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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又是你在搗鬼

熊貓書庫    無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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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點四五十分,李曉榮帶著媛媛來到了靈堂。

  陳二貴在那里罵罵咧咧的,而他的身邊站著三四個帶著墨鏡的男子,一個個露出手臂上紋身,脖子上掛著的金鏈子,一看就不像正經人。

  陳二貴一看見李曉榮,就朝那幾個人道:“就是她,你們找她吧!”

  李曉榮靜靜看著那四個人朝自己走來,一臉風淡云輕。

  李曉榮其實八點鐘來過一次靈堂,靈堂空無一人,那些打夜牌的人吃過早餐后都去賓館不瞌睡去了,陳鶴也不見人影,倒是休息室有兩個婆婆,看見李曉榮后只翻白眼,好像李曉榮欠了她們一大筆債一樣。

  李曉榮也懶得理會她們,馬上打算去一趟市區,將注冊公司的錢轉給芙蓉,順便給媛媛買一套素色的衣服。

  結果,剛給芙蓉轉完錢,陳二貴的電話就打來了,說陳鴻的債主找上門了,問她在哪里?

  李曉榮沒說自己在那里,只說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還沒過三分鐘,陳二貴的電話再次打來,要她趕緊過來。

  李曉榮原本打算馬上動身的,看到陳二貴這樣沉不住氣,她有些不懷好意的想讓這些債主找陳二貴扯皮也不錯。

  她不知道這些冒出來的債主是誰,但總歸是沒好事。

  既然陳二貴遇上了,自己何必去湊熱鬧?

  李曉榮于是打算去逛商場,消磨這一上午的時光。

  陳二貴仿佛知道李曉榮的算盤,這電話幾乎就沒停歇過。

  搞得李曉榮心頭火起,索性不去接他的電話。

  在商場看中了一件衣服好,恰好媛媛也喜歡,于是就買了下來,這才打算回殯儀館。

  李曉榮一看到這情形,猜想陳鴻在外面還借了高利貸。

  為首的男子留著板寸頭,左臉頰有一塊很明顯灰色斑痕,有點像白癜風。脖子下的金鏈子很粗,就像拴寵物的那種。

  他居高臨下的語氣道:“你就是陳鴻的堂客?調子蠻高啊,讓我們等了你一個多小時!”

  李曉榮淡淡道:“從市區到這里堵車,要這么久的時間才能趕到。”

  那男子冷聲道:“那我也不廢話,陳鴻欠我們一千萬,你是他堂客,把他的帳了結了吧。”

  又是一千萬!

  李曉榮心里暗暗一驚,卻不動聲色的朝冰棺走了過去,道:“我沒錢,他欠的錢,你們找他去。”

  “嗬!耍賴是吧?”那突然走到了冰棺前,猛地一拍冰棺蓋后厲聲道:“信不信我掀了這棺材?”

  李曉榮心里莫名的一顫,擔心媛媛會接受不了這樣的場面,搞不好會成為她一輩子的陰影。

  陳二貴居然無動于衷!

  穆玉珍和孫敬齊齊上前一步,看著李曉榮的沒有做聲。

  李曉榮心轉數念,冷聲道:“你們是來要債的還是來挑事的?你說欠你們一千萬就是一千萬?借條呢?口說無憑誰信你們?”

  那男子嘴角一揚,朝自己手下示意了一下,馬上就有一個金毛頭發的瘦子上前遞給了李曉榮一張復印件。

  李曉榮遲疑了一下,接過復印件就要看內容。

  “不關我們什么事情啊!她接了借條,那就表示她有錢還你們!”陳二貴這時候陰陽怪氣道。

  聽到這話,李曉榮一呆,暗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她心里馬上冒出一個念頭,看都不看那復印件,當著他們的面撕了它。

  那結果呢?

  結果是這人有可能真的會掀棺材!

  李曉榮看了媛媛一眼,見她一臉緊張的樣子看著自己。

  李曉榮心里一軟,她不敢賭。

  她想了想,緩緩打開了復印件,上面的字跡極為潦草難看,寫著陳鴻欠了一個叫金少勇的人一千一百萬,借期一個月,到時候本息一并還清。

  最后的署名寫著陳鴻的名字,但是,整張借條上的字跡全然不是陳鴻的筆跡。

  這張借條有問題!

