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微微有些僵硬生澀。
李容夏展露了一個笑容,落落大方地主動自我介紹起來,“大家好,我是李容夏。”同時還展示了一下自己胸前的姓名牌,“雖然門口已經檢測過一次身份了,但為了避免走錯房間,我還是需要刷臉一下。”
輕盈歡快的語氣,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但顯然這樣的冷笑話并不合時宜,眼前的練習生們面面相覷,似乎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配合地笑一笑,而這一個交換眼神的動作,頓時就讓空氣更加尷尬了。
“噗嗤”。
邕圣祐沒有忍住,撲哧一下就笑出了聲,但隨即就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打破了平衡,所有視線全部聚集過來,他連忙收斂了笑容,滿臉嚴肅認真地做起了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邕圣祐,今年二十三歲。”
邕圣祐又緊接著往前走了一步,禮貌地往前傾了傾身體,“雖然有些失禮,但還是請問一下今年貴庚?”
“貴庚”,這的確就是邕圣祐的用詞,最高敬語形式,小心翼翼地提出問題,而這樣的動作也被稱為“序列整理”——
因為接下來一段時間就要在節目共處,他們需要明白自己的位置和對方的位置,然后根據序列來調整自己的說話用語和待人態度,避免犯錯。對于團體生活來說,這是非常重要的環節,絕對不能錯過。
盧太鉉就站在最外面,他也連忙主動自我介紹后,又解釋說明到,“我今年二十五歲。”隨后又轉頭看向自己身邊的河成云,禮貌地為大家介紹,“這位是河成云,他今年二十四歲。”緊接著視線就看向后面。
李大輝立刻就往前走了半步,主動自我介紹,“我是Brandnew-Music的李大輝,上個月剛滿十七歲。”
僅僅從跳躍歡快的語氣就能夠看得出來,李大輝是一個性格活潑明朗的,雖然在陌生人面前稍稍有些拘謹,畢竟此時同公司的小伙伴都不在旁邊,形單影只難免有些緊張,但還是能夠看出性格方面的積極主動。
“十七歲?”邕圣祐驚呼出聲,作為本國土著,他對于序列制度的敏感是高于李容夏的,此時就可以看出來,“那么你就是2000年后出生的咯?”
李大輝對著邕圣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對,我是2001年出生的。”
邕圣祐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轉頭看向李容夏,用眼神說到:他比你小九歲!
九歲,這基本就已經是“叔侄級別”了。
李容夏滿臉坦然地迎向邕圣祐的視線,也用眼神回答到:所以呢?
這一來一往的視線,落在其他人眼中,著實有些好笑——至少比李容夏剛才一秒進入南極的冷笑話好笑。
李大輝不由再次解釋到,“但是,我不是宿舍里的老小,薩繆爾才是。”
金薩繆爾察覺到聚集過來的視線,嘿嘿地笑了兩聲,撓了撓頭,“對,我是2002年的。”說完之后才反應過來,連忙規規矩矩地行李問候,“大家好,我是金薩繆爾,你們叫我繆爾就可以了。”
盧太鉉左右看了看,視線落在了金薩繆爾身上,指了指自己,“那么,我是這里最年長的嗎?”
金薩繆爾也是滿頭問號:這個問題為什么要詢問自己呢?難道就因為自己是老小嗎?
盧太鉉似乎也意識到了,于是轉頭看向李容夏——他就是宿舍里唯一一個沒有公開年齡的,小心翼翼地詢問到,“請問今年幾歲了?二十歲,二十一歲?”
李容夏露出一個微笑,“二十六歲,1992年出生的。”
“啊…”盧太鉉發出了一聲驚呼,完完全全沒有想到,而后又發出了一聲感嘆,“哦…”但因為真的看不出來居然比自己還要年長,緊接著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表示歉意。
“抱歉抱歉,我只是…我現在想起來了,Cheetah老師的問題,但剛才不小心就忘記了,今天錄制時間太長了,沒有精神,記憶都混亂了。前輩看起來真的很童顏。不像我…人們總是覺得我比實際年齡還要大一些…”
說著說著,盧太鉉就羞澀失落起來,似乎想起了自己傷心的回憶。
看著一本正經解釋的盧太鉉,李容夏啞然失笑,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沒事,又不是什么特別的事情,沒有必要如此正式的解釋。”
金薩繆爾的反應速度明顯慢了一拍,此時才滿臉驚奇地說道,“那么,哥哥比我大十歲?”
金薩繆爾不敢相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嘟囔了一句“看起來真的一點都不像”,眼神里依舊是滿滿的震驚。
十歲差異,這真是難以想象的一個落差,基本就相當于兩個輩份了,但是剛才在一號攝影棚里的相處,金薩繆爾確實沒有任何感覺,反而是你來我往得相處非常愉快,他也以為應該是和自己年齡相仿的。
然而現在…
“薩繆爾啊,我不是大叔,我也還是青年,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很有負擔的,我總覺得自己此時應該摸一摸胡子來緩解尷尬。”李容夏也很是無辜,那郁悶的表情讓眾人紛紛笑了起來,尤其是盧太鉉——
因為盧太鉉是1993年的,僅僅比李容夏年輕一歲而已,如果沒有李容夏在場的話,那么此時此刻的遭遇就是他來面對了,而現在自己“逃過一劫”,盧太鉉自然是笑得格外燦爛,粉紅色的牙齦都露了出來。
即使是歡笑著,也依舊能夠感受到眼色傳遞之間的牽制,宿舍的氣氛稍稍顯得有些怪異,就連歡笑也無法徹底放下束縛真心發笑,互相都在看眼色,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尷尬的氣氛在空氣里涌動著。
李容夏并沒有錯過這樣的信號,他的視線也在眾人之間來回轉動,似乎就連邕圣祐也在觀察大家的眼神一般。
就好像…就好像在聯手牽制李容夏,這算是“一致對外”嗎?自己怎么就突然被排斥在外了呢?
有些不對勁。
“等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現在正在進行什么眼色游戲嗎?剛才錄影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就突然這樣,觀眾看到的話,還以為在看不到的更衣室里,發生了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容易產生誤會的。”
李容夏義正嚴辭地表示抗議,那充滿暗示的焦急話語,頓時就讓邕圣祐和金薩繆爾歡快地大笑了起來,顯然,李容夏非常了解異國文化,但同時又帶有自己的解讀色彩,以一種不會讓人排斥也不會讓人奇怪的方式讓氣氛放松下來。
著實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