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曉榮一籌莫展,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時候,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
李曉榮正煩著呢,一看是陌生電話,直接拒接了。
沒想到這電話很執著的又打了過來。
李曉榮還是遲疑了一下,這才接聽了。
“你不接我電話干嘛?你是李曉榮嗎?”電話里是一個男子的聲音,很沒禮貌的接著道:“你朋友是不是叫高芙蓉?你帶五百元來我這里,她掉河里讓我救起來了,說是你可以給我答謝錢。”
李曉榮一開始還真的以為是騙子,轉念一想,馬上道:“那你讓我朋友接電話。”
“曉榮,是我!記得給我帶兩件衣服來,我現在冷死了!”電話里很快傳來高芙蓉虛弱的聲音。
“芙蓉,真的是你!”真的聽到芙蓉的聲音,簡直讓李曉榮喜出望外,連忙接著道:“那你現在在哪里?我馬上就趕過來。”
“我的船在榮家灣河的陳家渡!”電話里又變成了那男子的聲音,他說完不等李曉榮再說話,就直接掛了電話。
李曉榮又急又氣,連忙回撥了過去,對方很接通后很不耐煩道:“你趕緊過來就是,我馬上就要下網了,耽誤了我收魚,那就不是五百元的損失了。”
說完再次不理會李曉榮,直接掛了電話。
李曉榮燥得跺腳,生氣的罵對方簡直有病。
李曉榮生氣歸生氣,還是很理智地朝孫敬道:“趕緊導航去榮家灣河陳家渡。有人在那里找到我朋友了。”
孫敬在導航里搜索了這個地名,居然顯示查無結果。
孫敬扭頭望著李曉榮道:“會不會是騙子?”
李曉榮搖頭道:“我聽到了芙蓉的說話聲,不會有錯。”
孫敬點頭,征詢似的道:“既然說是在榮家灣河,那我們再次返回莆田村去?再去村里問問路?”
李曉榮只得點頭,隨后想到芙蓉叮囑自己要買幾件衣服,于是道:“先去榮家灣鎮,我要去買兩件衣服。去鎮上問問路也可以。”
孫敬點頭,啟動車子后,朝榮家灣鎮疾馳而去。
二十幾分鐘,車子停在了榮家灣鎮鎮中心最繁榮的街道,李曉榮火急火燎的沖進了最大的一家超市,在超市給芙蓉買了一套內衣褲,一套貼身秋衣,一套絨面居家睡衣。
在收銀臺,李曉榮結完賬后,問那三十多歲的營業員道:“這里去榮家灣河陳家渡還有多遠?怎么導航搜不到地方?”
那營業員道:“陳家渡在陳家村,從鎮上出發大概要二十分鐘的樣子。陳家渡是老一輩人的叫法,現在都叫魚市渡口。有一條新修的致富路可以直到,自己開車去只要十幾分鐘。”
李曉榮用心記住了她說的每一個字,真心朝那營業員說了幾聲謝謝,就讓孫敬趕緊趕去魚市渡口。
這次搜索魚市渡口,果然就有了顯示。
李曉榮放下心來,只是催促孫敬車子開快一點。
十分鐘的樣子,按導航的提示,車子停在了魚市渡口。
李曉榮一下車,就聞到了魚市特有的魚腥味。
魚市很多地方車來人往,看來這里的魚買賣生意不錯。
李曉榮下車后,四處打量了一番,卻不知道該從哪里尋起,于是拿出手機再次撥打了那個電話。
電話遲遲才接聽,對方很是不耐煩道:“你們怎么這么慢?我都要收魚了,你們在岸邊的渡口等我一下。我還有兩個小時才上岸。”
李曉榮有些無語,你要是早點說清楚地方,至于自己還去問路嗎?
她差一點就要發火,后來一想芙蓉還在對方手里,忍了忍問道:“我怎么知道是你們回來了?”
