陽吃一次飯，又怕他給面子，所以，你懂的啦。”
方琳道：“你請他吃的哪門子飯？”
李曉榮想了想后道：“聽說他為了這案子費了不少心，我總得表示表示一下吧。”
方琳道：“案子都還沒破。你表示什么？再說了，他未必有空吃你一餐飯的。”
李曉榮道：“所以請你幫我說和說和啊，如果他沒空，那就算了。”
方琳語氣一沉道：“那你怎么不自己打電話？”
李曉榮道：“我覺得他對你的態度好一些，所以想讓你和他說說唄。”
方琳道：“我現在沒空。掛了啊——”
“等等！”李曉榮一聽連忙道：“我這次有了一個發現。找到了潘杰晟的一些情況。這人現在定居在蘇黎世，我還有他兩個公司的電話和地址，所以就想請姜武陽驗證一下。”
方琳道：“潘什么——你是說，西亞銀行的潘行長的線索？”
李曉榮道：“沒錯，就是彼得潘的大兒子潘杰晟的線索。不過我現在還不敢確定這件事的真偽。所以需要依靠你們人民警察來幫我這個弱女子啊。”
方琳道：“你線索哪里來的？”
李曉榮道：“金槍魚給我的。”
方琳語氣頓時有些不好道：“他的話你也信？”
李曉榮連忙解釋道：“他有事需要和我做交換，所以他的話我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這樣——”方琳遲疑了一下后道：“你現在在哪里？”
李曉榮道：“在來你家的路上。”
方琳道：“我在樓區民政局，你來接我吧。”
李曉榮嚇了一跳，連忙問道：“你去民政局做什么？你不會是和他——”
方琳道：“不是你想的那樣。行了，那我掛了，我給姜武陽打過去。”
李曉榮等方琳掛了電話，半天沒回過神來，暗想應該是自己想多了，方琳都沒問U盤的事情，那就是說確實不是去離婚了。
“榮姐，他們還是跟在后面。”這時候，孫敬看了看左側的后視鏡后提示李曉榮道。
李曉榮淡淡道：“隨他們——哦，對了，不去警苑小區了，去樓區民政局。”
孫敬點了點頭，打開導航，在打導航的提示下前行。
到了民政局后，李曉榮在大門口沒有看見方琳，正要打電話，方琳從民政局旁邊的一家打印店出來，圍著奧迪車看啦一圈后，直接打開車門。
一上車，方琳就道：“他答應了，但是吃飯的地方他定在了姜家小廚，館子是他叔叔開的。”
李曉榮剛要問在哪里，方琳接著道：“在長康路東216號，長康小學300米附近。”
孫敬點點頭，還是按著導航前行。
方琳則淡淡道：“這么好的車剮蹭成這樣也不去修一下？”
李曉榮笑了笑，淡淡：“不修了，等著換新的。”
方琳皺眉，癟嘴道：“這有錢了就是不一樣。”
李曉榮懶得去解釋，將包里的那張名片遞了過去道：“你先看看這個。”
方琳接過去一看，拿起筆就記下了上面的內容，還給李曉榮后道：“如果這名片是真的，那你這次算是立功了，姜武陽會主動請你吃飯的。”
李曉榮笑道：“我也希望是真的。倒不是因為他這頓飯，而是離我想知道真相又近了一步。”
方琳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還是有錢好辦事！只要你想，總會達到目的的。我也想知道真相，卻發現自己窮得一無所有。”
李曉榮一怔，知道閨蜜這話里有話。
于是看著方琳輕聲道：“你怎么了？”
方琳搖了搖頭后，淡淡道：“沒事。也就無病呻吟下。”
李曉榮想了想，暗想她應該是看在孫敬在場，有些話不愿意說出來。
于是也就不再追問，而是問道：“有沒有想法陪我出去走走？”
方琳一笑，道：“你不會是打算帶我去蘇黎世吧？”
李曉榮一臉認真道：“你愿意嗎？”
方琳搖頭道：“我不放心軒軒一個人在家。”
這——李曉榮馬上反應過來道：“這不是要放寒假了嗎？帶著軒軒，還有媛媛他們一起去就是。”
方琳好像有些意動，緩緩道：“說真的，我都還沒請過年假出去玩過。你這一說，我還真的有些想法。”
李曉榮馬上挽住閨蜜的手道：“心動那就行動！”
方琳看了看李曉榮一眼，想了想后，道：“那就等這潘杰晟的線索證實清楚了再說吧。”
李曉榮欲言又止，最后點頭道：“那也行。”
嗡嗡，這時候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響。
李曉榮看了下自己的手機，又看了看孫敬的表情，最后朝方琳看去。
方琳拿出包里的手機看了看，然后直接拒接了。
此情此景，李曉榮不免有些哀嘆，幾個月前，自己當時也是這樣對陳鴻的。
難道閨蜜真的離婚了！？
李曉榮忍了忍，沒有去問這個愚蠢的問題，而是輕聲道：“琳，有沒有想過我們老了的樣子？”
方琳看了李曉榮一眼，淡淡道：“莫名其妙的怎么問這個問題？”
李曉榮道：“我有時候回想，等我老了，我們三會不會天天在一起打牌？”
方琳白了李曉榮一眼，沒好氣道：“你能不能想點有出息的事情啊？”