  這是李曉榮的直覺。

  要是以前,她肯定會馬上質疑出來。

  但是現在她明白,想要徹底解決問題,那就還得沉得住氣,就像龍梅春那樣接人待物。

  李曉榮慢慢將復印件放進了自己的手包,淡淡道:“你也看到了,我們在辦喪事,要債等喪事辦完了再來吧。”

  那男子馬上道:“好,有你這句話就行了。我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這帳我們以后只管你要了,我知道你單位和娘家的住址,不怕你跑了。”

  李曉榮一聽就想辯解自己沒有認賬,更不會還賬。

  但是想起這樣爭執下去,最后未必會有好結果,自己現在的目的是順利辦完喪事。

  這比債務肯定是有問題的,問題在哪里現在也不知道,那就不需要費口舌去浪費精力。

  想到這,李曉榮不理會那人,沉著臉坐在在那里一言不發。

  男人嘿嘿一笑,指了指那金色頭發的瘦子,道:“小勇,你以后就吃住在這里,有事給我打電話。”

  那人一點頭,就搬了一個凳子離李曉榮兩米的距離坐了下來。

  李曉榮一怔,隨后明白這些人一開始就做好耍無賴的準備,好像不管自己答不答應,他們都會這樣對付自己。

  隨他們吧,這件事自己完全沒必要有心理壓力,李曉榮還就不信了,朗朗乾坤,他們還敢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來。

  那男子見狀,昂然而去。

  而門口突然涌現了一圈人,穆玉珍馬上壓低聲音道:“榮姐,是陳鵬妻子娘家人。”

  李曉榮心里暗喜,暗想這次看陳二貴怎么應付。

  她不想讓媛媛看到這些丑陋的嘴臉,于是朝女兒道:“媛媛,你要不要上廁所?”

  媛媛老老實實的搖頭道:“不要。”

  李曉榮見狀馬上道:“那你隨穆老師去賓館復習一下功課。”

  媛媛看了看陳鴻的遺像一眼,點了點頭。

  穆玉珍連忙牽著媛媛的走離開靈堂。

  陳鵬的妻子領著五個人徑直走向了陳二貴,高聲道:“爹,你吧陳鵬支到哪里去了?”

  陳二貴不理會大兒媳,笑瞇瞇的朝兩個年長的人招呼道:“親家公怎么也來了!來來,這里坐下說話,哎,這白發人送黑發人,心里的悲苦無法言語啊。”

  那幾個人個個臉色凝重,只有一個與陳二貴年齡相仿的男子朝陳二貴點了下頭,道:“我那女婿呢?怎么不見他露面?”

  陳二貴馬上裝模作樣道:“估計昨晚打了一通宵牌。這時候估摸著還沒起床呢。”

  陳鵬的妻子尖聲道:“爹,你還替他瞞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他躲起來了!也行,他躲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有些話跟你說也一樣。”

  陳二貴沉下臉,看了大兒媳后冷聲道:“你長本事了是吧?這是在和誰說話呢?”

  陳鵬的妻子看了看自己娘家人,突然一把坐在地上大哭道:“我怎么說話了?我哪里長本事了?陳鵬在外面偷人了,還不許我說清楚嗎?有你這樣當爹的嗎?”

  陳二貴臉色一變,看了看大兒媳后冷笑一聲道:“你不要撒潑,正所謂捉賊拿贓,捉奸拿雙,你要是拿不出真憑實據出來,親家公的顏面可就掛不住了。”

  陳鵬的妻子一邊哭,一邊嚷道:“我當然有真憑實據,我現在就看誰的臉色掛不住!”

  她這樣一鬧,陳家不少親戚全圍過來看熱鬧。

  陳二貴一見有些惱火的樣子道:“都是是白眼狼,一個個沒一點良心。”

  陳鵬的妻子拿出手機,熟練的點開了手機的錄音——正是剪輯好了那部分錄音。

  恰到好處的將那天在場的人說的話全部展現了出來。

  陳二貴聽到一半就挺不下去了,抬腳就朝大兒媳踢去,想將她手里的手機踢掉。

  陳鵬的妻子好像早有防備似的躲過,干嚎著尖聲道:“你要干嘛?救命啊,要殺死人了啊——”

  陳二貴見自己一腳落空,馬上抬手就是一耳光過去,這下結結實實打在了大兒媳的臉上,陳鵬的妻子馬上殺豬一般的嚎哭起來。

  陳二貴這一舉動,馬上就惹惱了陳鵬妻子的娘家人,有兩個壯年男子分別上前要揪住陳二貴的衣服,氣勢洶洶的質問道:“你憑什么打人?”