“你站在碼頭等著就是!”對方說完又掛了電話。
李曉榮恨恨的罵了一聲有病,徑直就朝魚市的碼頭走去。
到了碼頭,果然有不少大大小小的船只,上上下下各類鮮活亂跳的魚。
這些人各自忙著自己的交易,誰都沒空去搭理李曉榮和孫敬。
李曉榮一雙眼睛到處打量,只朝遠處駛進碼頭的船只掃來掃去。
而這才過去幾分鐘,讓李曉榮感覺這時間像是拉長了幾百倍一樣慢,每一秒鐘都像趴了一只蝸牛在上面一般。
李曉榮很想再次打電話過去,就想說讓對方趕緊靠岸,對方所有的損失都算她的。
她拿起電話有放下,最終熬不過這件的煎熬,就算是討罵也要試試。
結果電話打過去,對方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樣,居然不接電話。
再打,還是不接。
李曉榮忍住心里的火氣,堅持打了五六個電話,對方也像是賭氣了一樣,就是不接聽。
這下李曉榮沒撤了,望著滔滔河水哀嘆了一聲,無助而難過的靠在了碼頭的圍欄上,真的很想哭一場。
就這樣,大概煎熬了數十分鐘,一個黑瘦的男子急匆匆的樣子走到了李曉榮的面前,被孫敬警惕地攔住了。
“咦,你不是李曉榮?”黑瘦男子有些吃驚的樣子望著孫敬道:“你攔著我干嘛?”
李曉榮一下就聽出這可惡男子的聲音,精神一振,馬上朝那黑瘦男子急切地問道:“我朋友呢?”
黑瘦男子將手一伸道:“先給一千元錢。”
不是說好的五百嗎?
不過李曉榮沒有絲毫猶豫,連忙從包里拿出一疊錢遞過去道:“都給你!快說,芙蓉在哪里?”
黑瘦男子瞟了那一疊錢,伸手接過后習慣性的吐了一口吐沫,然后一臉認真的一張張數起來。
李曉榮望著黑瘦男子舉動,真的有想將他一腳踹進河里的沖動。
黑瘦男子最后辨別了錢的真偽之后,又數了一遍,將多余的四百元錢遞給了李曉榮道:“多了我也不要。”
李曉榮望著被他吐沫沾染過的錢,有些惡心的不想要,看他這樣認真的樣子,只得朝孫敬道:“你先拿著。”
黑瘦男子將那一千元錢揣進自己的衣兜后道:“我正在收網呢,沒空接你電話。看你打了這么多,知道你們等得不耐煩,只好提前收網回來了。我一天收入也就六百,那女子答應給我五百元的答謝,提前回來,這是我收你一千的理由。”
“陳猴子,你他么答應了我的黃骨魚呢?”這時候突然一個男子將一只死魚扔到了黑瘦男子的身上后,罵罵咧咧道:“你那破船上怎么只有那么一點魚?”
黑瘦男子朝那人不好意思的一笑,道:“谷老板,今天漁網有洞,跑了大半的魚。明天我一定按時交貨。”
“屁,老子都看見你收人家錢了!”那人擠眉弄眼的不懷好意的接著道:“你他么就是一只騷猴子,見到女人就想做生意是吧?”
黑瘦男子也不解釋,掏出煙朝那人仍了過去道:“不是這回事!今天那魚算我送你的,明天保證正常供貨!”
說完朝李曉榮道:“跟我來。”
李曉榮早就不耐煩了,緊跟其后,孫敬見狀也只得跟著。
兩人跟著繞到了最邊的一艘看上去很破舊的船上。
李曉榮疾步跨上船,連忙呼喊道:“芙蓉!芙蓉,我來了!”
黑瘦男子一邊將一桶活魚提到了碼頭邊的磅秤上過了秤后,朝一名肥碩的中年女子道:“這是送給谷老板的。我還有事,要晚點回來。”
那肥碩的中年女子眼一翻,冷眼看了看船上的李曉榮和孫敬,不陰不陽道:“陳猴子,話我可要說明,你做什么老娘不管,要是沒按時上繳,你是曉得我厲害的!”
黑瘦男子哼了一聲,不耐煩的說道:“少不了你一個子兒。”
說完才慢悠悠的回到船上后,朝幾近抓狂的李曉榮道:“你朋友不在這里,在陳家灘。”
李曉榮皺眉道:“你不會是在玩花樣吧?”
黑瘦男子沒好氣道:“是你朋友這樣要求的。你要是不信,可以不去。”
李曉榮望了孫敬一眼,緩緩點頭道:“好,我就跟你過去!”
說完心里在暗想,你要是敢耍我,會讓你好看!
船嘟嘟的啟動后,就駛離了碼頭,沿著河流直走,大約走了十幾分鐘的樣子,出現了一道岔流,水域反而更寬廣,密密匝匝的圍著飼養籠子。
穿過這水域,就來到了一片涂灘地,蘆葦茂盛,宛如叢林。
船停下來后,黑瘦男子才朝李曉榮道:“你自己喊吧,她就藏在這里面。”
李曉榮一呆,望著這一片蘆葦叢半信半疑,暗想芙蓉怎么跑這里來了?