李曉榮嘆氣道：“我聽芙蓉豬說過一句話，好像是這樣的意思，她說女人的幸福不需要歷史。我以前真的不懂這些。這段時間經歷了一些事情后，我突然有了覺悟，女人的幸福，其實都是要靠自己爭取，而不是等著男人施舍。”
方琳癟嘴道：“芙蓉的那套理論，你千萬不要當真。當真你就傻了。”
李曉榮點頭道：“我沒全當真，但有時候不得不佩服她的深刻很有道理。她是我們三當中活得最明白的一個。所以她一直在爭取自己的幸福，她好像從來不去依靠男人。”
方琳看了李曉榮一眼，皺眉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離不開男人嗎？”
李曉榮一怔，她真的不是這樣的意思。
但是方琳這話顯然是有觸動，在李曉榮聽來就是有些心虛了。
但是李曉榮不想當著孫敬的面談這些，有些話，還是需要私密的去談論的。
想到這，李曉榮笑了笑，輕聲道：“我是感慨我的爸媽，現在又開始操心我結婚的事情了。找他們看來，我如果一直這樣單身著，就是一個女人最大的悲哀和不幸。而我明明知道他們的觀念是不對的，可偏偏就沒有說辭能解釋自己心里的真實想法。”
方琳這才臉色一緩，語氣依舊不好道：“那你現在有什么想法？”
李曉榮道：“我相信愛情。也相信美好。但是我對男人也有了芥蒂，所以，想要找一個能和自己白頭偕老的男人，我覺得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但是我爸媽卻覺得，找一個好男人，是我的態度問題。他們現在以為，只要我愿意，什么樣的男人都可以找得到。”
方琳忍不住一笑，點頭道：“我也覺得是這樣。就你現在的條件，只要振臂一呼，優秀的男人就像過江之鯽一樣踴躍，你想要什么樣的幸福，就有什么樣的幸福。”
李曉榮白了閨蜜一樣，沒好氣道：“那我如果沒有這些錢呢？是不是就別想找到中意的男人了？那我就要好奇了，優秀的男人找我，其實不是欣賞我，喜歡我，了解我，而是知道我有錢？如果我說自己沒有錢，即便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知情識趣，優雅賢惠，他們就會直接忽略一個戴著孩子的離婚少婦！”
方琳若有所思的樣子道：“你的假設有些誅心。似乎也看出來你其實在意的不是男人的情意，而是他們的對錢的態度。我如果是男人，我也愿意選擇貌美多金的女子。同樣的情況，女人也愿意選擇高富帥。”
李曉榮皺眉，冷聲道：“照你這樣說，矢志不渝的愛情呢？都是假的嗎？”
方琳也皺眉，緩緩道：“愛情從來都是真的。只是每個人堅持的時間各有長短。”
李曉榮心里一震，愛情都有時效！
照這樣理解，在一起是為了幸福，離開也是為了幸福這說得過去了。
那婚姻就真的成了愛情的牢籠了？
李曉榮看了閨蜜一眼，忍住心里想要問的問題，而是輕聲道：“愛情就像煙花，當你心動的時候，就已經注定只能懷念嗎？”
方琳沉默，緩緩才輕聲道：“所以說，婚姻就是愛情的牢籠。不一樣的經歷，總會有人去重復，就像一座城，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
聽到好閨蜜這樣一說，李曉榮心里涼了一截。
方琳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自然也是對婚姻已經看破，離婚或者不離婚，愛情在她心里都成為了過去。
還是因為蔣碧書嗎？
李曉榮再次忍住了要問的沖動。
而是身后攬住了閨蜜的肩頭，輕聲道：“有沒有想過換一種活法？”
方琳詫異的望著閨蜜，問道：“怎么換？”
李曉榮道：“你辭職下海，我們三人在商海揚帆起航，開開心心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方琳一笑，隨后搖頭道：“你當老板上癮了是吧？使喚芙蓉一個人還不夠，還想連我一塊使喚啊？”
李曉榮一怔，正要解釋自己沒這樣的意思。
隨后明白閨蜜這是在婉拒自己，于是苦笑一下，輕聲道：“我們三個人中，其實就我最蠢最沒出息。我好不容易能有嘚瑟的時候，偏偏你和芙蓉都這么不配合我。真的讓我很受傷啊。你們就不能讓著讓我高興一次嗎？”
方琳看了看李曉榮，突然笑了笑，道：“你想高興一次是吧？行，過幾天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軒軒生日不是快了，你想怎么折騰都行。這總可以了吧？”
李曉榮暗暗嘆了口氣，一臉笑意道：“那就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