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敏望著李容夏，微微泛紅的眼眶閃爍著盈盈淚光，終究不舍也終究不忍。
連帶著，鄭振永的心情也錯雜起來，轉頭看向李容夏，用眼神詢問。
李容夏微微靠了過去，在鄭振永耳邊說道，“昇俊奶奶今天去世了。”
鄭振永不由就愣住了，眼底的震驚和錯愕漫溢出來，隨即就明白了過來——
他自己就是B1A4的隊長，不需要太花腦筋就能夠明白李昇俊的想法。
但這樣的想法卻讓他忍不住悲傷起來，此時再回想剛剛孩子們的試鏡表演，特別是李昇俊全神貫注的演出，就忍不住滿嘴苦澀，錯綜復雜的心情也尋找不到一個準確的形容。
李容夏輕輕撞了撞鄭振永的肩膀，“孩子們都在看著我們呢。”
金曉珍和李昇俊是ON/OFF的雙隊長，他們需要支撐起隊伍的信念；而鄭振永、李容夏則是公司的脊梁骨，他們更加需要張開羽翼，為弟弟妹妹們支撐起一片遮風擋雨的天地。
當初李容夏前往參加“Prpduce101”的背后，未必沒有如此考量，鄭振永明白，他都明白，此時落在李容夏身上的視線也不由微微凝重起來，一言難盡的情緒在舌尖涌動著。
越是困難、越是低谷，他們就越是需要團結。
以前，B1A4支撐起了WM娛樂的天空；現在，輪到李容夏了。
鄭振永收回視線，對著李元敏說道，“代表，孩子們都沒有放棄呢，今天的表現不是都那么出色嗎？我們應該相信他們，然后全力支持他們。還記得代表自己說的嗎？我們都不是隨隨便便挑選出來的孩子。”
從B1A4到OhMyGirl再到ON/OFF，當然還有李容夏，李元敏始終認為，WM娛樂每一位出道的歌手從來都不是隨便挑選出來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李元敏總是把這群孩子當作自己的孩子在疼愛。
對于公司經營來說，李元敏的方針也就注定了，他沒有辦法像商人一樣殺伐果決地以利益為導向作出決斷。
但對于練習生來說，李元敏卻是他們可以依靠也可以信賴的保護傘。
李元敏看著鄭振永，輕輕頜首，只是微微泛紅的眼眶依舊帶著些許脆弱。
李容夏揚聲說道，“試鏡結果應該出來了，看看梁社長怎么評判吧。”
“我們的孩子，當然是最好的。”李元敏馬上就回答到。
李容夏也沒有反駁，順著話語說，“那么現在就聽聽旁觀權威人士的意見，畢竟我們是接受大眾審判的一個職業嘛。”
想到梁鉉錫的挑剔和嚴苛，李元敏也有些欠缺底氣，“確實，就不知道梁社長怎么想了。”
“MixNine”的基本賽制依舊是淘汰賽，本質沒有變化，但梁鉉錫喜歡制造殘酷競爭的喜好還是為節目賽制增添了諸多樂趣。
比如說試鏡。
試鏡結束之后，梁鉉錫會公布合格者，但合格者分為兩個檔次，一個是出道組，搭乘豪華私人廂車；一個是練習生組，搭乘集體大巴。
檔次、階級、差別，頓時就凸顯出來。
而且，出道組廂車只有九個位置——契合“MixNine”九個出道名額的意思。雖然說在節目正式拉開序幕之后是男女對決，以此決定最終出道隊伍；但在前期，九個出道位置是沒有性別限制的，只是為了凸顯試鏡階段初印象的落差。
這也意味著，九個位置隨時都可能變動。
比如說，在第一家經紀公司，有一位練習生登上出道組廂車；在第二家經紀公司，梁鉉錫發現實力更加出道的練習生，但出道組廂車已經滿員，那么他就可以選擇擠掉一名原有出道組成員，讓新加入的這名練習生進入車廂與被擠掉的練習生完成命運式的交換。
雖然說，人人都知道這只是一個象征，并不具備實際意義；但這種賽制還是能夠凸顯出心理的落差和刺刀見紅的競爭，整個“適者生存”的淘汰賽制頓時就進一步凸顯出殘酷與血腥來。
從開局，梁鉉錫就已經開始“煽風點火”了。
同時，對于經紀公司來說也是一種煎熬，首先需要擔心合格者數量，隨后還需要期待進入出道組廂車的練習生越多越好——不管如何，這都是對經紀公司練習生實力的一種肯定。
恐怕，經紀公司代表們的心情也是七上八下。
現在的李元敏就是如此，雖然他對公司的孩子們充滿信心，但還是忍不住擔心梁鉉錫的視角到底會如何評價。
又何止是李元敏，鄭振永和李容夏也微微緊張起來，似乎彼此都能夠感受到那種焦慮和忐忑的情緒，不由互相交換一個視線，然后雙雙笑了起來；但笑容也沒有能夠持續太久，很快就再次緊張起來。
孩子們，再次登場了。
“那么，現在就公布結果了。”掌握全場氛圍的梁鉉錫，用他標志性的鴨公嗓，不緊不慢地開口說到，“七名練習生之中，能夠坐上練習生巴士的合格者是…”
一個停頓，空氣近乎凝結。
“水口裕斗。”
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結果，說意外是因為水口裕斗是隊內老幺，他和金珉錫一樣，都是1999年出生的孩子，今年才剛剛十八歲；說不意外是因為水口裕斗的節奏感、核心力量都非常出色，是天生的舞蹈胚子。
也難怪，當初水口裕斗能夠進入JYP練習。
顯然，合格者發表并沒有結束。
“李昌潤。樸珉均。金珉錫。沈宰營。”
一個，再一個，又一個。
轉眼之間，梁鉉錫就已經點名了五個人，坐在一樓餐廳里的盧洪哲也不由發出感嘆，“果然出色的孩子們都能夠進入眼睛里。”
李元敏也是連連點頭，“就是，我對我們孩子的實力是有絕對信心的。”說完，他不由抬手揉了揉眼睛，掩飾自己的情緒波動，緊張的心情依舊沒有得到緩解，反而越發緊繃起來，感覺呼吸節奏都亂了。
現在，就只剩下兩位隊長金曉珍和李昇俊了。
其他五個孩子全部都順利坐上練習生巴士，這就是最好的實力肯定；那么公司內部認定實力最出色的兩位隊長呢？梁鉉錫又是如何看待他們今天的表現呢？
李容夏的視線落在李昇俊身上，腦海里就再次回想起昨晚的畫面，心緒緊繃，不由自主地也跟著握緊了拳頭，屏住呼吸，期待著最后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