“芙蓉!你在哪?”李曉榮沒有遲疑,大聲朝這蘆葦叢喊叫起來。
“曉榮!我在這里!”李曉榮的喊聲一出去,馬上就有回應,只見蘆葦叢一陣晃動,高芙蓉果然跌跌撞撞的就從一片蘆葦叢探出了身子。
李曉榮一見,又驚又喜,連忙朝那黑瘦漢子道:“你趕緊開過去啊!”
黑瘦漢子哼了一聲道:“這里太淺了,開不進去的。她只能自己走過來。”
李曉榮望著芙蓉一步步朝船靠近,恨不得要下去拉她一把才好。
看見船上的纜繩,就要扔給她拽住。
可惜力道太小,纜繩離高芙蓉還有幾米遠。
黑瘦男子看了后不屑的一笑。
孫敬見狀,快速地拉回了纜繩,卷好之后奮力一扔,這次纜繩落在了高芙蓉的腳邊。
高芙蓉一把拽住了纜繩,孫敬這才緩緩用力往回收。
黑瘦男子看見孫敬的力道不小,也就袖手旁觀。
高芙蓉人到了船邊上后,李曉榮連忙伸手拉住她,和孫敬兩人合力,將她拉上了漁船。
高芙蓉滿身泥濘,頭發散亂,臉頰還有幾道紅血印,看上去疲憊而狼狽。
李曉榮一把擁住她后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聲音有些哽咽道:“你怎么弄出了這樣?你怎么就到了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高芙蓉打了一寒顫后道:“我冷,你帶了衣服沒有?”
孫敬連忙將放在船板上的兩大包衣服遞了過去。
高芙蓉掃了一眼駕駛艙,朝那黑瘦男子道:“麻煩你轉過身去,我要換下衣服。”
李曉榮朝孫敬使了一個眼色,孫敬會意,盯著黑瘦男子看著。
黑瘦男子慢慢轉身,取出一支煙慢吞吞的點上。
李曉榮連忙幫高芙蓉換衣服,一邊換一邊自責道:“你看我多蠢,都不知道給你買一條浴巾。”
高芙蓉打著寒顫道:“有干衣服換上就好了!”
兩人速度極快的換上了衣服,高芙蓉將原來濕漉漉的衣服放進了包裝袋里,扔進了水里。
李曉榮不解的望著高芙蓉。
高芙蓉慘然一笑,輕聲道:“我這也算是死里逃生了,這一身不吉利的衣服還留著做什么?”
說完朝那黑瘦男子道:“師傅,真心要謝謝你,麻煩你開船吧!盡量繞開人多的碼頭,將我送上岸后,我再買一百斤酒感謝你!”
黑瘦男子這才轉身,皺眉道:“這河流淺灘很多,不是碼頭根本靠不了岸!有一個老碼頭很少有船過去了,不過要繞很遠的。”
高芙蓉連忙道:“我出油費。”
說完朝李曉榮看去。
李曉榮剛要打開包,孫敬搶先一步遞給黑瘦男子了開始退回來的四百元錢。
那黑瘦男子咧嘴一笑,這次心安理得的收下,啟動了船,嘟嘟的并沒有原路返回,而是徑直朝前方開去。
李曉榮攬住高芙蓉的胳膊道:“你都嚇死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芙蓉看了一眼孫敬,一臉憂郁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我惹上大麻煩了。”
李曉榮有些焦急而不滿道:“什么麻煩啊?你不說我怎么幫你?”
高芙蓉再次望了孫敬一眼,李曉榮這才會意,不禁客氣地朝孫敬道:“小孫,你去船尾看看。”
孫敬這才點頭離去。
高芙蓉望著李曉榮,眼眶盈淚,良久才輕聲道:“曉榮,對不起!我在新華小區的時候騙了你!”
李曉榮一怔,嘴里連忙道:“我知道,你是被王頂鑫脅迫的對不對?”
高芙蓉眼淚終于滑落下來,一把擁住李曉榮哽咽道:“我就知道你會理解我的難處的!王頂鑫這混蛋真的不是人,他原來早就算計好了一切,這次他痛痛快快的答應和我離婚,還許下我這么多實在,其實一切都是為了算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