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夏順利出道之后,WM娛樂練習生每個月考核的榜首位置也就正式讓了出來,隨后就進入了金曉珍和李昇俊輪流坐莊的全新時代,他們的實力毋庸置疑,而且兢兢業業的訓練意志也絲毫沒有放松,自身實力依舊在穩步提升。
單純以實力來說的話,他們早就已經達到了出道的水準,而現在依舊在蹉跎的唯一原因就是公司沒有資金。
金曉珍是1994年四月出生的,李昇俊則是1995年一月,他們和當年的李容夏一樣,都是十八歲才開始追逐夢想——時間有些晚,經歷整整五年的漫長練習歲月,陰差陽錯之下,出道時間一推再推,現在年齡都已經不小;而且,他們還需要面臨兵役的挑戰,出道時間真的不能再繼續往后推下去了。
李容夏自己就經歷過這樣的煎熬,并且依舊在面臨著困境,他對于金曉珍和李昇俊的狀況有著清晰的了解,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更加希望他們能夠順利出道,贏得站在舞臺上的機會。
看著金曉珍和李昇俊眼睛里的錯雜,憤怒和懊惱、傷心和痛苦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在他們的眼中,李容夏選擇參加“Produce-101”,就是犧牲自己,這是他們絕對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但是,李容夏卻不這樣認為。
出道,是他們苦苦等待的轉機;節目,則是李容夏再次揚帆的機會。選擇參加節目,原因很多也很雜,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拒絕放棄也拒絕投降,這就是最好的選擇。
于是,李容夏對著他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左顧而言他地說道,“你們知道了些什么?我才剛剛和社長談話完呢。”
金曉珍依舊暴躁,沒有說話,別扭地移開視線,掩飾自己的狼狽和窘迫。
李昇俊瞥了金曉珍一眼,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宇彬哥回宿舍取行李了,現在在外面倒車。”
李容夏恍然大悟——公司的三名經紀人和李容夏居住在一起,而準備出道的ON/OFF宿舍就在樓下一層。
在敲響李元敏辦公室大門之前,李容夏就已經做好了決定,電話通知金宇彬,他們今天就必須前往參加節目的錄制了。顯然,李容夏有十足的把握說服李元敏。
落在金曉珍眼里,他就更加急躁了,“容夏哥,不要去。”但想要說出一個具有說服力的理由,腦袋卻一片空白,于是對自己發火,“啊!”用力搖了搖頭,就好像孩子耍賴一般,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自己的想法。
“總之…不要去。容夏哥,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
李容夏喉嚨深處的笑聲輕輕涌動起來,“怎么,你們不相信我的實力?你們是不是認為我可能選不上?”
不按常理出牌的話語讓金曉珍郁悶地說不出話來,最終只能無可奈何地呼喊道,“容夏哥!”他明明就不是這個意思,但滿腔怒火在李容夏面前根本就宣泄不出來,眼睛里流露出一絲哀求。
“那么就相信我。”李容夏徑直回答道。
看了看金曉珍,而后又看了看李昇俊,“你們正在為自己的夢想而奔跑,現在,我也準備為了自己的夢想再拼搏一次,所以,你們應該相信我,應該支持我。我還是想要重新站在舞臺上唱歌。”
平實的話語,卻令人動人。
“我,不會放棄。”
李容夏的語氣是如此輕描淡寫,就好像正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般,但話語背后的堅決與篤定卻是如此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地砸在胸口,金曉珍和李昇俊兩個人都不由沉默了下來,涌動的情緒沉淀下來,愣愣地看著李容夏。
道理,他們都懂,但是…現實的殘酷卻讓他們滋生出一股深深的無奈,他們甚至找不到準確的語言進行反駁,眼眶就這樣微微泛紅起來。
叭!叭!
公司門外傳來了喇叭聲,打斷了對話,李容夏轉頭望過去,然后就看到了從駕駛座探過來的金宇彬,他朝著金宇彬揮手示意,再次轉身看向金曉珍和李昇俊,笑容上揚起來,“你們可要記得給我投票!”
嚴肅認真的氣氛,卻因為調侃打趣的語氣而變得荒誕起來。
金曉珍和李昇俊都笑不出來,但眼眶里的眼淚珠子卻再也沒有能夠支撐住,斷線掉落下來。
李容夏的喉嚨也跟著微微發緊,但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我這是去錄節目上電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社長把我驅逐出公司的生離死別呢。”吐槽完畢就揮了揮手,滿臉嫌棄地轉身,推門走了出去。
關鍵時刻,也就只有李容夏還有心思開玩笑了。
金曉珍和李昇俊卻全然沒有這樣的心思,反而是更加傷心起來——
李容夏的這一轉身,就宣告重新回歸練習生的身份,從光鮮亮麗的出道歌手回到起跑線,與其他練習生一起,從零開始、推翻重來。的確,這不是生離死別,卻需要莫大的勇氣和毅力。且不說他人的視線和非議,僅僅是自己的身份轉換也無比困難,絕對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做到的。
他們無法想象,在李容夏的笑容背后,背負著多少重擔。
就在此時,一個身影從后面竄了出來,快步越過金曉珍和李昇俊的位置,幾個大步就已經沖了出去。
那個人阻止了李容夏準備關閉車門的動作,瞪著眼睛死死地注視著李容夏,一言不發。
因為害怕對方受傷,李容夏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注視到來人之后,流露出無奈的神情。
“諟我…”
出現在車子旁邊的,是Oh-My-Girl的主領舞,藝名叫做“YooA”,本名柳諟我,她的舞臺表現力是整個組合里最好的,圓圓的杏眼和厚厚的唇瓣是標志性的特色。
此時,那雙漂亮的杏眼就這樣瞪著李容夏,沒有說話,也拒絕說話,只是用堅定的眼神表達自己的抗議。
李容夏知道,外表看似柔弱的柳諟我,骨子里和他一樣的固執,那股拒絕放棄拒絕投降的韌勁和他如出一轍,語言是很難很難打動柳諟我的,于是,李容夏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迎向柳諟我的視線。
柳諟我的眼睛里涌動著憤怒的火苗,倔強地盯著李容夏,但李容夏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只是微笑地望過來,那雙平靜淡然的眼睛里帶著淺淺的笑意,似乎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讓柳諟我不由哀傷起來。