  另一個更是不客氣的罵道:“老東西,你活膩歪了是吧?你憑什么打我姐?”

  兩邊人一鼓噪,雙方劍拔弩張就要開打。

  李曉榮見狀心里暗自高興,想著打起來更好,自己趁機也回賓館休息去。

  陳二貴朝自己這一邊的人大聲道:“你們要在靈堂鬧事,老子還不打人?再說了,這事情一定有誤會,我是氣這蠢貨受人蠱惑,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陳鵬的妻子馬上不滿的嚷道:“有什么誤會?你有本事就讓陳鵬出來對質!”

  陳二貴冷聲道:“你自己的男人,還以為是三歲小孩,不見人了就隨地撒潑!就你這樣,哪個男人受得了你蠢氣?”

  陳鵬的妻子哭天喊地大嚷道:“是我蠢,不然被你們陳家騙了十幾年了。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說話,我就死在這里!”

  陳二貴冷哼了一聲,沉聲道:“你要什么說法?”

  陳鵬的妻子道:“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我要去離婚!”

  陳二貴咧嘴笑了,露出黃牙道:“行嘞,你想離婚可以啊。那就更沒有理由鬧了。”

  陳鵬的妻子道:“陳鵬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他就應該凈身出戶。”

  陳二貴冷冷看大兒媳一眼,一臉不屑道:“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你們自己去扯。”

  陳鵬的妻子看了陳二貴一眼后道:“那你是沒意見是吧!那就好辦了,我也不貪心,只要屬于自己的那一分就行了。”

  陳二貴好像明白大兒媳想要什么了,冷聲道:“你要什么找你男人去要就是。”

  陳鵬的妻子道:“你別裝糊涂。我知道你現在手里有錢。家里所有的錢都是你拽著。你們這幾天在三伢子這里套了成百上千萬,我只要屬于我那份就成了。”

  陳鵬妻子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陳家的親戚看陳二貴的眼神是炙熱的,原來陳二貴一家現在這樣有錢,那開口借個萬八千的沒點問題啊。

  陳鵬的妻子娘家人則是又驚又喜,如果真有這么多錢,不管離不離婚,這錢都有分賬。

  李曉榮吃驚是陳鵬的妻子目的這樣明確,好像早就算計好了自己那一分一樣,陳鵬出事,聽上去好像正中她下懷一樣。

  陳二貴聽了大兒媳的話,突然笑了起來,笑完張口吐出一口濃痰道:“老子還沒死呢!就惦記上我那點棺材本了?就算我死了,這些棺材本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吧——”

  他說者突然想到了什么,側臉看了李曉榮一眼,冷笑一聲后道:“原來又是你在搗鬼!”

  李曉榮馬上搖頭,隨后覺得自己回應他都是錯誤的,于是一臉鄙夷的無視,也生生咽住原本想說“你們之間的齷齪事,跟我沒半毛錢的關系。”

  轉念一想,覺得自己應該趁火打劫才符合人之常情,于是淡淡道:“按理說,我是不是也能分到一份?就算不給我,媛媛總不能落下吧?”

  陳二貴指了指李曉榮,點頭道:“你敢不敢在三伢子的靈前,當我們的面發誓,三伢子的死和你沒關系?”

  李曉榮恨聲道:“我有什么不敢?”

  陳二貴冷聲道:“那你去三伢子的靈前發誓!”

  李曉榮真的走到陳鴻的冰棺前,卻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怎么發誓。

  “真的要說,你不敢了吧!”

  “頭頂三尺有神明,發誓都是要遭報應的。”

  “說啊,她為什么不說了。”

  李曉榮對別人的議論充耳不聞,她在冰棺前靜默良久,才緩緩道:“陳鴻,我敢在你面前發誓。你所有做的一切,不管是對是錯,我真的毫不知情。你在外面欠高利貸也好,欠賭債也好,養女人有了私生子也好,還是在外面坑蒙拐騙也好,你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所以,不管你是自殺也好,還是被人陷害也好,我發誓一定要找到真相,還你一個真實的自己,也要給我和媛媛一個交代。”

  李曉榮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突然感覺自己渾身輕松。

  對陳鴻的恨意好像也沒有那么濃了,甚至還有了一絲絲憐憫。

  而在場的人聽到了李曉榮的話后,全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她這話里到底有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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